螃蟹,情之所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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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life.sina.com.cn 2001年08月22日12:52 新浪生活 |
新浪网友:盈盈yaya好 螃蟹,若取其形,爪乱、睛凸、皮糙、色暗,奇丑至极,又“路无经纬”,常招致微词;若取其味,肉嫩如玉、黄鲜如脂、液醉心,古往今来,饱受嘉赞。然而,螃蟹之于童年的我,无其形之嫌,也无其味之享,却寄付着我生命中一种美好的期待、一份至今荡漾心湖不飘散的爱。 这份期待,寄予高高晾晒在屋顶上太阳下的那一筛子潜潜的蟹肉。 那时,我家的生活较朴素,常年白菜萝卜;顿顿饱,顿顿无主题--没有令人回味的菜。我家地处海边,特产海蟹,但我认识它的时候,年纪也不小了。我第一次识其形,还有一段“闹剧”:不知是谁送来了一篮子螃蟹,家人把螃蟹放到水缸里养着。第二天,螃蟹都爬出了水缸,一家人围着爬出水缸的螃蟹“横行”了半天,还是少了一只。家里人决定吃了它们,免得都跑丢了。不知是生活拮据还是吃法有限,对于螃蟹的味,我没有印象,甚至我已不记得是否吃过。直到高中的时候,放学回外婆家,看到外婆拿着扁扁的簸箕(即筛子)上下翻弄着什么,外婆告之是蟹肉干。午饭时,我看到菜盘里有等同于佐料量的蟹肉干,我仔细品尝,没有特殊的味。我猜想第一次的蟹肉也是这样吃了。 许久,我忘了螃蟹,因为它没有引我以诱惑。可是后来,我常常看到外婆一个人坐个半天剔拨蟹肉,看那专注的神情,嘴角因用力微微翘起似在微笑,我也不禁偷笑起来。从那时起,虽隔三岔五的吃些蟹肉却并不铭心。而在我脑际萦绕不散的是:阳光下外婆手中不住颠簸的一筛子潜潜的蟹肉,屡剔屡晒。有一次,我忍不住问外婆:老是晒这玩意儿干什么呢?外婆说:等你哥哥大学放假回来一起吃。没想到,那阳光下屋顶上的一筛子潜潜的蟹肉,从此烙印在我的心底,心底沐浴一片永恒的灿烂阳光。 不知什么时候,我们一家就不吃蟹了:一来以前的吃法确实没有吸引力;二来看到外婆劳其力伤其神确实辛苦。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们一家与蟹无缘。 我家的蟹缘,续之于我哥哥的姻缘。我的嫂子嫁过来,把吃蟹之风也引进我家了。记得他们婚后不久某个月末,掏出身边仅剩下的几块钱,把蟹贩子剩下的半麻袋小蟹全收走了。两人回家,煮了所有的螃蟹,自扒自得啃了一晚上。我听了不禁想起那阳光下屋顶上一筛子潜潜的蟹肉,外婆浅浅的微笑,一如那暖暖的阳光。我告之哥哥,那暖暖的阳光又撒进哥哥的心田。于是,我和哥嫂经常聚在一起围在一桌扒吃白水煮的蟹子,边吃边讲家里家外的闲情趣闻。用嫂子的话说:味儿就出在这扒功上,吃就吃出这个味儿。如果有一人退出,便消了情趣。这时,我会想起外婆剔蟹时孤独的背影,她乐此不疲,难道她的心中就是寄托着一桌家人的欢笑?可是,条件彼耶,非此;人离耶,非聚。我的妈妈也许最深味这其中的意义,也会扒些蟹肉放在菜里,但我们大家都不觉好吃,妈妈也就懒得剔了。我们吃蟹,是自扒自吃,她觉得扒给自己吃倒没了情趣了,不想扒蟹了,只是站在一边微微的笑着,听我们的嗑锉和闲谈。有时,哥哥会剔些蟹肉强行派给妈妈吃掉,让她足实分享我们的快乐。 自从嫂子有了儿子,我有了女儿以后,扒蟹、吃蟹的时间更长了,所做的功夫就更细了,我们要先扒给孩子们满满一碟,等他们吃到心满意足后,再扒给自己吃。这样,我们有更充分的理由,围在桌子边,打开话匣子,你说我话的,天南海北,欢声笑语。这样的场景还感染了孩子们。每到吃蟹的时候,孩子们也争先恐后的占好自己的位置,着急的想一试身手呢,孩子们先煽起节日般的热闹气氛来了。真是:未成曲调先有情。 “对菊持螯”之时,如果外婆你还在,我们一定让你饱尝这新鲜的蟹肉,将那晾晒屋顶上太阳下的一筛子潜潜的蟹肉,永远寄存在我的童年记忆中。我知道:这浸润着你的爱,这暖暖阳光,丝丝入味于我们口中的蟹肉,液醉于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