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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林之夜 我醒着你却睡了

http://life.sina.com.cn 2006年09月26日18:24 新浪生活

    新浪网友:豆豆年华

  公元2002年12月15日下午5点58分,吉林火车站门前,一辆红色出租车小心地停在冰面上,三个黑影迅速闪进候车厅大门,可是很快就严肃的乘警拦在面前:“你们的车已经开走了……”一切寄托在手表不准奇迹发生的信心突然魂飞魄散,我们喘着粗气哈哈大笑在候车室的门口。

  还是得回去,我们去了退票口退了票,又去了售票口买了下一趟的票,开车时间是0:00,现在是下午18:00。

  消磨时间的方式有很多种,为了消磨时间而消磨时间的事情从来不会让人为难。比如我们舍弃了

出租车,搭上了101路公共汽车,不知道它往那个地方开,只知道是通向江边的方向,就塞了三块钱在门口,把自己放进车里,安心的随站而安。估摸着差不多的时候,我们跳下车,抓着人就问刚才在出租车上看到的那个香辣蟹到底在哪。

  没有人确切的知道。还是凭着大致的方向感,我们找到一个方向就坚定的走,踩着路面上的薄冰。冬儿将目标一次次锁定在几百米的前方,于是我们走了一个几百米,又是一个几百米……

  路中间趴着一只小毛驴,他的主人又拉又拽,小驴子挣扎着几条腿使劲,无奈只是一次又一次滑回冰冷的路面。然后小驴开始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拒绝再徒劳的消耗体力!。这是一条非常宽阔的马路,车很少。一人一驴在这空旷的路中央,下面是冰封的路面,四周是嗖嗖的冷风,没有一处可以让人找到支点,可以固定住本来就不多的力气。

  我们跑上去,抬起压在驴身上的木车,驴主人连声道谢着,手忙脚乱的去扶他的小驴子,再重新整理好一切。扶着车身的我闻到一股饭店的味道,我知道这车上唯一的重量来自于他等了一天好不容易在饭店收集的fb剩余物。

  我们已经走了,我还是忍不住频频回头看过去。走着自己重心不敢放低的脚步,我想象不出那驴车怎么回到市区外的家。我再一回头的时候,它又趴下了。如果卸下那泔桶,他们回家的路应该轻松很多,可那人是轻易不会舍掉的。我想我能知道那是为什么。这时一个人走过去象我们一样扶起驴车,我就向前继续走了,再也没有回过头。

  终于到了那个香辣蟹,里面很清净,没有什么人在这里热闹。我们坐在二楼天井旁,陪着我们三个人的,是一圈干净的空桌子。现在是周日晚上7点20分,在我们的记忆里,有些地方的热闹好像刚刚开始。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头顶的灯突然灭掉了一圈,我们身旁开始有服务员们来回走动的脚步,我听到有人说:“今晚值班的是……”天井下开始有人围着看vcd。现在是晚上将近9点!钟,下班的时间快到了。我们结帐离开。

  走到江边,刚才闪动在江对面漂亮的广告灯牌已经沉寂在茫茫的夜色中,好在还有大桥上明亮的灯火,和摇曳在江中的倒影。我摆好相机,调光圈调快门找构图,突然镜头中的世界一暗——那片灯光,突然消失。灯闭上眼睛,天更黑了,夜色,又深了一层。我失望的收回相机,现在正好9点,是那个饭店关门的时间。

  这里的灯都很漂亮,是我喜欢的那种。样式不少,但整齐规划,并不显得杂乱。还是有这么几行灯光继续守候在江边,倒影很长,很柔和,合着上面整齐路灯,好像一只大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地正要合眼,哦,9点,她已经开始入睡了。

  我们大呼小叫地在桥上走,下到江边去走,过到马路对面去走,走到江南公元前面的世纪广场。偌大的一个广场此刻黑黑的空空荡荡,巨大的建筑像一个沉默的巨人,在黑夜中投下黑色的巨影。没有观众的参与,广场上的一盏灯也不肯亮,因为不知道亮给谁看。只有我们几个误车的笨蛋,嘻嘻哈哈的跑上滑下,笑着闹着。但好像怎么也没能打破这大片大片夜色的沉寂。站在坛上,对面马路怎么看怎么宽,除了几辆匆匆的行车,没有一个人。8年前我在这里看缤纷的冰灯,流淌的河灯;8个月前我挤在这里看热闹的滑板!比赛。现在我在这里看几辆穿梭的车,看着一盏盏车灯滑过远处的夜色。听着空气在它们身旁划过一样的声音。这个世界是那么的安静。

  再次回到桥的那端,高楼上的大钟无言地亮着10点半的时刻。我们还是需要找个地方再杀点时间。叫了辆车,一路寻找还能营业的小店。绕了火车站半圈,看到一个肯德鸡,还在明亮的店铺给人以希望。我下车一问:已经打烊。现在是半夜近11点。我又串到斜对面也亮着灯的咖啡屋门前,正在收拾东西的两个小姑娘吓了一跳,显然她们已不习惯在这个时候看到人影。再往前的永和豆浆,也在关门,要知道,这是个24小时营业的连锁店。

  我们只好回到车站,走进候车室,整齐的椅子里人们三三俩俩的等在不同的车次牌下。这里没有太多的声音。

  0点00分,我闭着眼睛仰在候车队伍旁的椅子里,手里握着几张回去的车票。广播里不断重复着播音员的声音:“678次列车开始检票……”面前的人流缓缓流淌,我还醒在原来的姿势,只是还不想马上起来,好像一睁眼,就会打扰了这个正在沉睡的城市。

  晚安吉林,你不知道,在我离开的时候,你已经悄悄迎来了新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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