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听花开的声音_新浪生活

倾听花开的声音

http://life.sina.com.cn 2003年06月06日13:42 新浪生活

新浪网友：战战　欢迎网友投稿　　我是一条白色的小京巴，就是那种总跟在人后面的哈巴狗。打小妈妈就对我们说：人类是我们犬类的朋友，只要注意察言观色，多摇尾巴，你这一辈子就会衣食不愁了。　　记得妈妈讲这话的时候是一个春天，我们几个出生不到一个月的小狗，摇摇晃晃地跟着妈妈第一次出去散步。天是那么的蓝，周围的空气充满了暖意，草地上散发出青草的芳香，还有几朵红红黄黄的小花正在盛开，闻一闻，那香气真是醉人，听一听，我仿佛听见了花开的声音。兄弟姐妹在一起又打又闹，而我，一条文静的小母狗，却记住了妈妈说的话，我要做一条让人疼的好狗，要为自己赢得一生的幸福。　　一个星期以后，我就被一个高高大大的男人从妈妈身边抱走了。难道这就是主人说的那个“买家”吗？一想到再也见不到妈妈，我的心里酸溜溜的。这时，我忽然记起了妈妈说过的话，于是拼命地摇晃我的小尾巴，并努力做出一个笑脸。“看看！她在笑！红红一定喜欢。”那个男人说。　　两个小时的车程颠得我直恶心，可能有点晕车。　　我的“新家”是一所大房子，估计有200平米，气派得很。听见我们进门，一个老头和一个老太太从屋里走出来，“小程，哪来的狗？”老头问，“给咱红红买的，我整天出差，红红嫌闷得慌，送给她玩的。”哦，原来是一家人！我对着赶紧对着他们摇摇尾巴。“小程呀，你这媳妇脾气可怪着呢，动不动就发脾气、使脸子。这么小的一条狗，会不会受她的气呢？还是把狗还给人家吧。”老太太担心地说，“算了，既然买了就留下吧，你们也可以消停两天了。” 　　正说着，走廊里传来一阵高跟鞋声，小程赶紧过去开门，一阵化妆品的香气扑面而来，紧跟着，一双金色的高跟鞋出现在我面前。我用力仰起脸，看见一个黑眼圈、红嘴唇的女人。　　“小程，家里怎么会有一条狗！？”她尖利的声音吓了我一跳，没想到她那么小的个子，说话声音却这么大。　　在男主人讲我的来历的时候，我强打精神对这个叫“红红”的人做出一幅笑脸，可是晕车的反应让我没能及时竖起耷拉着的小尾巴。我想，也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注定了我今生的厄运。　　“还哈巴呢！耷拉着尾巴，丧气！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走，陪我逛街去。” 　　红红把男主人拉走了，那个老太太喂了我到新家的第一顿饭，吃完饭，老太太把我抱在怀里，我也配合地把我的小下巴放在老太太的臂弯里，依偎在她怀里，闻着人身上特有的气息，我仿佛又回到妈妈身边……那个叫红红的在一个电脑公司上班，自从小程走后，除了回家睡觉，我基本上见不到她。她似乎不怎么喜欢狗，高兴了骂我几句，不高兴了就朝我扔拖鞋。作为一条哈巴狗，我多么希望被人宠爱，为了能被红红抱在怀里，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为此，我做了种种努力：每天察言观色、摇尾巴、装笑脸……可女主人似乎对此毫不欣赏，只有老太太夸我懂事。日子一天天过去，我始终没有得到红红的欢心。　　秋天到了，在一个飘着小雨的日子里，外出散步的老太太再也没回来。听说她突发脑溢血，没来得及留下话就走了。后来，老头也到新加坡的女儿那里去散心了，偌大的房间里经常只剩下女主人和我。可能是因为心烦，不管我怎样怯生生地靠近她，用渴望的目光看她，她总是置之不理，并且越来越频繁地朝我扔拖鞋，嘴里还骂个不停：似乎单位里有个业务经理对她不够顺从，过几天她要到老总那里告状，给他好看。阴雨连绵的秋天终于过去了，女主人的脸色也阴转晴了，据说是那个业务经理已经被炒了鱿鱼，公司上下对我的女主人无不俯首帖耳。可能是因为心情好，一天下班后，女主人破例没有用拖鞋扔我，还说：“看看，你主人能干吧！”我赶紧四下看看——没有其他人！