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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西行--从松潘到黑水

http://life.sina.com.cn 2001年02月01日11:38 新浪生活

  作者:新浪网友卓玛8848

  马队长的婚礼

  一到松潘就听说“快乐的小路”马队队长明天结婚,新娘是位英国姑娘。这可是个新闻,得去看看。第二天一早新郎就带着他的马队来接新娘了,长长的马队每匹马头上都扎着大红花,新郎骄傲的走在前头,黝黑脸上喜悦的神情和颈上鲜红的领带相映成趣,一切都喜气洋洋。新娘出来了,我的天,新娘没有200斤也有180吧!把身上大红的中国旗袍挤得快要爆开。新郎扶新娘坐上一匹白马,不知谁说了一句“别把马压塌了!”人群哄然大笑起来。新郎脸上掠过一丝懊恼,也不理会,带着他的洋新娘和心爱的马队在众人的欢呼声中出城去了。真是一段难得的异国情缘啊!

  “克林顿”和“莱温斯基”

  我们骑马从松潘到红扎,一出城阿航和古古就较上了劲,非说自己的马比对方的强。阿航说:“我这马膘肥体壮、昂头挺胸,真是神气,我得为你取个得意的名字,就叫‘克林顿’吧!”古古也不示弱,道:“我这匹马毛色光滑、四肢修长,那就叫‘莱温斯基’。来来来,让我们看看是‘莱温斯基’厉害还是‘克林顿’厉害。”“尽管放马过来,看看俺老克可有怕过!”于是‘克林顿’和‘莱温斯基’带着它们的骑士绝尘而去......结果呢,果然不出大家所料‘莱温斯基’赢了,‘克林顿’不知怎么前脚发软,一下跪倒在地,害得我们的骑士阿航差点跌断脖子。

  祝酒歌

  今天准备烤一只羊,扎营后大家分头行事,我们去买羊,马队的人去准备柴火。当那只可怜的小羊被架上柴堆时,大家团团围坐在篝火周围,开始了民歌大汇唱。马队的人都有一副好嗓子,我们也扯着喉咙大声的唱,宣泄自己兴奋的心情。烤羊慢慢变得金黄,并发出令人愉悦的“滋滋”声,青稞酒传了起来,“喝,喝,每人都要喝!”会喝不会喝的接过酒壶就是一大口,就着又香又嫩的烤羊,真是无上的美味呀!

  马队的烈伍端着酒盅来到我面前,双手举杯,深鞠一躬唱起了祝酒歌:“远方的朋友,请你喝下这杯酒,它代表着我们藏家儿女的深情...让友谊象那高山上的雪莲花,永远盛开在你我心中...”如此盛情,我怎能拒绝,喝下这一大盅酒,我的头已经开始晕了。马队的人又端着酒,唱着歌,敬我的同伴们。这可不行,我忙同阿航商量,也端着酒盅,学他们的样一鞠躬,唱道:“美酒飘香歌声飞,朋友们让我们干一杯...”老汉奸一听马上心领神会,举起酒盅唱道:“让我们举起这欢乐的酒杯...”哈,茶花女的祝酒歌也搬出来了!后来怎么回到帐篷的我不记得了,但这欢乐的夜晚我永远也不会忘。

  奢侈的篝火

  翻过扎嘎山就来到一条深深的山谷,这而曾是森工局的伐木点。山谷两边几乎没有大一点的树木,却横七竖八倒着被砍伐的两人合抱,甚至三人合抱那么大的原木,有一大半已经腐坏,是不准砍伐后还没来得及运走的。这种情况一路上我们也见了不少,但这么满山满谷还是首次看到。大家沉默的看着这一切,阿英喃喃的道:“真该死!”我们都知道,一棵两人合抱的大树生长期是两百年至三百年,但砍下它只需几分钟。晚上我们在山谷里扎营,可供做燃料的木材太多了,一会儿柴火就堆了一人多高,都是大段大段的原木。古古、曾强、李钢又搬了圆桌一样大的一个木桩架在柴堆上,说:“这下可以烧到明天早上。”篝火雄雄的燃了起来,我们被火焰的高热逼得站到老远。阿英说道:“这么好的木头烧篝火,好可惜,我可不想再看到了!”

