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向蓝天之在哈尔盖遭遇暴风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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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life.sina.com.cn 2006年07月05日15:25 青海旅游局 |
8月15日 阴,雨 昨晚到达西宁的时间竟是9:15分,这都是坐慢车的缘故。一路上我们睡了醒,醒了吃,吃了又睡,至少坐了六个多小时。幸好沿途的风光很美,满眼的包谷地,人们住在黄泥做的土房子里,还见到一个个杏形门户的窑洞,富于情趣的当地人还在门上描绘五彩的装饰,金黄的包谷成串地挂在窗前,夕阳把它们照耀的份外撩人。当列车停在一片包谷地时,我们向包着花头巾的女人买了三个包谷,黄橙橙又长又饱满,可能是一生中最美味的包谷了。 到西宁赶紧买车票,太晚了,买到的只能是慢票,而且没有位置。因为在青海湖站没有票到格尔木,我们只好舍近求远买了到一个无名小站——哈尔盖的票。飞车到文化招待所,幸好赶上还有热水,我们太需要一个热水澡了!虽然也渐深了,这座城市还很热闹,饥肠辘辘的我们在大十字夜市发现好多风味小吃,我美美地要了一个热腾腾的鸡肉沙锅,而平则如狼似虎地吃下十几条羊肉串。 一早起来,发现这里的空气开始稀薄。9:40,我们喘着粗气赶上了火车,还好。林找到了一个座。路上有朋友打电话来,问我们到了西藏没有,我说哪儿那么快啊。原来这一路是很需要耐心和诚心的。 哈尔盖是一个很小的地方,极目望去也就几排平房(也许还有我没看见吧)。站边倒也有不少做生意的人,一字排开许多怪模怪样的小吃。让人意外的是,在车站边一家小小的饭馆里遭遇一位女同乡,和我们说起了广东话。在离家这么远的地方,第一次有人和我们说广东话,当然是无比的亲切,加上这里还有非常清甜的茉莉花茶和香喷喷的饭菜,让我有了这一程第一次温暖的感动。我们猜测她是为了爱情留在这个偏僻的地方的,和丈夫开了这么一家小店,过着与世无争的平静生活。可是当我们问她时,她只是不置可否地看了我们一眼,那表情不怎么热烈,甚至是几分木然。也许我们太过唐突了吧,又或许在这儿的外乡人见多了,已不能引起她的兴趣。我们开始猜测哪一个是她的丈夫,但后来发现很难,因为每一个人好像都对她视而不见,而她则对每一个人都低眉顺眼,默默无言。总觉得她有许多解不开的心事,从她厚厚的眼镜片后面可以看出来。但她能和谁倾诉呢?一双淡漠无欲的眼睛,要经历多少无奈才能磨练出来呢?她为什么会甘心在这儿生活?谜一样。 吃完饭林去找车,我们在狭小黑暗的小店房间里等了很久,看着那位女同乡在另一个房间里忙碌着。原来这里的人还很能喝酒,只见对面房间不断地往外送空酒瓶子,赤脖子红脸的男人高声谈笑着,旁边陪着累累的女人。 过了半个多小时,林终于不辱使命回来了,找了一辆拖拉机。这一路林领着我们像背着两个大包袱,因为我们什么都要等他张罗,想想他也挺累的,用他的话来说就是“心力交瘁”。不过他是一个很会照顾别人的人,而且很无私很善良,是做朋友的一块好料子。 青海湖有着让人惊异的美,当它远远地在火车车窗外出现时,我还以为那是一片海市蜃楼,那种娇艳的无以言喻的蓝,幻影一样。站在非常颠的拖拉机上,一路万里无垠的草原真的迷煞了眼!绿油油的草上还有大片大片黄色的油菜花,点缀的还有紫色的野花,白色的蒲公英和红黄相间的小野菊,五颜六色争妍斗艳,美不胜收。 于是仙境一样的湖就呈现在眼前了。与其说是湖,不如说是海,了无边际。靠近它以后,那种远在天边的感觉没有了。由于今天的光照不强,湖水的表面显出很沉静。