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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中的味道:灌肠和凉粉

http://life.sina.com.cn 2004年03月15日09:56 新浪生活

  新浪网友:assunfisher

  回忆的味道

  昨天晚上在饭桌上,妈说最近食品涨价,涮火锅的蟹棒从四块多涨到九块多,鱼丸也涨了,还有其他。爸说是啊是啊,年前就涨了,可是没你说的涨那么多啊,据说只涨了10%左右。我就想四块多变九块多,如果是一夜之间,那是涨了挺多,不持家不知油盐贵,一直都以为米面饭菜都在厨房里,顶多老妈受累给做做,其实样样都得花钱买。然后就又想,吃吃穿穿在俺家里不算啥,也没听说过蟹棒卖50块一斤的,就算真有那么贵咱也买得起,可是我们周围还有好多条件不那么好的,一月三、四百块钱,吃喝穿住行,他们可怎么办呢。

  对于食品涨价,我印象最深的就是小时候吃猪肉,最先三块多四块多,然后五快,然后七块,好像九块钱的时候也有。小时候家里也不太富裕,可肉没怎么断过,隔几天我妈割两斤肉回来用报纸或草纸包着(那会儿还没怎么用塑料袋),搁锅里炒,然后满家里都弥漫着肉香味儿,还能散到院里,散到别人家。那时候我就想,馋了吧你们都,谁让你们以前把烙饼烙那么香来着,香死你,馋死你。现在想想,那时候吃肉就跟现在吃点螃蟹虾什么的,普通人家也算奢侈,小时候爸妈一月工资加一起七十多块,光给幼儿园让我们哥儿俩高消费就得花五十多,还得生活啊,妈说最可怜的时候一年他俩就吃一个

苹果。可我们哥儿俩在园子里天天苹果梨,顿顿牛奶包子,而且现在最让我痛心疾首的是每次吃包子我都跟阿姨要素馅儿的,每次吃炒菜我都把碗里的肥肉挟给我旁边的小胖妮,妈的,那会儿我就学会小恩小惠泡小妞,烧包得好像在家里吃腻了荤腥,把爹妈的血汗都喂了那个胖丫头,而且好像也没得到什么好处,印象中亲都没让亲过一口。

  如今那段不爱肉片爱胖妞的风流往事一去不复返了,生活过得衣食不愁,我才体会出那段想法单纯无忧无虑的童年生活中掺进了爸妈多少的爱和辛苦,那一锅锅炒肉的香味,是永无止境的关爱和亲情……

  除了炒肉,和幸福有关的味道还有很多,因为和幸福有关,所以我称它们为

美食,因为在我看来一样东西的味道更在于品尝它的时候的心情,咖啡固然是苦的,但如果能跟心上人在一起那一定能喝出甜甜的味道。而我们所要做的,就是开开心心品尝它们,再放在心里,加上成长经历的佐料,用时间慢慢烹调,再用回忆享用它们的味道……

  我记忆中的味道有:

  灌肠

  榆次的所谓灌肠跟通常意义的灌肠不一样,是一种荞面做的面食。作法大概是将荞面加水加盐搞成糊,搁盘子底或碗底里,就那么一层,放蒸锅里蒸熟,晾凉,再将成型的面片从盘子底或碗底里脱下。圆圆的,薄薄的半寸来厚,形状像个小碟子,吃时浇汁凉吃,或用油炒热吃。我听说好像老北京也有灌肠,也是这么做,但他们热着吃得多,好像还必须用马油炒,搁葱、蒜等。榆次的灌肠就凉吃的居多,印象最深的就是在老城、俞家街那块儿骑车叫卖的那个,车后架一个大木头盒子,里面灌肠一墩一墩地码着,另一边是几个罐头瓶,分别搁着蒜泥、香油、辣椒末,盒子下面吊个小白塑料桶盛着醋,傍晚卖灌肠的推着车喊着:“卖灌~~肠~~~~~咧。。。灌~~肠~~~~”一群小孩儿就跟着他喊,给他起哄,他脸上笑着,毫不示弱,再提高声音喊一声灌肠压住孩子的声音,然后大灌肠小灌肠的声音就在小巷里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灌肠按对儿卖,两个面片儿是一对儿,小时候一对一毛钱,你要了灌肠,卖灌肠的把灌肠放在掌心,抽出一把小刀,横着竖着把圆圆的面片划成小块放到碗里,调上蒜泥、香油、辣椒面儿,咕咚咕咚从桶里倒出醋来,再给你只小竹签儿扎着吃,然后他的车旁就是一个一个低着头狼吞虎咽的小脑袋,吃罢了再喝那碗蒜泥陈醋汤,酸酸辣辣的流进心里。

