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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汉城

http://life.sina.com.cn 2005年04月12日21:10 新浪生活

  新浪网友:理想的下午

  “这个城市也有一种神奇的建筑,无论春夏秋冬,气温都是23度;有一种M字形的餐馆,每个人吃的食物都一样;咖啡座贩卖着和其他城市一样的饮料,人们都喜欢在晚上点卡布奇诺;马路很宽,早上九点和傍晚6点却会堵车。有一条河,河水污浊,河边尽是无趣的建筑。总之,她和其他的城市,除了名字之外,并没有不同。”如果马可波罗来到汉城,他应该会这样向忽必烈形容这个城市。

  如果你是行色匆匆的马可波罗,你看见的是看得见的汉城。很不幸的,她确实有点无趣。

  好看的城市适合走马看花,比如巴黎,豪斯曼接手规划的巴黎,是相机被发明和旅游普及化的时代,设计处处照顾到相机的眼睛,凯旋门的位置、协和广场的布局,甚至后来到罗浮宫的改造,它都不容许不好看,所以当Renzo Piano要拆掉一些老房子,建造怪物一样的庞比度,巴黎人恼火了,觉得这个怪物破坏了巴黎的美感。

  汉城不是巴黎,所以汉城的美,不是巴黎的美那么容易一见钟情。如果走马观花,汉城不会是一个好玩的城市,因为汉城一点都不好看。

  在这个只用眼睛来旅行的时代,外貌决定一切。如果你搜索自己的记忆图片库,汉城的印象模糊,就像一个样子平平的女孩走过,就算她敲锣打鼓引人注目,但由于自身的条件已平庸,别人看了她一眼,可能半秒钟的时间,就路过了,再也无法记得,这就是汉城,至少在图片上的汉城是这样的。

  汉城正如照片里一样,并不漂亮,她的景点根本就引不起我的兴趣。在景福宫里遇见的中国游客,评价这个著名汉城景点时,语气是不屑的:怎么能和北京的故宫比。我看到他相机里的失望,我知道凡是带着相机到汉城的游客肯定要失望的,特别还是这段尴尬的春夏交接的季节,花已经谢了,海水还是冰冷,绿叶还没有转红,冬天白雪皑皑还远着。

  走越多的地方,你也开始意识到凡是肉眼看见的都不完全是真的,毕竟建设看得见的城市是简单直接的,而一座城市最动人的地方往往是看不见的地方。正如其他城市,汉城也忙着建设看得见的景观,比如建造丑陋无比高耸入云端的摩天楼,城市充斥着移植过来的星巴克,但是她也没有忽视看不见的建设。汉城,或许对一些人来说是一样的沉闷,对另一些愿意花多一点时间了解她的人来说,是一样的精彩。

  一座城市好不好玩,往往取决于她为城市子民提供了怎样的选择,选择越多元,城市就越有活力,让你多待一天也不厌倦。在汉城你几乎是不用担心饥渴的。书店里能买到世界各地的杂志,报摊上的八卦杂志报道着城市最新的流言,严肃的报纸对权力拥有者不留余地的批评,没有人能决定我什么能看什么不能看;狎鸥亭洞的漂亮咖啡座们间间在招徕,我可以喝星巴克的咖啡,也可以到仁寺洞的传统韩国茶馆品茶;附近的昌德宫,有人躺在马路上赖着不走示威,最繁华的明洞,年轻街头艺人唱着自己的创作,他们都在用自己的方式表达自己的声音和看法;

韩国电影院让好莱坞和韩国大片霸占,大学路的小电影院,则专门放映欧洲艺术片,青菜萝卜各取所爱。韩国电影能在世界影坛异军突起,除了爱国的大韩子民掏钱支持外,自由的创作环境也容许了异端,支持了创意,催生了多元的选择。

  汉城人也喜欢电影,在咖啡座遇见的汉城大学生,一见面就能聊起电影。问及崇尚儒家的韩国社会那么保守,为什么电影总呈现边缘人的故事,而且题材大胆,性、暴力、乱伦无所不在。女孩说,因为电影的世界是一个自由的空间,社会越是保守,电影人更愿意在这个空间里去挖掘故事。更重要的是,看电影的观众和审查电影的官员们也容许这些故事。

  韩国的文化部长是国际知名导演李沧东,他曾是著名的小说家,拍摄的电影都是由自己的小说改编过来的,执导的《绿洲》曾在不少国际影展中获奖,然后才被任命为新一任的文化部长。有个懂得创作的文化部长在位,自然清楚有了创作的自由,才会有自由的创作,而有了自由的创作,才有百花齐放。没有一个创作人会喜欢在狭小的空间中系着镣铐起舞,除非是逼不得已。

  在汉城,我看见了多元,而多元背后的推手是看不见摸不着的力量,它建筑了这个城市看不见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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