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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第一汤”西安羊肉汤

http://life.sina.com.cn 2001年03月26日14:54 西部旅游

  作者:春水

到西安一下火车,前来车站相接的友人小王就热情洋溢地对我说:“嘿,中午一道喝羊肉汤去。”一听去喝羊肉汤,我就从心里感到犯怵,连忙说:“我有些闻不惯羊膻味,还是你一人去啊。”弄得小王十分尴尬。

  虽然不喜欢喝羊肉汤,但在西安呆得时间久了,常听眉飞色舞地大谈羊肉汤的味道,真有一种“到西安不喝羊肉汤枉此一行”的失落感。

  当地人说:羊肉汤味道鲜美,开胃润脾,且大补。在市民中喝羊肉汤,犹如现今流行唱满文军的《望乡》一般的普及,深入人心。出门无论大街小巷,饭店小摊,都有羊肉汤的旗帜在风中飘飘扬扬。每天清晨,喝羊肉汤的人堆积如云。有人干脆家备羊货,自给自足。

  我再也经受不住这羊肉汤的诱惑,鼓起勇气,去了一家老字号的羊肉铺。刚进门,就觉得热浪滚滚,汤香弥漫。当窗一口大锅横陈,锅中雪白的汤水激荡,涌起阵阵波浪。一大堆羊货在汤水中威严而深沉地沉浮颤动。

  店铺内,闻香而来的人密密麻麻,张张桌子旁,晃动着老老少少,一片黑压压的脑袋,嘟嘟溜溜之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与我同桌的一位中年壮汉,极其健谈,他说:这羊肉汤可算“天下第一汤”,无以匹敌。喝汤是极其讲究的,一讲汤水,汤水须是老汤,日日相袭,陈陈相因,就如同酿酒的陈年老窖,越熬味越醇厚,越清香。二讲配料,料有明料和暗料之分,明料在碗中,羊杂碎、香菜、海米或鸡蛋,随人意变化。暗料在锅中,这是神秘的,忌外传,只在掌门人的手里。这汤又因用料不同,可变幻出万千的滋味来。

  听了觉得深受教益,确感这羊肉汤的不凡,遂问起这羊肉汤的起始来。

  那壮汉埋头猛喝了一口汤后说:远的咱不知道,只听老辈人说,当年李自成率兵山海关迎战清军时,星夜架火烧羊肉汤,全军将士喝汤壮行,士气大振,结果把甭军杀得人仰马翻,尸横遍野……我知道,李自成是陕西米脂人,那一带羊很多,只是不曾想过这汤竟有如此大的威力。

  见我什么也不知,那壮汉多有轻藐之色。他又得意地说:他曾喝过这儿掌门人亲手做的开锅第一碗汤,那汤一口喝下去,就浇开了全身的血脉,“上下通气不咳嗽,一人敢走青杀口……”他边讲边哼唱起来。

  我诧异,也埋头猛喝一口,只觉颊齿回芳,周身大爽,但却并没有产生敢走什么“青杀口”的感觉。我疑心他是在说电影《红高粱》中的高粱酒。

  据说,没有喝过开锅第一碗的,是算不上喝过羊肉汤的。每天清晨,那汤铺前后也多有人披星戴月,在虔诚地恭候“第一碗。”喝上者,沾沾自喜,宏论不断;未喝上者,一言不发,全天多云无睛。

  首先声明:本人没有喝过这开锅第一碗。但就是不明白:难道这第一碗和第二碗,就是旧时的

状元和榜眼之差别?值得吗?我把此想法告知于小王,他斜视了我一眼,轻轻叹气说我心不诚。喝羊肉汤也要心诚?但冷静细思量来,这大概是源于人们对那位农民义军领导的崇敬和怀念之情吧?物中有情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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