  我已经好久没在街边儿吃过灌肠了,而且感觉现在的灌肠也没从前那么好吃了。可是那种酸酸辣辣的滋味一直藏在我心里,伴着黄昏斜阳,伴着炊烟袅袅,也伴着童年里无邪的嬉闹还有长大了幽幽的哀伤。前两天在小区前遇到了那个卖灌肠的汉子,他从我的车前经过,七八年没见头发都白了,他还卖灌肠么?还能中气十足地一喊巷子里都知道么?还能喊得过那些小孩儿么?那一瞬间,那些回忆统统和我擦肩而过……

  凉粉

  据说凉粉是榆次三宝之一,那两宝好像是豆浆和麻叶儿,或者是豆浆和灌肠,不记得了。不过我觉得凉粉哪儿都有,榆次的也没那么有特色。我妈在家给我们做过凉粉,好像是用开水将粉面(或者是别的什么东东)还有明矾(好像是这东西,不知道有没有毒)冲开,弄成热热的糊,然后刷到铁板上,凉了再从铁板上剥下来卷成一个个小卷。可街上的就不一样,街上有白凉粉,卷卷的,也有颜色发黑,一块一块的那种,块状的凉粉我不知道怎么做。凉粉在夏天吃,一碗粉,浇着醋、芝麻、香油、芥末油,有的凉粉调料是用油将醋和葱花炝了,会很香。炎炎夏天的时候,一碗凉凉的粉,会让人回味凉爽好久。

  扒骨肉

  又叫剔骨肉,一种熟肉,印象中在榆次叫卖的不多,似乎不是本地的东东。好像是从骨头上剔下的肉,一小条一小块的,因为是剔下来的,有的还打着小卷卷,非常香,油汪汪但一点都不腻。其实因为只记得它的味道,到底是个什么样儿真的不是很确定了,而且我记得只在俞家街和新集街口有一家叫卖的,也是一个扁木头盒,肉在里面,外面盖着塑料布,夏天卖得多。印象深的是这家一天只出来一次,一次也只卖那么十来斤,或许没那么骨头剔肉,也或许是祖传的规矩。我会缠着我妈给我买点吃,我就那么等在车边,看着一个个光着脊背的汉子提着油汪汪的那么一小包扒骨肉兴高采烈地回去喝酒,有时候还会有人等了半天却没买着,站在卖肉的身边恋恋不舍,那卖肉的头也不抬地说明天吧,早点儿来。然后骑着车走进老街那幽幽暗暗的路灯里……

  油食子

  油食子是山西特产,我印象中好像寿阳的油食子有名(也可能不是,太原的更有名)。所谓油食子,就是圆圆的一个面疙瘩,比鸡蛋稍小点,颜色发黑,是被油浸的,外面沾着一层绵白糖。做得差的油食子会很硬,咬不动,做得好的外面油浸的是软软的,咬到里面稍稍硬一点,很甜。太原有个做点心的老字号,叫什么来着?对。“双合成”。做得油食子就很好吃,包装比小时候吃的要好。上次耳朵来看我我就给她买了点油食子,回去后我问她怎么样,她说家里的人都说不好吃,太油太甜。我想想也许我觉得油食子的好吃是因为我把记忆掺到了里面,过去大家生活水平不高才会喜欢那种甜甜油油的东西。可是我还是喜欢油食子,我永远都会记得小时候给姥姥上坟,我妈总带着几个油食子在姥姥坟上,远山苍白凄凉,寒风中的哭声和油食子是送给地下的姥姥最好的东西。

  酥皮点心

  一直以来,我总是固执地认为山西的点心种类最多,最好吃,其实这个想法没什么根据,如果真要追究这个想法的缘由,我想可能跟酥皮点心有关。酥皮点心是我给起的名字,通常是白白的,圆圆的像个小

