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之神寻找鄂伦春最后的猎人(图)(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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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life.sina.com.cn 2006年12月08日15:46 国际在线 |
除了打猎,他从来没有做过其他的工作,12岁开始随他的父亲狩猎,今年刚好50年。当他深情地抚摸着自己小狗的时候,我们从这位老猎人的脸上看到了他的自豪,当然,还有忧伤。几个月前,他的马在一次跳跃时失蹄,他摔伤了锁骨。康复后,在马背上拉缰绳总会让他疼痛。他放弃了骑马狩猎,并打算将马卖掉。 现在,同白马图一样讲鄂伦春语、外出几个星期去狩猎、用狍皮制作御寒衣服的鄂伦春人,最多还有100多人——他告诉我们。 数千鄂伦春人,曾经分布在内蒙古和黑龙江省北部大、小兴安岭的广袤地区。数量不多的猎人过着游猎生活,但受到定居人的极度鄙视。他们在一万多年前从西伯利亚北部迁徙而来,和少数几个部落是这片地区惟一的居民。 他们崇拜大自然,在自然里生活,他们仅摄取生存的必需品。他们信奉萨满教,相信森林之灵。他们崇拜熊,有专门的地方为打死的熊举行葬礼。狍子肉是他们的主要食品,它的皮和筋被编织在一起做服饰,就像今天的合成材料,可以很好地抵挡严寒。生活在森林里的鄂伦春男人和女人们,十几人群居在“罗撮子”里(这是一种结构简单、在枝杈交合搭建的原木上覆盖桦树皮或者兽皮、很容易迁移的圆锥形房屋)。他们崇拜白那恰(山神),实行风葬。 鄂伦春人死后棺木要悬停在树上,马作为猎人不可分离的伙伴,要在主人死后继续跟随他的主人,马的头被放在猎人身旁,它的皮覆盖着棺木。鄂伦春人在这几百年里与世隔绝,他们几乎不知道俄罗斯帝国、中国和日本曾在这里作战。 然而,从20世纪开始,汉族人便大量到来,游猎的鄂伦春人离开森林,走出了大山。20世纪50年代,他们定居下来,成为了农民,这是他们生活方式的革命,最后的萨满教徒在“文革”时期也被铲除。 今天,作为56个少数民族之一,鄂伦春人享有各种优惠的政策待遇。在“猎民村”,那一排排漂亮的木屋和砖瓦房,政府都以低廉的价格分配给他们。在内蒙古东北部的鄂伦春自治旗阿里河镇,那里有一个很有名气的鄂伦春民族博物馆。在博物馆可以看到狩猎的艺术和使用了超过一个世纪的火石猎枪,还有模型布景,展现了鄂伦春民族定居前的日常生活场景。 鄂伦春自治旗于1994年禁止了狩猎,今天的鄂伦春人不得不放弃狩猎,这曾是鄂伦春的传统之一。官方调查显示,鄂伦春人口一直不断增长(根据国家统计已超过7千人),但是讲鄂伦春语的人数不但没有增加,反而下降了。一般只有那些超过50岁的老夫妻之间还在使用鄂伦春语。手工业方面,只剩下一少部分上了年纪的妇女懂得如何用狍皮制作御寒的柔软服饰。我们看到,鄂伦春人在获取物质生活富裕的同时也失落了他们的传统文化。 终于找到了猎人,也邂逅偷猎者 对我们来说,那些在泰加群落大森林里驭马而行的鄂伦春猎人,就像是迷失在世界尽头的国王。当我们在距黑河市有3个小时车程的黑龙江森林边界发现新生乡时,我们知道,我们找到了两个星期以来一直寻找的地方——最后可以骑马狩猎的地区。原因非常简单,那里的地形十分崎岖,四驱吉普车也很难行驶。 车在黑暗的森林里开了几个小时之后,已经是深夜了。黑暗深处,有十几座房屋,木房、砖房、还有泥房,它们互相紧挨着以保持热量。惟一可辨的现代建筑,就是村子里以前的邮局,现在成为过路人和旅行者的旅馆,我们在这里找到了休息的地方。 翌日清晨,天气寒冷,康斯坦丁的眼镜上都结了一层霜。多亏他带的是几部老徕卡相机,因为完全是机械的,因此不怕严寒,在这里数码相机和电子装备都派不上用场。不久我们遇到了这里的乡长莫彩强。他热情地接待了我们,并爽快地答应带我们狩猎。 我们和5个猎人乘北京吉普出发,从车厢细小的缝隙里钻进来的冷风把我们冻僵了,脚像石头一样没有知觉。车开了几十公里后,我们在一所旅馆里稍作休息,暖和了一下之后重新上路。由于当地纬度高,冬季日落大约在下午三点半,这使每天可用的时间缩短了不少。夜晚已经降临,车窗外的风景一直没有变化,大雪覆盖的山峦,四周尽是栎树、桦树或针叶树的丛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