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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死亡之海”

http://life.sina.com.cn 2001年09月10日16:45 深圳商报

  “穿越之旅”终于走出无人区

  全体人员到达敦煌

  【本报敦煌9月6日电】(特派记者程军祥)今天中午12时许,整个穿越车队经过了10余天的长途跋涉,克服了种种困难以后,终于安全到达此行的目的地敦煌。

  从8月27日,穿越车队离开新疆首府乌鲁木齐以后,我们先后经过了罗布泊、楼兰,在中国最大的无人区经过了10余天的穿越,经历了车队被困荒漠、车辆损坏、队员生病、酷暑折磨甚至有人表示退出等种种磨难。在穿越过程中,全体队员表现出了惊人的毅力和团结精神,终于到达目的地敦煌。

  8月29日进发白石泉车辆遇险

  离开迪坎尔,我们向着白石泉进发,“穿越之旅”计划当晚在白石泉安营扎寨。白石泉距迪坎尔有180公里,距迪坎尔120公里远的地方还有一个泉叫弯弯泉,这两个泉曾经给无数进入罗布泊的人带来生的希望。

  弯弯泉是一处极小的泉水,面积仅有一口锅大小。在一丛丛芦苇下,几滴泉水顺着芦苇根渗了出来,滴入深不到10公分的泉中。

  车队离开弯弯泉不远,便没有了路,在向导的带领下,我们只有顺着茫茫戈壁滩上一些干涸的河道前行。高低不平的河道使得前进十分困难,车辆上下颠簸不停。当我们离开弯弯泉大约40多公里时,突然发现后面两辆补给车没有跟上。在两个多小时的焦急等待后,前方传来消息,补给车辆找到了,但是大“东风”卡车在将另外一辆陷在沙窝里的补给车往外拉时发生故障,车轴断裂。经过大家商量,决定全体人员返回补给车所在地,露营休息并寻求对策。

  晚上10时30分,我们和补给车汇合。向导和工作人员已经开始生火做饭,几名司机正在全力抢修大“东风”。吃过一顿简单的晚饭以后,我们获悉,大“东风”无法再继续前行。经过商议,决定由向导领一辆车往回赶,到80公里外的一个铁矿上寻求援助,争取另租一辆大卡车替换大“东风”,其余人员就地扎营。

  8月30日探险队搁浅戈壁滩

  冷冷的晨风将我们吹醒时,大约是6时,天刚麻麻亮。荒漠在早晨显得异常美丽,满山的小石头静静地躺在这个宁静的早上。昨晚出去寻求援助的车辆还没有回来。

  太阳一露脸就火辣辣地,天空不见一丝云彩。在相互的宽慰中,大家支起了大帐篷,来躲避即将来临的毒太阳。喝进的矿泉水马上变成汗源源不断地涌出体外,迪坎尔老乡送来的哈密瓜成了唯一的消暑品,不一会儿便被消灭了大半。队员们一个个被晒得无精打采,大家尽量都不说话、不走动以保持体力。

  下午3时,被太阳折磨得无法忍受的队员们开始商量对策,有几名队员明确表示要退出“穿越之旅”,他们认为在这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等待,是拿生命开玩笑。

  下午7时,夜幕就降临到这片孤独的荒漠,天气也凉了下来。就在大家垂头丧气之时,外出求援的车辆却在一片滚滚尘土中驶向营地,大家一呼拉冲了上去将向导团团围住。一条令人振奋的消息被带了回来:一辆“奔驰”沙漠车和一辆全新的“东风”大卡车将于晚上到达宿营地,接替原先的两辆补给车陪伴车队进入罗布泊。

  这条渴望已久的消息使整个营地一片沸腾,大家欢呼雀跃,纷纷上山捡拾柴禾。长年难见到雨,那些枯死的红柳变得又干又脆,一见

火星就开始熊熊燃烧起来。

  8月31日到达罗布泊

  昨天还是烈日炎炎,今日便成了天幕低垂的阴天。我们出发前焚烧自己所制造的生活垃圾时,天空竟然飘下了几丝雨线。向导赵老说,这样的阴天在沙漠里十分少见。我们今天的目的地是罗布泊湖心,从宿营地到达湖心有大约210公里的路程。沿途要经过余纯顺墓。余纯顺作为一位著名的探险者,1996年在徒步穿越罗布泊时葬身在距罗布泊湖心20公里远的地方。

