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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哼:永远的遗憾

http://life.sina.com.cn 2003年11月18日19:32 新浪生活

  新浪网友:11628225wadd

  我是一个不称职的妈妈,我抛下了我的小女儿哼哼。发生在四个月前的那件事,直到现在还常常噬咬我的心。

  哼哼是个可爱的小女孩。2003年4月26号,我从狗市上带回了当时刚刚四十天的她。她是一只白色的小狗,两只耳朵是黄色的,圆圆的小脑袋中心还有一个小小的黄点点,绒绒的白毛摸上去软绵绵的,瓜子脸上嵌着三个圆圆的黑点--那是她的小眼睛和小鼻子。她那么小,我僵硬着双手把她捧回了家。她是我生命中的第一个宝贝,她那么轻那么软那么温柔,捧着她连我的心也不禁变得柔软起来。找了一个小箱子,铺上海棉做她的小窝,她于是毫无心机地甜甜地进入了梦乡。

  可是我却忙坏了,买奶粉、买她吃饭要用的碗、买她喝水要用的盆、买梳毛要用的梳子,临回家时还为她买了一个玩具--一个小皮球。匆匆忙忙地回到家,她却已经醒了,发现独自留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她好象很害怕,缩在箱子的角落,身上还在发抖。我扔下手里的东西,冲过去把她抱在怀里,轻轻地抚摸她,柔声地告诉她,从今天起,我就是她的妈妈,我会好好地照顾她。晚上,黑暗让她感到孤独,她坐在我的床前,哼哼吱吱地叫个不停,我抱她上床,轻轻地给她挠肚子,不一会她就睡着了。于是我叫她哼哼,她就是我的哼哼吱吱地撒娇的小宝贝。

  那时正是非常时期,人类对疾病的恐惧使人们在无奈中迁怒于小小的动物。我所在的小城开始了清理家养

宠物的行动。为了哼哼的安全,我和她爸爸决定不带她出去玩了。可是有一天,晚上十点了,外边的天气非常好,昏黄的路灯下马路上静静的,风轻柔地吹着,诱惑着我们,哼哼几天没有出去了,在家憋得难受,她哼哼吱吱地叫着跑到门口,坐在门前回头望着我们,小尾巴不停地摇着,眼睛里流露出哀求的神色。我心中升起一丝不忍,可怜的小宝贝,天天被圈在这小小的斗室中,白天爸爸妈妈上班她孤零零的,晚上爸爸妈妈回来了,可是还是只能在屋子里转来转去。于是我做出了一个非常错误的决定。我说:“咱们带哼哼出去玩玩吧。”她爸说:“别了,被警察抓到就坏了。”我说:“都这个时候了警察都回家了。”爸爸被说服了。灾难就这样降临了。

  哼哼在我的脚下快乐地绕来绕去,我们俩在玩一个叫做踩脚丫的游戏。忽然,一辆车停在我们身边,一辆没有车牌,没有警笛的白色小面包,车门打开,六条强壮矫健的身影冲到我的面前,在我还没有完全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时,他们一把抓起哼哼就往车上走。我追了上去,我们一家被一起带到了派出所。哼哼似乎明白了什么,她在我的怀里不住地发着抖,眼睛里似乎闪着泪光。

  我哭着请求他们让我带回哼哼,可是警察叔叔们不为所动,他们先是劝我不要养哼哼了“一条杂种狗”“又脏又传染疾病”“这么丑”。可是他们不知道,我并不在乎她的品种,只要她可爱,只要我爱她;他们也不知道,我的哼哼不脏也没生病;他们还不知道,我的宝贝并不丑,在我的心中她是最漂亮的小女儿。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可是他们要扣下我的哼哼。我坚持带走哼哼,他们让我交钱。正值月底,正在闹经济危机的时候,深夜十一点,一笔为数不小的钱,我拿不出,我只是一个穷教师。哼哼被关进了一间关了很多大大小小狗狗的屋子,在门开的刹那,我看到,那些狗狗的眼中都闪过了一种叫希望的神情。

  回到家,看着没有了哼哼的空空的小窝,看到孤单的小皮球,看着小盆里她没吃完的火腿肠,我无法停止流泪。(不好意思,又流泪了,真的想她。)哼哼爸爸说等明天天一亮就找人借点钱把宝贝领回来。可是我还是担心那些大狗会不会欺负她,她会冷吗,她会怕吗,她会饿吗,她会想妈妈吗?

  天亮了,我们却借钱无门,听到哼哼遭遇的人都显得漠然,他们告诉我花这么多钱赎一条不值钱的杂种狗不值得,还不如再买一条。

  再一次来到派出所,没带来该带来的钱,我只想再见见我的哼哼,警察同意了。在副所长办公室,我看到了可怜的哼哼,她全身湿透,抖做一团,看到我进门,她扑到我的身上,把小脸埋在我怀里嗅个不停,我对她说:“哼哼,是妈妈,你冷吗?妈妈抱”湿湿的身上散发着臭味的哼哼,他们告诉我他们用水管冲那间关狗的屋子弄得,大狗都没事,只是小狗冷得受不了,所以他们把她抱来这间办公室开了电暖气烤着她。我不知道我是该埋怨他们还是该感谢他们。抱着哼哼坐在沙发上,她冰凉的小鼻子摩娑着我的脸,我拍着她的小屁屁,说起那段只有我俩懂得的歌谣:“臭耳朵是听话用的,臭眼睛是看妈妈用的,臭鼻子是找好吃的用的,臭手手是挠妈妈用的,臭屁屁是挨打用的”哼哼不再发抖了,她的毛渐渐地干了,只是不再洁白,而且还有一股臊臭味。她使劲地往我怀里钻,似乎那才是最安全的地方,偶尔她会哼哼一声来回应我。她并不明白妈妈为什么流泪,她的小眼睛里透出迷惑,她的小舌头舔着我的脸,泪是咸的,她并不喜欢。

  不得不离开了,那里是派出所副所长办公室,不是我们的家。

  我失去了我的哼哼,哼哼爸爸安慰我说一定是那个副所长收养哼哼了,不然他怎么会照顾她呢?我只能这样想,只能祝愿我的宝贝能够再拥有一个幸福的家了。失去哼哼的那一天是2003年5月26日,小哼哼还只有两个月多一点,她来到我家也只有一个月,但这一个月对于我,将是一段永远难忘的日子,因为我所爱的哼哼。

  后来,我又养了一只小狗,还是白色的,还是叫哼哼,还是个小姑娘,现在快五个月了,很健康,很快乐。还是常常想起以前的哼哼,我会给现在的哼哼讲哼哼姐姐的故事,并告诉她,失去哼哼姐姐是一个难以弥补的遗憾,同样的遗憾,不会再有下一次,妈妈会好好照顾她,爱她,保护她。只愿哼哼姐姐原谅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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