  高高的红岗山

  同马队分手后开始了我们的徒步旅程。红扎镇的人听说我们要翻红岗山到才盖去,都摇头说:“山太大了,你们不成!”我们还是执拗的上路了。背着30多斤重的背包,靠自己的双腿登山可没有骑在马上那么轻松了,很快队伍中就没了言语,只听到呼呼的喘气声。山上的植被保护的较好,两边全是参天大树,松萝从树上挂下遮住了阳光,整个林子阴深深的。地上长了很多野蘑菇,曾强采到一个直径有30厘米,当地牧民也说没见过。出林子不远就到一个牧场,这是山中唯一有人烟的地方,我们就在这儿扎营。牧场的海拔已较高,晚饭煮了两个多小时,吃在嘴里还是夹生的。第二天一早又向山顶进发,已经看不到树木,放眼望去只看到一层浅草,偶尔有一两只牦牛在悠闲的吃草。

  背包越来越重,脚步越来越沉,每向上走一步都象要耗尽所有的力气。看看同伴们相同的苦脸,想笑,没这个余力,望望弯弯曲曲一直延伸到天上的小路,想哭,又哭不出来,低下头,还是一步一步向上挪着。终于登上了山顶,回望许多山峰已在我们脚下,胜利感由然而生。风更大了,我们一直运动还不觉得冷,刮在脸上仍觉刺骨,看看手表上的海拔高度,4500米,正感高兴,前面不远却忽然出现一大群牦牛,瞪着大眼看着我们这群奇怪的来客。想不加理会,牛群却慢慢向我们逼近了,抖着长长的黑毛,顶着两只尖角,看情形不太友善。小川叫道:“阿航,你穿的雨衣是红色的!”难道牛真对红色敏感,大家都有些着慌。牛群越发近了,古古急中生智道:“我们一起大叫把牛吓跑。”一、二、三我们一起叫道:“啊——”牛群吓了一跳,果真掉头就跑。还没来得及高兴,又听古古道:“糟糕,高山上大叫一定会下雨。”抬头一看,头上乌云滚滚,几分钟后大雨如期而至,把大伙浇了个透心凉。唉,这高高的红岗山!

  打古冰川行记

  我们的行程中并没有计划到打古冰川,在黑水县知道冰川距县城只有34公里,这么近不去看看真太对不住自己了。到县旅游局打听了到冰川的路线,稍作准备就出发了。这是一个完全没被开发的冰川,最底雪线5200米,冰层厚度60至200米,连黑水县内知道冰川的人都不多,更别说去过的人了。想到我们就要去一个完全纯净,神秘的地方,大家既兴奋又期待。

  从县城到冰川下的三打古村有30多公里车路,路基很差,常常塌方。我们租的吉普车走到一半就遇到泥石流,路基全塌了,背起背包,又开始徒步。经过十几天的行程,大家都没把这十几公里路放在眼里。下午两点多,就到了三打古村,找到旅游局长介绍的老村长,他听了我们要去冰川的打算,为难的说:“这两天在移牧场,寨子里没有汉子,没人给你们牵马。”但我们已走到冰川脚下,岂能无功而返,在我们的恳求下,他沉默半晌,说:“这样吧,我到牧场去叫两人回来。”说着就背着手出门了。整个下午我们就在寨子里焦急的等着,天黑了仍不见他回来,问寨子里的女人,她们笑道:“早呢,到牧场骑马也要半天呢!”大吃一惊后,才开始感动起来,又担心他明天才回来,那我们不知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出发到冰川。心里想着事,一晚都没睡好,早上钻出帐篷,山谷还罩在薄薄的雾气中,天空已极蓝,带着几丝羊绒似的云彩,真是个好天气。远处传来几声呼哨,极目一望,山岗上出现一串极小的黑影,慢慢的近了,是几匹马,后面还有几个人影,难道是村长回来了,大家又惊又喜。更加近了,真的是他,忍不住欢呼起来,七手八脚收好帐篷背包,村长他们已回到寨子里了。他带来了俄木多和扎哈两兄弟,由他们带我们去冰川。

