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芙乐尔巡洋舰

    (文/杨云宝)

　　回溯20世纪的历史进程，中国与俄国几乎都紧紧纠缠在一起。1917年的俄国十月革命吸引了众多的中国知识分子，俄国社会主义革命似乎给灾难深重而又走投无路的中国指出了一条新路，正如毛泽东所言：“十月革命一声炮响，给中国送来了马列主义。”从此拉开了中国以俄国为师、走俄国革命道路的帷幕，虽然其间的中国革命和建设有高潮、有低潮，有胜利、也有曲折，但人们心目中始终坚信着“俄罗斯的现实，就是中国的未来；苏联的今天，就是中国的明天”的美好梦想，朝着俄国革命的道路奋勇前行。

    虽然60年代，毛泽东曾提出以苏联为鉴，建设中国社会主义的口号，稍微拉开了中苏之间的距离，随后展开的中苏论战,作为修正主义的苏联被中国批判，尤其是90年代苏东剧变后，中国与俄国在前行的道路上已分道扬镳，但是，在中国稍为有点阅历的人，无不对莫斯科、克里姆林宫、红场、列宁墓、斯大林墓、列宁格勒、“阿芙乐尔号”巡洋舰、冬宫等耳熟能详，甚至将之视为“革命的圣地”。新中国的开国领袖毛泽东一生仅有的两次出国也都是前往莫斯科。虽然现今红旗落地的俄罗斯不再是中国人心目中的楷模，但它“革命”和“主义”的学说陶冶了几代中国人的心灵，成为了他们生命历程中最神圣的一部分，俄罗斯之行自然也就成为了上了点年纪的中国人的寻梦之旅。特别是在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建设取得举世注目的伟大成就之后，人们更想了解曾是中国人梦想之地的俄罗斯的变迁。

　　正是怀着这样的情结，笔者随中国出版界60余人的代表团于2006年9月4日乘机从北京前往俄罗斯，参加第19届莫斯科国际书展，开始了我的俄罗斯寻梦之旅。中午时分，刚到莫斯科，一见到当地的陪同人员，虽然人们还没有从飞行8个小时的困顿中恢复过来，就纷纷打探我们何时去红场看克里姆林宫和列宁墓，当得知先到图书展馆，第二天下午才去参观红场和克里姆林宫时，人们失望的心情难以掩饰，但大家理解和服从工作第一的安排。

　　莫斯科国际书展位于全俄展览中心(原名国民经济成就展览中心),它始建于20世纪30年代，竣工于20世纪50年代，历经20余年的建设，占地300公顷，据说仅围墙就有35公里，可见当时的苏联政府为显示社会主义建设成就的雄心。展览中心旁矗立着61米高的航天纪念碑，纪念1961年人类历史上第一位进入太空的苏联航天英雄加加林，仰望直指苍穹的宇宙飞船，人们自然会想起苏联社会主义建设的伟大成就。两者之间的巧妙布局，不由得使人们感叹当年苏联政府的苦心安排。展览中心大门顶上的手拿榔头和手抱麦穗的工农形象勾起我们的亲切回忆，尤其是步入大门，看到远处第一座建筑物上的金光灿灿的五角星、镰刀和榔头构成的共产党徽记，以及门前高大的列宁塑像时，我们情不自禁地跑上前仔细端详，并纷纷照相留念。

　　迈过第一座建筑物，映入眼帘的是“各民族团结喷泉”，眼望着喷泉中跃动的10余个身着不同民族服装、亲如一家的镀金塑像，心中记起苏联的分崩离析，正是源于尖锐的民族矛盾。昔日的斯拉夫兄弟，为了各自的民族利益，不惜扯旗独立。由此看来没有切实的措施，美好的民族团结愿望总是难以实现的。

　　完成图书布展的准备工作后，好不容易捱到参观克里姆林宫和红场的时刻。

　　位于莫斯科市中心的克里姆林宫和红场，一直被俄国人视为国家的心脏，它同时也是莫斯科的象征和标志。在20世纪的几十年间，在世界五大洲无产阶级革命者的心目中，克里姆林宫几乎等同于革命的心脏，特别是在第二次