女主人是在和我说话，我受宠若惊地用力摇了摇尾巴，正当我想跑过去舔舔她的手时，她已经转身走了。“都怪我！动作太慢，没让主人知道我有多高兴！”我怅然若失地想。　　那年的冬天特别冷，每开一次门，都似乎有一阵寒气挤进来。有一天，女主人进门后忽然从包里拿出一条小狗，她叫他“吉娃娃”。我高兴极了：原来我错怪女主人了，她是爱狗的！我一定要好好表现，让主人爱我。” 　　以后的日子，女主人好象换了一个人似的，她是那样地爱“吉娃娃”，抱他、亲他，还叫他“小乖乖”，我真替他高兴。也许……也许她能亲亲我，我这样想着，也乍起胆子往她脚边蹭。这时，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眼睛——红红在对我笑！她在鼓励我！我高兴地抬起前爪，搭在她腿上，我感动极了：主人呀，虽然你从来没有给过我好脸色，可我从来都不敢有什么抱怨，因为我总是觉得我做得不够好，惹你生气了。今天，我的苦心终于有了回报！也许，今天晚上我就可以睡在屋里了吧？这几天阳台上真是太冷了……忽然，我感到脑袋一阵疼，定睛一看，原来我躺在地上。　　“死狗！撒娇也轮得到你？告诉你吧，我养“吉娃娃”就是为了气你的！” 　　原来是这样……我揉着摔疼的脑袋知趣地退回到了阳台上。　　可“吉娃娃”的好日子也没过上几天，因为看到我不再对“吉娃娃”露出羡慕的眼神，红红感到很失望，于是就把“吉娃娃”送给一个来家里玩的同事。也许是摔的吧，从那以后我就开始头疼，整天无精打采。几场雪过后，残冬终于要过去了，阳台上也不是那么冷了，可我的头疼却越来越厉害了，有时候疼得几天吃不下东西，只想在阳台上安安静静地卧着。好在女主人为了穿上那套老公从香港带来的套衫，正忙着健美减肥，顾不上来骂我了。　　春天的第一场雨终于来了——又过了一年！外面的泥土香经常飘进来，又过了些日子，花香也飘进来了。我又想起了去年春天的情景：倾听花开的声音，这在我现在恐怕是一种奢望了。　　忽然有一天，小程兴冲冲地从外边回来，还给女主人也带来了一个好消息：上海分公司的老板赏识他，要调他到上海工作，还给解决房子和家属的户口。红红早就渴望到上海去了，自从她的几个闺中密友先后去了上海，她就心动了，每次老公回来，她就在老公耳边唠叨。多年的愿望实现了，红红不禁欣喜若狂。吃完晚饭，红红拉着小程去散步，人逢喜事精神爽，红红居然还拉上了我。　　来到阔别一年的花园，我高兴得都不知道该怎么走路了。这一年对于我来说实在是太漫长了！没有爱的日子就像是无边的黑暗，我经常梦见自己无可挽回地向深渊里坠落，醒来后却无人诉说。我真想告诉红红，我们哈巴狗今生最大的使命就是让人类来爱的，可红红从不给我这个机会。　　散步持续了两个多小时，我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还能够走这么长时间的路：这两个星期我总是头疼、恶心，除了喝那个木桶里已经浑浊的脏水，几乎没有吃几口狗粮。　　散步回来，我贪婪嗅着着春的气息，舔着发酸的爪子，心里又升腾起一股希望——也许主人心情好了以后会对我好起来……那一刻，我甚至想到了上海。　　这时，主人房间里的谈话传到我耳朵里：“红红，咱到上海去，咱家的狗怎么办？”“狗？送人！”“你看她瘦成这个样子，谁要呀？”“我才不为一条狗发愁呢，死了最好，省得麻烦。” 　　是的，我只是一条微不足道的小狗，为了让主人高兴，我用尽了我全部的心思，可我却失败了。老太太曾经说我聪明、懂事，可我这一辈子活得很累！如果有来生，我愿意做花、做草……它们的生活是那样简单，但却是那样惬意。这时，外面的花香飘了进来，嗅着那醉人的香气，我感到自己的身体仿佛被一只温暖的手抚摩着，而我在这种抚摩中一点一点地融化……朦胧中，我隐约看到了老太太那温暖的目光，我忽然改变了主意：如果有来生，我还愿意做一条小狗，我相信会找到一个像老太太那样疼我、爱我主人，然后，我们一同在春日里倾听花开的声音。　　新浪版权所有，严禁复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