  出发了,大家都欢喜得很,想想这两天来各种困难都一一解决,看来老天知道我们去冰川的决心,不会再为难我们了。俄木多兄弟年纪很轻,一会儿就同我们熟悉了,俄木多话不多,扎哈却很健谈,他告诉我们村长昨晚十点多才到牧场,又担心我们着急,半夜就从牧场往回赶,才能这么早到寨子。我们听了更是感动,回来后得好好感谢村长。

  我们骑马沿着小河边的山谷向里走,开始还有窄窄的小路,渐渐的路时断时续,越来越难走,一会儿爬上山顶,一会儿下到险滩,这些马又不象松潘马队的马那么温顺,我只有紧紧拽着缰绳,怕它一时性起把我摔下山谷,那可就小命休矣。中午走到一个废牧场休息时,我的骨头象散了架,下马的力气都没了。扎哈看到我的样子,笑着说:“你不要怕,这匹马最听话了,它得过三年的赛马冠军呢!”“真的?”我感兴趣了“它叫什么名字?”扎哈说:“它叫呃拖。”“呃拖,这名字真不好记。”阿航听了笑道:“干脆就叫‘龌龊’吧,又谐音又好记。”以后几天,我就一直骑这匹‘龌龊’,它也真如扎哈说的那样,非常听话。

  中午休息一会儿,我们又继续前行。已经没有路了,只好沿着河边走,有时遇到前面是绝壁不能过,就过河到对岸走一段。这些马可能经常过河渡水,在河里时一点也不慌乱,道是我们骑在马上,看着湍急的河水还有点紧张。峡谷渐渐开阔了,到处都是一些没见过的植物,扎哈一路指给我们看,这是松茸,这是蕨菜,这是贝母...还常常见到些小动物,它们一点也不怕人,一只狸猪甚至象散步似的慢悠悠的从我们马前走过。不知不觉走到第二个废牧场,向往已久的打古冰川终于出现在眼前,翠绿山谷环抱着银色山峰,在阳光照耀下,焕发着令人眩目的光芒。目标就在眼前,大家都精神大振,继续向冰川进发。从牧场望向冰川感觉并不太远,但我们已被视觉骗过好几次,知道高原上能见度极好,这样看来两三个小时就能走到的距离,也许要走上一两天。好走一点的草滩没有了,只有大片的灌木林。俄木多在前面挥着砍刀,奋力劈开一条路,我们拉着马排成一行紧跟着,灌木枝条挡着去路,我不断用手去挥开,觉得手和脸都火辣辣的疼,想来是刮伤了,但也顾不了这么多,只想怎么走出这该死的灌木林。

  出了灌木林,面前是一片草滩,中间点缀着一些小水洼,不觉长出一口气,这下好走了。俄木多仔细看着草滩,却叫了声糟了,左右细细的转了一圈,对我们说:“系紧鞋带,把马拉好,跟着我走。”我们不敢马虎,紧跟着他,见他小心翼翼的走进草滩,脚却开始往下陷,没几步就陷到膝盖,才知是一片沼泽地。人虽向前走,马却不敢,嘶叫着,拉扯缰绳,再不肯向前走一步,俄木多愤愤的倒回来,低声骂着,狠很抽了它两鞭,这下马虽害怕也只好乖乖的跟着走了。沼泽地里行走真要命,泥水不断钻进鞋子和裤腿里,脚下象有什么东西使劲拉着,每一步都从陷至膝盖的淤泥里带起一大片泥浆,溅满一身,还得非常小心,就怕象红军过草地一样,陷进去出不来了。这样四肢并用加连滚带爬,走出沼泽,大家都变泥人了。又可以上马了,看着和我们一样满身泥泞、气喘吁吁的马匹真不忍心,但再让我们向前走一步也不行了,只好委屈马儿了。天快黑时,我们在山脚下找到一小片草地,旁边就是小河,真是绝佳的扎营地点。撑好帐篷,我就迫不急待的到河边洗刷身上的泥泞,这小河一定是冰川融化形成的,河水冰冷刺骨,手开始还有刺痛的感觉,一会儿就麻木了,十个指头冻得象红萝卜,洗完后到篝火旁烤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