　　进入始建于1156年的克里姆林宫，我们才真正领悟了克里姆林在俄语中是“城堡”的意思。它由红色的城墙和塔楼所环抱，占地27.5万平方米，其城墙总长2公里，墙高5～19米，宽3.5～6.5米，墙上有1054个齿形枪炮孔，沿墙建有18座高高的尖顶塔楼，整个宫墙形成一个不规则的三角形。这里过去是俄国多代沙皇的皇宫(18世纪初至20世纪初期200多年的沙皇宫殿建在圣彼得堡)，十月革命后是苏联的最高权力机关，现今是俄罗斯的总统府。据说在靠克里姆林宫东墙的俄罗斯联邦政府大厦的顶层现仍保留着列宁的办公室，在克里姆林宫教堂内仍保存着当年列宁工作和生活过的房间，但我们却无缘亲眼目睹。

　　我们随着熙熙攘攘的人流走马观花的浏览了克里姆林宫广场，参观了作为沙皇登基场所的俄罗斯东正教的中心和圣地的圣母升天大教堂、作为沙皇举行洗礼和婚礼的圣母领报大教堂、安放46座棺具的沙皇寝陵天使长大教堂。眼望着一幅幅保存完好、精美的“圣母”、“全能的主”、“耶稣降生”、“受洗”等圣像名作，耳听着悦耳的四声部合唱圣母颂歌，再看看身旁一个个虔诚的俄罗斯东正教教徒，心里不免嘀咕，作为受马克思主义无神论教育70余年的俄罗斯人,其千百年来积淀的宗教情结看来是根深蒂固的；作为信仰马克思主义无神论的苏联最高权力机关，70余年来与教堂共处一居，也让宗教信仰不深的中国人难以理解。

    特别是在日后的行程中，无论是在离莫斯科70公里的谢尔盖三圣大教堂，还是在圣彼得堡喀山大教堂，望着络绎不绝的俄罗斯教徒进教堂顶礼膜拜和一座座遍布城乡的巍峨教堂，使人不得不对宗教的意义、价值、作用及历史地位进行认真的省思。

　　出克里姆林宫大门——三合一塔门，往右边走300米，就看到紧挨着宫墙的无名烈士墓。此墓是为纪念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用生命保卫苏联的阵亡无名烈士而建。虽说墓建立时间不长(始建于1967年)，但却声名远播，外国元首政要到访都要在此献花致敬，许多俄罗斯新婚夫妇也喜欢到此献花拍照留念。墓前的火炬昼夜长明，照耀着深红色大理石碑刻铭文：“你的名字不为人知，你的功勋永载史册！”墓两旁被尊称为俄罗斯一号哨位的、持枪站立的两名哨兵让人肃然起敬。笔者在人群中默思，当年那些上千万名为革命、为理想、为事业英勇献身的苏联烈士们，看到今天的俄罗斯现状不知他们会怎么想？

　　沿克里姆林宫墙向东走，通过赫赫有名的、骑在骏马上的朱可夫元帅塑像，才真正进入红场。红场没有想象中那么大，据说只有北京天安门广场的三分之一(一说是五分之一)大。环顾四周，西面是克里姆林宫东墙，正中是列宁墓，西北是无名烈士纪念碑，北面是国家历史博物馆，南面是圣巴西勒教堂，东南是沙皇宣读诏书和判决书的白色圆台，俗称断头台，东面是莫斯科最大、也是货物价格最贵的古姆百货商店。“红场”这一名称是沙皇在1658年确认的，源于广场用褐色方石块铺成。在古俄语中，红场意为“漂亮的广场”，许多中国人把红场意会为革命广场确实是一个误解。在15世纪时，它是一个集市场地，从17世纪起，它既是莫斯科的商业中心，又是沙皇宣读重要诏书和举行军事检阅的场所。十月革命后，红场成为苏联举行重要节日集会和盛大阅兵仪式的地方。现如今，红场上的赫赫军威、猎猎红旗已成为了人们心灵上一道远去的风景线。

　　在过去的年代里，红场西侧正中列宁墓顶部的检阅平台是世人瞩目的地方。无论是拥护者，还是反对者都极为关注苏联党和国家主要领导人在检阅平台上露面的情况，那是苏联政治舞台的晴雨表。而作为苏联党和政府安放主要领导人的墓地——列宁墓和列宁墓后的墓地更是革命者心中的圣地。列宁墓采用黑、红两色大理石和花岗岩建成，红色代表革命旗帜的颜色，黑色表达人民的悼念之情，在黑色的大理石上镌刻着俄文“列宁”的字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