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口 市井红尘中的西洋景(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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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life.sina.com.cn 2006年11月21日17:53 旅行家 |
汉口夜景 武汉,是个非常市井化的城市。无论是汉正街的大集市,还是海寿街的热干面;无论是池莉小说中描述的吉庆街“来双扬”,还是重新修复的名胜黄鹤楼下熙攘的人流,都毫不含糊地表述出浓烈的市井风气:既鲜活又混乱、既乡土又世俗、既算计又实惠、既狡猾又功利……甚至连前任总理都半戏噱半认真地说这个九省通衢的大都会就是一个大县城。 然而,这个“大县城”却曾经是能与上海相提并论的大通商口岸,有几百年贯通中国南北东西水陆交通最大枢纽的地位,算得上中国近代史上对外开放的先锋。雁过留毛、风过留叶,何况当年劲刮的“西洋风”,岂能不给武汉留下痕迹?!百年来遗留积攒的西洋味和贵族气在武汉,是藏在大俗里的大雅,要透过“市井”表面,深入三镇内里,或许才能了解其“金玉其中”的气质。 洋行街,怀旧是最品位的享受 武汉人搞不清东南西北,因为以长江为地理坐标,建筑依水而建,所以武汉人按照江水的流向将方向分为“上头”、“下头”。上头,也叫高头,指六渡桥一直到桥口,长江与汉水的交汇处,那是汉口的开埠之地。下头,也叫底下,以著名的江汉关钟楼为界,沿江往下当年都是租界区。“五口通商”之后,短短几十年,洋人你划一块我圈一块,将荒滩荒地荒湖弄成了“洋世界”。临江的一面建起巍峨的银行一条街,背江一面则是生活区,这种布局至今仍未改变。 清晨,当太阳从江面上缓缓升起,银行大楼的多林斯式立柱在阳光中投下优美的影子,整条沿江大道还沉静在睡梦中,此时另一面的生活区里开始了一天中最生机勃勃的时刻:老街小巷里早点摊子上升起的水蒸气和着热干面的香气绕过老房子里雕刻精美却积满灰尘的装饰吊顶,穿过残缺的木制百叶窗,诱惑着早起的武汉人;西装革履的中年人迷迷糊糊坐在木条板凳上吃着早点,穿校服的孩子赶着去上学;不赶时间的老武汉汲着拖鞋,缓慢地穿过门厅,手里端着马桶,盘算着看过报纸后找几个牌友撮几圈麻将打发一上午。 “费普的家在英租界一条宁静舒适的里弄中,那是他父亲结婚时买下的,独门独户一楼一底共四间房,每间房都很大,楼下水磨石地面,楼上地板,都是红色的,厨房厕所在后天井中,上下两套。每间房都有两面墙的窗户,窗户很大,一年四季光线都很好。还有很宽阔的窗台,可以摆放一些山水盆景插花烛台什么的。”武汉小说家胡发云描绘了典型的租界区生活。解放后,独体的小洋楼分给了几家住户,每天锅碗瓢盆,烟熏火燎,住在里面的人渐渐忽视了老洋房里的精美细节和西洋做派,偶尔晾衣服的水滴在阳台上,将长年的尘土化开,才发现原来下面是墨绿色的水磨大理石。电影《生活》的导演选择了同兴里的一栋老洋房取景,当道具师将灰尘拂去,给陈年的柚木地板打上蜡,再把一屋子不搭调的家具换成成套的老式家具——30年代的一幕重现,人们这才发现老房子如此洋气。 从1861年汉口第一座现代建筑英国领事馆和领事官邸建起以来,几十年间各大洋行和政府机构在租界区内大兴房地产业,汉口在19世纪80年代就像100年后的深圳一样成为“特区”。开始洋公寓里的居民多为洋行大班和领事馆官员,后来随着洋务发展,不少富有的武汉生意人也看上了租界里幽静整洁的环境,于是租界区建起了更多的洋楼,其中最著名的是1919年怡和洋行大班购建的珞珈碑路红房子高级住宅区,洋楼底层有汽车库和杂物房、佣人房,二楼为门厅、客厅、餐厅,三楼为卧室和书房。房屋上下错落,高低有致,清水外墙,红瓦红墙,带着点西班牙建筑的味道。 与清晨相反,入夜后,老住宅区的人打起呵欠时,沿江大道一边的酒吧街才真正醒过来,展现出妖娆动人的笑容。城市里总有昼伏夜出的族群,似乎只有夜色才能唤起他们血液里的兴奋因子。澳大利亚人BOB就属于这类人,他每天晚上八点半准时出现在约克吧里他最喜欢的座位上,晃在那里的还有不少熟客,大家见了面都下巴一扬,等于打了招呼,从英国留学回来的酒吧老板很满意像BOB之类的老外天天来捧场。在武汉,人们还不像北京上海那样对老外习以为常,有这样的客人作点缀总是好的。 与上个世纪漂洋过海来闯世界开洋行的先辈不同,BOB更注重享受。他白天教英语,晚上泡酒吧,异乡生活似乎更让他惬意。在跳动的烛光下,他掰着手指头用流利的中文开玩笑,说他在武汉有一个情人、一个女朋友,在澳大利亚有一个妻子,“这才叫生活”,最后他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