微风让岸边有缓缓的细纹游移,配以天边散落下的冷色鳞光,和傲慢地在半空盘旋的白色鸟儿。水不太蓝,因为天隐隐被一层薄云罩着,太阳渐渐暗淡下来,但无法掩饰一弘天水的迷人和妩媚,让人联想起一个披淡蓝色轻纱的女子,和湖边的花一起自然而然地盛放着,又带几分贵气和旁若无人的气质。 一个人走在湖岸的草丛里,每逢这种情景就很想整个人大字形躺倒在美丽的土地上。那边有一个马尼堆,经幡随风舞动,是藏族人与天神对话的方式。四下无人,想起了网友“万里天”,他的名字和这一刹的景致何其相配!可惜手机没有信号,满怀的感动无处抒发,只好把心情深埋在这里了。真希望眼睛能装下这一切,永远铭记在脑海里,每回忆一次,都能有身临其境的感觉。 不如意的事总是在最有兴致的时候发生。大概六七点时的湖的上空出现了灰蒙蒙的云,像一块倾泻而下的黑纱,让人感到不祥。拖拉机司机说要下雨了,催我们赶紧回去。可是已经晚了,刚驶离湖岸不久,这突如其来的暴雨还是让我们遇上。我们狼狈地掏出雨衣,但风太大了雨衣又薄,根本无法穿在身上,于是只好把整个人包裹在雨衣里,任凭冰冷的雨水打在身上。他们俩迎风站着半个身体都淋透了,我坐着所以稍好一些。扔在车上的行李和沙粒混在一起也已淋湿,有一阵我的全身都在发抖,不知怎的嘴里哼起了那首“上帝保佑”,除此之外,我可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司机的举动让我有些不满,他竟不愿把我们送到车站,林给了他一倍的钱他却连一声谢谢也没有说。万般无奈之下我们只能请求在司机家里躲雨,换下湿衣服。屋子里很暖和,司机的妻正在炉前摊面饼,煤炭烧得红红的。司机的表情很冷漠,他默默地换上棉衣,打着伞一甩门出去了,大概还有人等着分他刚挣来的钱吧。 等到雨停时,司机的妻已把饼摊好,再一锅锅地蒸。因为语言不通,我听不懂她说了些什么,但感觉她应该是比她丈夫热心的,起码在她脸上还有单纯宽厚的笑容,还递过来一碗热热的开水。 谢过司机家出来,天已经黑齐了,而且气温一下子下降了十几度。我们三个冷得直哆嗦,背着又沉重了许多的行李,适逢整个地区停电,这个小站的街上空无一人。忽然有一种被遗弃的感觉,很无助。 中午呆过的饭馆到了,还以为可以进去歇歇脚,一推门却看见一屋子的人围着烛光,连站的地方也没有。林进去后又被请了出来,听见里面女人冷冰冰的声音:“没电了,你们到别的店吧。” 也许是一大家人在吃饭?我们都困惑了。想起那个女同乡,她也许正在店里忙碌着吧。在这个冷风吹袭的八月夜晚,她怎么会想到会有途经这里来自她家乡的人,被她那张没有表情的脸刺伤。 大自然的冷是可以抵御的,人的冷却足以让整个心灵消沉下去。 好容易找到一家肯开门的小店,虽然空气和茶都不太好,但我们已很满足。我现在特别理解,为什么在异地生活的人哪怕是得到一点点不经意的关怀,也会感激的一蹋糊涂。总算来电了,平很兴奋地站在一旁说笑,扭动着她健壮的腰部。忽然我觉得离他们俩很远,像到了另一个世界,眼前的人和言语都和我无关。哀伤的情绪不知何时袭来,我莫名其妙地被巨大的孤独罩住,鼻子酸起来,什么也没想,仅仅是孤独,足可以让我落泪。 直到深夜11点半才有开往格尔木的列车。在简陋的小站里我们穿得像隆冬一样,连羽绒服也找了出来。忧伤的情绪随污浊的空气一起消失了,和林在侯车室里玩笑起来,一个小小的瓶盖也能让我们快乐。我这人太情绪化了,幸好他们是我的朋友,又是很好的人,所以不会和我计较的。后来听说那一带高原下暴雨是罕见的事,从这一角度看咱还是增加了见识。 在火车上因干燥和呼吸不畅几次醒来。这一程的最高点是海拔3800米的天峻站,迷糊中听见有不少人下车的声音。越来越高了,离美丽的圣景,也越来越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