  沿途的景致十分美丽,远处的山多为黑色,近处的戈壁滩有白有黑有黄。我们沿着一些干枯的河床前行,这些河道又宽又平,铺满了沙子和小石子,几辆车可以同时并行。

  队伍进入罗布泊北岸,这里呈现出另外一片天地。山丘几乎完全消失了,持久的大风将地上细小的沙土全部卷走,只留下满地的黑色石子,整整齐齐地铺向远方,远处是稀稀疏疏的雅丹地貌(注:上世纪初,维吾尔族向导将罗布泊山丘林立、陡峭壮观的地貌称为“雅尔丹”,即陡峭的山丘)。第一辆车驶过以后,黑色的石子里便留下两道白色的车辙,深埋在黑石子之下的沙土便显现了出来,十分松软。这些松软的沙土对行车十分不利,不久便先后有两辆丰田越野车和“东风”卡车陷在沙中,经过“奔驰”沙漠车的全力营救才脱离险境。

  越过黑石子路,迎接我们的是一望无际的盐壳地。罗布泊曾经是一个咸水湖,湖水消失后便留下满地盐壳。在这样的盐壳上行走十分危险,稍不留意就会迷路。在一个岔路口,我们和补给车分开。,补给车按照向导设计的路线直向前去,我们则和车队绕道前往余纯顺墓,拜祭这位探险英雄。出乎意料的是,当我们到达和补给车汇合的地点时,发现补给车并没有按照计划到达。在这个被称为“死亡之海”的罗布泊里,找不见了补给车连向导赵老也变得有些慌乱,他急忙调派1号车沿路返回寻找,命令其他车原地待命。大家在惴惴不安中等待着,大约1个多小时后,对讲机里传来找到补给车的消息。原来两辆补给车按照原定路线走了一段时间以后,搞错了方向,来回找了一会儿后不得不将车停在原地等待。

  我们到达罗布泊湖心时已是夕阳西下,安静的湖心在夕阳下显得美丽异常,有一种奇异的静谧在湖心弥漫。湖心有一块碑上写着:永远的罗布泊。

  9月1日进发楼兰被困荒野

  从罗布泊湖心到楼兰的直线距离是40公里,可我们必须要绕行130多公里的路才能到达。

  我们在湖心立了一块纪念碑后于上午11时许出发。补给车沿着另外一条道前往晚上的宿营地土垠,其余车辆则前往楼兰。沿途还是一望无际的雅丹地貌,行进异常困难,时不时就有车陷在雅丹之中。

  为了减轻车身的重量,队员们只好下车,提前开始了徒步穿越。每人身上携带4瓶矿泉水,开始在烈日的暴晒下行进。一开始队员们还兴高采烈,可是走了不一会儿就都感觉到全身乏力,被汗水浸透,每迈一步都显得十分艰难,一个小时最多只能走3公里。大概走了两个小时后,步行者的体力有些跟不上了,但却没有一个人提出要退出。我背着两部相机在步行者的行列中艰难地行进,边走边给大家拍照,两个小时后感觉每迈一步都特别吃力。身上所带的矿泉水明显不够用,每走上几步便想要喝水,不一会儿肚子便被灌得咕咕直叫,可还老是觉得渴。在我们走了3个多小时以后,路面显得稍好一些,向导才让大家乘车前行。

  沿着地质队不知何时设置的坑坑洼洼的勘测线,车队缓慢向前。大家将出发时分配的午餐消灭了个精光,迪坎尔老乡送给我们的馕(新疆当地的一种面饼),平时觉得难以下咽,这时却变得异常可口,大家吃得津津有味。

  车队走走停停,在距楼兰约13公里的地方,天色渐晚,车队遇险,几个高约10米的沙窝子阻止了我们前行的脚步。30多个人想要将车往前推哪怕一步都十分困难,车辆努力向前时车轮将厚厚的沙土扬得老高,这些被扬起来的沙土立即将我们变成了“土人”,大家鼻、耳、口中全都灌满了沙土,头发、眉毛、衣服成了土色。就这样折腾了1个多小时以后,天色已晚,可整个车队还陷在沙窝子里不能向前也不能退后。经过协商大家达成一致意见:全体队员就地休息保持体力,天亮以后队员步行前往楼兰,向导带领车队寻求新的道路。万一不成功就返回求援。

