青藏公路之父慕生忠将军(图)(2)

http://bj.sina.com.cn 2007年04月16日12:15  中国民族报

  一把铁锹、一把十字镐的征战

  如今的青藏公路是以格尔木为转折点,分为东、南两线。东线起自西宁,经湟源、香日德、诺木洪,到格尔木。南线经纳赤台,跨过昆仑山、唐古拉山直下藏北大草原,经过那曲、羊八井,到西藏自治区的首府拉萨。当年父亲领导修筑的青藏公路,便是这南线近1300公里的公路。跨越了昆仑山、唐古拉山两大山系的南线青藏公路平均海拔在4000米以上,河网密布,沼泽绵延不绝,年平均气温只有零下5摄氏度,永冻土层深达120米,空气中的含氧量也不足海平面的一半。在这种恶劣的气候、环境中,在极度缺乏人力、物资的条件下修筑公路,不能不说是一场极其艰苦的征战。

  父亲从北京筹到了30万元的修路款和物资后,兴冲冲地返回了格尔木,准备带领运输队的1200名驼工大干一场。可是在驼工中却流传着这样的说法:“青藏高原上根本不能劳动,一干重活就会死人。”于是队伍中有的人开始闹逃跑,人心惶惶。

  父亲将这些闹逃跑的人召集到一起,做思想工作。父亲说:“青藏高原的确太苦,你们一定要回家,我也不强留了。我带着大家来运粮,粮运不过去,你们能走我却不能走。这样吧,大家临走之前,帮我开一天荒,往地里种点儿萝卜籽,我好留下来待命,也好自己养活自己,行不行啊?”

  驼工们一听,这个要求合情合理,当然行啊。于是第二天一大早,将近100名驼工来到荒滩上,挥起铁锹开荒。一天下来,开出了整整27亩荒地(后来被称为“27亩园”),所有的驼工都安然无恙。父亲把这些人集合起来,他说:“谁说青藏高原上不能干重活?大家开了一天荒,这活也不轻嘛。修路就跟开荒差不多,有什么可怕的?大家留下来跟我一起修路,这是历史上还没人干过的一项伟大事业。不平常的事业就是咱们这些平平常常的人干出来的。咱们要用自己的双手,在世界屋脊上开辟一条平坦的大道,在柴达木盆地建设一座美丽的花园。”

   “一劳动就死人”的谣言就这样不攻自破了,而父亲所说的最后两句话,也成为了两句口号,一直激励着青藏公路和格尔木建设的几代人。

  1954年5月11日,青藏公路在格尔木正式破土动工。二十几名干部、1200个驼工组成的队伍分为6队,每人配备一把铁锹、一把十字镐,开始了艰苦的征战。

  父亲后来把修筑这条公路的战略指导思想总结为4个字:一气呵成。一气呵成的具体实施必须以军事指挥和军事行动为保证。先将全线分为几个大段,大段又划成小段,各队按指定地段在指定的时间内完成任务。

  刚出了格尔木不久,向南32公里处的昆仑山下,有个叫“艾家沟”的沟口。这里的地质条件十分恶劣,刚出师不久的修路大军便遇到了困难。这里遍布着被西北人称为“燎焦石”的天然盐碛石。炸药对这种岩石发挥不了威力,只能靠人用十字镐狠劲儿地砸,才能一点一点挖开来。为了保证工程进度,父亲组织了大会战,参加会战的3队人马各自铆足了劲儿,不甘落后。一日三餐是盐水煮面疙瘩,渴了趴在河边喝一口带泥的雪水,每天劳动时间长达10个小时,甚至夜幕降临后队员们也不愿意收工。会战的结果是比预定的日期提前了一个星期完成任务,队员们好不兴奋!

  然而不久后,民工们被一种奇怪的病缠住了:轻者腿上生起一块块紫斑,重者整个腿部肿烂流脓。身经百战的父亲傻了眼,逢人便问这是什么病症,可是谁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病。父亲心疼病号,叫山下的27亩园运上来半汽车的萝卜给病号们尝口鲜,就是这半车的萝卜,救了所有病号的命。

  原来,超强度的体力劳动再加上没有新鲜蔬菜,导致维生素缺乏,民工们得了败血症。作为一军统帅,这次教训是沉痛的,父亲在作了深刻的反省后召集全体人员,郑重宣布:以后不再搞会战、竞赛一类的事情,同时制定出十几条劳动生活纪律,如晚上睡觉枕头垫高,防止呼吸窒息;白天干活不能用力过猛;走路不准跑;休息时不准追打嬉闹等等。

  父亲还宣布,将艾家沟改名为爱己沟。

  唯一的工程师

  说起来令人感到诧异,修建难度这么高、距离这么长的一条公路,负责设计的工程师却只有一人——从西北交通部调来的工程师邓郁清。新中国成立前,西北军阀马步芳曾奉国民政府之命两次从西宁修公路至玉树,这条公路被称为旧青藏公路,说是青藏公路,可是还没沾到西藏的边儿,这项工程就因资金匮乏而告终了。那时,毕业于

福建龙溪工业专科学校的邓郁清怀着满腔的热忱,同众多的工程师一样,自愿来开发祖国的大西北。新中国成立后的1951年,邓郁清曾随进藏大军一同进藏,带领着工程技术人员沿路考察,他得出的结论是当时并不具备修建青藏公路的条件。

  之后,邓郁清便去西安修建阎良机场。1954年父亲带领民工们开始修筑青藏公路时,邓郁清应父亲之邀,前来全面主持技术工作。修一条公路,只有一个工程师,一开始邓郁清对此也存有疑虑,可是等他赶到了艾家沟,眼前巨大的反差深深

地震撼了他:一方面是民工们拼死拼活地搞会战;而另一方面是极其薄弱的技术力量,队里的几个工程测量干部虽然搞过一些军事工程,但没有一个真正修过公路!邓郁清留了下来,他想:即使只有一个工程师,也要尽一个工程师的力量。

  公路向前伸展着,修到距格尔木73公里处的那神河畔停住了。这里是个很深的峡谷,谷底浪涛汹涌,令人不寒而栗。然而作为进藏的咽喉,这里必须架桥。之前,10名工兵带着民工已经选好了桥的位置,可是架桥的材料却只有9根9米长的松木和几根短杂木,除此之外,再无任何材料。而河涧宽度也是9米,工期只有3天,这桥该怎么架起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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