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爱护动物基金会大象问题专家安娜·怀特豪斯2002年8月

　　“为什么南非因得力与有效管理大象竟然受到惩罚，不允许出售国内过剩象牙为大象保护而筹资？”

　　这是那些力主南非开放象牙贸易的陈词滥调。我们可以从几个方面批驳这种论调。譬如，我们能够对大象“过剩”提出质疑，或者问问象牙销售收入将如何使用。再者，贸易对旅游业、偷猎和大象本身的负面影响会超过收益吗？对这些值得深思的问题应进行调查。然而，我们仅就南非大象管理进行探讨。南非大象果真是说的那样管理得“既好又有效”吗？

　　如非洲人所说的，简短的回答是“ja nee”—既“是”也“不是”。为了理解这个答案，我们需要回顾一下南非的大象历史。

　　4百年前大象在南非四处漫游。虽然不可能在中部干旱地区有永久定居的象，大象却可能生活在整个沿海地带，在北方的低地发现过繁盛的象群。17世纪50年代首批白人在好望角定居时，南非大象数量约10万头。随白人而来的是为象牙而滥杀大象。在19世纪，每年南非光向英国出口的象牙就多达120万磅(来自约5万头象)。

　　到了20世纪，大象已经几乎在南非土地上消失，只剩下四个很小的象群。它们分布在德兰士瓦省的象河峡谷(这个地区后来成为克鲁格国家公园的一部分)；北纳塔尔省的藤贝；南海岸的克尼斯纳；东好望角省的阿多。据估计，象河峡谷区有不到12头大象。四个地区中，阿多的象数最大，约残存130头。它们之所以幸存是因为该地区生长着茂盛和难以跨越的灌木，从而“构成一道屏障，甚至最无畏的冒险家也被吓倒”。

　　南非进入20世纪时，它的大象前景严峻，而且形势在变得好些前发展得更坏。20世纪初，阿多象和当地农民的冲突日益升级，1919年达到顶峰。省政府决定消灭该地区内的所有大象。一名专业猎手被雇来执行此项任务。他在13个月中在该地区射杀了“120头以上”的大象。虽然此举初衷是消灭所有大象，但在1920年3月决定留下几只。因而，在这场屠杀结束时，据估计有16头象幸存。

　　1926年南非建立了国家公园委员会，并宣布成立克鲁格国家公园。5年后的1931年，为了保存东海望角幸存的大象而成立了阿多象国家公园。自这两个公园建立后，园内大象数量显著增加。克鲁格国家公园里的大象由于有来自莫桑比给的象而大量增加，目前共有约1万头。阿多国家公园没有引进大象，因此其数量因持续的人-象矛盾在建园后早期增长缓慢。然而，自1954年公园被围圈后，大象数量有增无减。今天，该公园有350多头大象。藤贝地区的象数在20世纪也有所增加，为保护这些大象，1983年宣布成立省保护区。如今，该保护区内有约150头象。遗憾的是，在整个20世纪期间，克尼斯纳地区大象数量减少，目前仅剩下两头。

　　20世纪南非存在的四大群象中有三大群的数量有所增长外，该国其他地方的象数也呈上升趋势。由于将大象自克鲁格国家公园向其他地区迁徙，出现了新的象群。今天，在南非国土上总共有总数约为1.24万头的59个不相关联的大象群。

　　现在让我们回到最初的问题。的确，自20世纪20年代以来，南非的大象种群受到良好的管理。结果，大象数量自不到1百头增加到1.24万头，互不相联的大象群从4个增加到59个。

　　虽然这样的大象管理值得表彰，但应从事实来衡量。在进行好的管理前，南非已经丧失了99.99%的原有大象资源。此外，虽然增长的象数给人留下深刻印象，但大多数增长的绝对数量仍然很小，并且是生活在分割的小片土地上。如果我们用通用的5百头象作为可独立生存象群的最低数量，南非只有一个可独立生存的象群，就是那些在克鲁格国家公园里的大象。此外，除了在小象群中出现的遗传恶化外，行为、生态和管理上的问题普遍存在。

　　从这个角度来看，对“南非政府在大象管理上果真是说的那样‘既好又有效’吗？”的问题的回答无疑是否定的。尽管在过去的世纪里，大象数量有所增加，南非国土上的大象规模仍然只是原先规模的一个零头。认为大象过剩是人为限制它们活动范围的结果。

　　毫无疑问，管理局限在为数不多的国家公园里的数量小的象要比自由漫游、进出没有圈围的国家公园的象要容易得多。大象是全球性资源。将象保护在孤立于世界其他地方的地区不可能被认为是负责任的做法。有些国家的大象数目还没有减少到只能在为数不多、四周圈围的保护区里见到。当然，我们这些支持大象保护的南非人应该赞扬和协助这些国家。我们应该承认，由于大象自由漫游的本性，大象保护在那些国家要比在南非困难得多。我们应该竭力帮助它们做到不在所谓的管理改善成为可能前丧失它们的99.9%的大象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