  在死亡一般的寂静里,我们开始清点随车所带的食物和水,食物和水已经很少了,先留下一部分给明天,其余的分发给队员作晚餐。

  9月2日穿越楼兰古国

  罗布泊的凌晨十分寒冷,篝火不知何时已经熄灭,我被冻醒时天还黑成一团。5时30分,我们背起昨夜准备好的行囊,按照向导安排的路线朝楼兰步行。

  大家按照自己的步伐在荒漠的晨曦中穿行,为了减轻身上的重量,也为了给返回时留足水,我们每过一个岔路就放下一瓶矿泉水。

  随着太阳的升高,行进的步伐越来越慢,不久,队员们前后行进的距离开始拉开。快9时许,我们终于望见远处高高耸立的楼兰佛塔。9时30分,我们走进了楼兰古城。

  在汉代辉煌无比的楼兰古国竟然是如此的破败:废墟掩埋了一切,只留下土堆似的佛塔、没顶的几处房屋以及一些似乎还想向世人说些什么的枯死的胡杨木。沙土之中,牛骨、骆驼骨遍地皆是。在一个沙堆上,我拣到一枚铜制的戒指,由于年代太久远,戒指变成了绿色,上面的花纹一点也看不清楚。也许,这是一位楼兰美女的定情信物,可现在它只有在风中回忆远去的故事。为了不打扰这枚戒指的美梦,我又将它悄悄放回了那一片沙土中。

  11时我们开始返回,返回的路程显得十分漫长,所带的水显然不能应付太阳的暴虐,腿脚也不那么听使唤。就在我们艰难返回时,远处一片尘土飞扬。我们乘坐的8号车飞奔而来,原来司机老段顺着一个河床找到了一条可以通行的路。

  我们在车旁一边休息一边等待其余的车辆,可是一个小时后,还有两辆车不见踪影,一问才知车又坏了。我和几个队员决定返回帮助,可已经出来的车怕再次陷进沙窝,死活不愿再往回返,我们只有步行返回营救。步行约5公里返回后,才知道一辆车的油箱里进了沙子,车拉缸了,另一辆车的电瓶烧坏,还陷在沙窝中。这两辆车任凭我们怎么推也没反应。经过一番商量,大家决定弃车返回土垠,派“奔驰”沙漠车前来营救。

  大约在下午7时,我们返回土垠,补给车上的人们像疯了一样,站在土垠高高的雅丹上张望。当看到我们车时,他们竟像小孩一般欢呼着扑了过来。

  9月3日土垠的等待

  天还未亮,“奔驰”沙漠车就带着几名司机前往楼兰营救被困车辆。为避免过多地消耗体力,队员们全留在土垠休息。

  自从进入罗布泊以来,大家都自觉地以不洗脸、不刷牙来节省水。随身所带的衣服已基本换完,大家身上的衣服被汗水和沙土染得不见原色,硬邦邦的一块,穿在身上极不舒服。沙漠的气候十分干燥,加之没有足够的蔬菜,许多队员身体上火,嘴唇干裂,生出许多血泡,特别是几名在南方潮湿环境下生活的队员尤为明显。

  下午7时,两辆坏在楼兰的车被拖了回来。穿越罗布泊的任务基本完成,此后队员们将踏上返程的路。

  9月4日—9月6日逃离罗布泊

  一大早,车队就离开土垠,无法修复的5号车被“奔驰”沙漠车拖着,我们将要从罗布泊东岸退出罗布泊。

  路还是那么难走,车队在不停的颠簸中在中国最大的无人区穿行,先后有几辆车出现或大或小的毛病,整个行程十分缓慢。车上大家又说又笑,互相取笑着对方的窘相,想像着泡一个热水澡的惬意与舒适,回顾着一路所经历的坎坎坷坷。

  下午5时40分,我们走进一个钾盐矿,矿上有几十名工人正在做工,这是我们进入无人区来见到的第一拨人群。罗布泊是一个巨大的钾盐湖,为了开发荒凉的罗布泊,充分利用罗布泊的钾盐矿,国家专门投资在此建立了钾盐开发公司,这个有着50多名工人和技术人员的矿,已经在此进行了两年的开发。一位工作人员说,他大学一毕业就来到这里工作,他的梦想就是让这个不毛之地重现往日的辉煌。

  当晚,我们休息在白龙堆雅丹的一个蘑菇状雅丹下,这里距敦煌有470公里。5日,天还没亮我们就起身出发,这一路比较好走,车队行进的速度较快。到下午时分,已经见到不少淘金者的车辆和他们淘金的身影。长时间没有走过好路的司机一路狂奔,沿着戈壁滩疯开。下午7时,我们在玉门关外120公里处的敦煌雅丹碰到了张艺谋的《英雄》剧组,几十辆车停在雅丹周围,有马车和骑马的人在来回奔跑。由于一辆车出了些故障,我们到达甘肃玉门关外时已是晚上10时多。队伍在玉门关外的一片空地上露宿了一夜。

  9月6日上午,我们顺利到达敦煌,大家一头扎进宾馆开始洗澡。整个穿越之旅就在这哗哗的洗澡声中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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