  晚上温度很低,呼出的气全是白雾,但烤着篝火吃着俄木多他们带来的酥油和糌粑,依然暖洋洋的。白天的艰难险阻已抛之脑后,一心只想明天一鼓作气登上冰川。临睡前望一眼旁边黑黝黝的丛林,忍不住问道:“会不会有野兽啊?”扎哈说道:“放心吧,林子里的野兽从不会主动伤人。而且我们的马就放在周围,有野狼来了它们会叫。”半夜时真的被马叫惊醒了,有野狼?我心里一紧,又不敢起来看,侧耳倾听,却没有其他声音,只听马一声一声叫着,从我帐篷边的的达达跑过来跑过去,心里七上八下的,又朦朦胧胧的睡着了。早上醒来就赶紧问扎哈,他说他起来看了的,却没发现什么。

  再往前全是很陡的斜坡,马不能走了,我们就把马匹、帐篷、背包全留在营地,只带上干粮和水出发了。进山就是森林,因对路线的看法不统一,大家分成两对。我、阿航和扎哈一队,我们不打算走绕路,反正这森林里根本没有路,就朝着冰川的方向直直的向上走,遇沟过沟,遇岩攀岩。因为阳光射不进来,林子显得很阴翳,潮湿的空气里有很重的植物腐烂的味道,地上青苔很厚,有的地方看着厚实平坦,其实下面是深深的石缝,走时得十分小心。坡度越来越陡,我只有用双手尽量拉着一切可以固定身体的石头、树藤,仍免不了不小心向下连滑几米。在第二个废牧场看到冰川的真容后,走近它脚下,却看不见它了,凭记忆中的景象,大概知道森林尽头就应该是了。这个念头一直鼓舞着我们,直到走出森林,哪有什么冰川,面前全是一人多高的灌木丛,密密的,象一片天然的篱笆墙,一直延伸到山顶。没时间唉声叹气,我们就一头扎进灌木丛。为了减轻负重,我们都没带砍刀,因此今天穿行灌木丛比昨天困难得多,树枝、藤条象织得密密的网,我们在网里挣扎前行,气喘如牛,双腿沉重,因为相信冰川就在灌木丛后面,大家精神依然很亢奋。

  出灌木丛了,大家欣喜若狂,抬头一看,我哀叹一声:“天那!”阿航更夸张,双腿一软,砰的倒在地上,再也不动一下。根本看不见冰川,只有更大的山峰,笔直的岩壁上没有任何植被,狰狞裸露的岩石,让我们心惊,怎么办?怎么上?对冰川的向往还是战胜了疲惫,吃点巧克力,喝点水,稍作休息又上路了。双腿软得不能支持体重,头晕晕的,嘴张得象垂死的鱼,每吸一口气,胸口就痛得象要炸开,冰川,真象一个遥远的梦。当这个梦真正出现在眼前时,反而觉得不真实,只是呆呆的望着阳光下耀眼的银白,不知该作何反映。当我的视线移向冰川左侧时,彻底被震撼了,那是两个海子,一青一蓝,青的碧清,蓝的湛蓝,象两块宝石镶嵌在群山之中,那是冰川融化后汇集而成的。我忽然觉得泫然欲泣,为这大自然的杰作。扎哈从怀里取出一大把五颜六色,画着菩萨和经文的小纸片迎风一撒,让风把它们带到山的各个角落。这是藏族人的风俗,每到从没到过的地方,都要虔诚的向山神表示自己的尊敬。

  海拔已升至5200米,但要真正触摸到冰川还需翻几个大坡。四周全是乱石堆,没有任何生命的痕迹,仿佛到了月球。风很大,吹的耳朵生疼,高山反映开始加巨,脑袋嗡嗡的响,胸口又闷又痛,人象生病一样,全身发软,但那渐渐加宽的冰川却如同一根无形的线,牵扯着我麻木的双腿,义无反顾的向它靠近。终于,下午3:20分,我们站在了打古冰川上。头上是通体晶莹的雪坡,脚下是常年不化的坚冰,四周空寂无声,空气没有丝毫尘埃,这是个真正明净纯洁的世界,人在其中也得到了彻底的净化。我们久久站立,不发一语,只是凝望这雪山、冰川、海子,让这川西高原的雪山美景,深深的刻在记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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