月饼,顶上饱满,通常会在上面中心处点一个小红点。里面有馅,外面有皮,皮很脆,有时候一咬会一层一层地掉下皮来。我记忆中不是很在意里面的馅,因为皮脆又易碎,我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如何能不把点心皮掉到地上了。点心是别人孝敬姥爷的,放在他屋里的大柜里,老柜有年头了,加着锁,好东西他舍不得吃就三天两头给我,我捧着小手,捧着我的酥皮点心,像一只小狗专心致志,吃到最后的碎皮就一把吞到肚子里。

  竹叶青

  竹叶青是杏花村的酒,是用汾酒泡了竹叶青等多种药材酿的。至于竹叶青是什么东西我还真不知道,好像是一种毒蛇,或者是一味药材。在我所喝的国产白酒中竹叶青是唯一的带甜味的酒,很多外地人都喝不惯。姥爷喜欢喝酒,但绝对讲究喝法,通常是三杯,而且要温着喝。我记得冬天屋子里的小炉子上总放着一把小锡壶,就是下面大往上收口到顶了再大的那种,有十五、六公分高,三两的量。小时候我跟姥爷一个土炕睡,他起得早,天不亮就在锡壶里灌了酒温着,然后剥着花生酩着竹叶青,寒冷冬日,窗棂冰花片片,外面寒风凛冽,我被酒香醺醒,趴在炕头看姥爷喝酒。他用筷子沾点酒喂我,我吸在嘴里甜而醇香,一壶温温竹叶青,陪我渡过儿时岁月……

  烤馒头

  烤馒头不是超市里的烤馍片,加了精盐、孜然,加了牛肉咖喱。烤馒头是圆圆的馒头放在火炉子上,冬日里左邻右舍聚在炉边,喝茶的喝茶,聊天的聊天,烤手的烤手。馒头是老家乡亲们自己种的麦子面,圆滚滚大大咧咧,先从下面馒头变焦,变黄变脆,然后上面变黄变脆,黄澄澄,麦香扑鼻。我喜欢的考馒头是外焦里嫩型,外面烤黄了烤焦了是一层壳,里面却是软软的。我会用黑乎乎的手抓了馒头玩去,或者玩黑了手去炉边抓馒头,馒头带着余热在我小手心里,烫烫的,烫得我嘴里唏嘘不已。馒头在我两只手里滚来滚去,留给我烫烫的,香香的,甜甜的回忆……

  鲤鱼

  其实我分不出什么鱼什么鱼,一直以来我对鱼的判断都只停留在淡水鱼还是海水鱼,但我分得清鲤鱼。我记得小时候有天我爸给我买回一条大大的鲤鱼,那时候的鱼都是河里抓的,味道特别美——好一顿大吃。吃完鱼,爸盯着盘子里的鱼骨架看了看,对我说:“其实鱼骨头也好吃呢”。“真的啊?”我看着爸把鱼骨架一段一段地截下来,一截一截地吸里面的味道,特别陶醉的样子,我也抢着学着他吸鱼骨髓的味道。其实现在我知道鱼骨头里哪里有什么好的味道,只不过肉吃完后,骨头上还有点鱼腥味而已。那顿鱼在我的小手上留下浓浓的腥气,过了好几天才消失,可是我却觉得那是我闻过最香最香的气味,直到现在都还记得……

  生姜

  其实看看,满篇文章里,没一个是真正的美食。有时候,我也会觉得这些都是些粗陋的东西,没错儿,我不会用鲤鱼、馒头、酥皮点心这些东西去款待客户,我也绝不会在筵席上把灌肠凉粉点来吃,可是,我真的想这么做,如果你真是我的朋友,我真想这么做,我想把一串串、一件件逝去的这些记忆,这些感觉与你分享。当然还有关于生姜的记忆。

  不要笑我,这个记忆非常简单,只不过这些年来一直在我脑海里出现而已:

  从前在我上学的路上,总会遇到一个卖鲜姜的老头,个子很矮,推一个平车,里面是黄黄的鲜姜。老头满脸皱纹,脸却总被风吹得红红的,没有人把姜当菜炒,所以老头的姜光顾者很少,他步履蹒跚,早上我见他迟缓地拉着姜车到街口,坐在车边从不叫卖,只有需要买姜的人过来看看,傍晚我再见他拉着姜车回家,步履沉重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好长。经过他的身边我会想他是孤身一人么?他的儿女呢?……

  从此在我吃饭咬到姜片的时候,我总要把它咽下去,并慢慢感受姜片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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