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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生者

http://life.sina.com.cn 2001年05月31日16:41 都市生活

  新浪网友:迟智广

  刘克庄有词曰:“客里似家家似寄”,其意我不太明白,但觉得“于我有戚戚焉”。因为,我的家现在还只能“似”我家,租房住就是寄人篱下吗。与房东的关系虽建立在互有所求的经济利益之上。但只要人家说一声“房子要用”,你必须扫地出“家”。

  说到房子,我还是有一些知识的:大客厅、大厨房、双卫生间、位置要好,采光要足,面积要大,装修气派,但不能象宾馆,水、电、暖要畅通无阻,尤其是书房必须要搞出一点文化气息……,这样的梦我都做过。因为我现在租的房子具有和以上截然相反的特点。

  事物往往不因美丽而可爱,如果你觉的可爱了,它就会变得美丽起来。日子久了,我对现在租住的房子也多少有了一点这种感觉。虽然无论外型还是设施它都是那么破烂不堪。

  房子在白家口,离单位很近,步行只有不到十分钟的路程。它的周围很开阔,全是如这楼一般破旧的平房。因为我的房子年久失修,窗框都变形扭曲,关窗户只能拉过来用绳拴上,隔音功能几乎没有,加之住的二楼,比地面高不出多少,因此邻居的孩哭娘叫、喝酒行令、吹拉弹唱,甚至呼?声、喷嚏声、撕纸声,均能随时畅通无阻地破窗而入。闲时没事坐到阳台上,瞧着各色人等出入行事如看电视剧一般,“演员们”虽不专业,“情节”也大多雷同,但因出于自然,也别有一番趣味。去年有一天下雨时我看一对小俩口做饭,写了篇叫做“温馨”的东西寄出去,竞有两家报纸发了,得了40块钱的稿费。

  屋内的陈设因面积小,也就异常丰富。加之总觉得不是自己的,我俩又都以懒而见长,就更显得杂乱。洒扫拂试之举只有偶尔为之,实看不过眼了,就凭猜火柴棍而断。这时太多我赢,因为我总是用三根火柴棍,无论怎么猜,她那根总是最短的。这样,和我熟识的人来了,进屋就能判断出:这是迟智广的家。去年“义务献血”后,刘如杰代表“组织”来看我,因事先知道,我提前收拾了一下屋子,刘如杰进屋后东瞅西看很是奇怪,以为走错了门。我的“书房”更是如此。双人床北侧,组合家俱西面,一张吃饭的圆桌,一把掉完了镙丝的小圆凳,一台大学时就用的台灯,两瓶从单位偷回来的墨水,几本稿纸,一架相对来说硕大无比的房东留下的充当了书架的碗橱,此外就是书报,床上、地下、有用的、没用的满眼皆是,比单位的办公桌还要乱。大乱必大治,置身其间,一旦写起东西来思路却往往很清晰。

  房子非我所有,我仅仅是房客,一个“寄生者”。是客人而在自己家里自然就无所谓好不好,乱不乱,一年来不了几回客人。如果来了,来的不是娘就是妹妹,他们知我甚深,当然见怪不怪,怪了也白怪。在这儿住着,自己舒服就行。过去听人说:人是在为别人活着还不信,现在信了。要不是“寄生者”,为了打消刘如杰们的怀疑,档次谈不上,房内的秩序却是不能不有的。现在则可理由十足的拒绝秩序,并脸不红心不跳的向可能造访的客人解释理由,并美其名曰“返朴归真。”但是,毕竟往得长了,现在觉得就算房子一日为我所往,虽然它不是我的,可它毕竟给了我寂寞、无聊、欢乐和幸福,给了我生活中应有的酸甜苦辣。儿尚不嫌家贫,更何况是自己呢。这就是所谓的“敝帚自珍”吧。似家似寄,我有时还真分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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