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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雕水刻魔鬼城

http://life.sina.com.cn 2005年09月26日10:10 南方网-南方都市报

  雅丹地貌的形成,既缓慢,又偶然。最著名的两个例子是中国新疆克拉玛依的魔鬼城和美国犹他州的拱门国家公园(ArchesNationalPark)

  著作权所有者:风+水

  中国新疆克拉玛依的魔鬼城与美国犹他州科罗拉多河畔由风雕和水刻出的“塑像”们,有着很多的相似之处。躲在大山里的它们,虽是由泥石堆积而成,却又都那么惟妙惟肖,像魔鬼城的“孔雀”、“雄鹰”、“狮身人面像”和犹他州拱门国家公园的“窃窃私语”、“拱门”、“集体颂经”,让人忍不住要称它们为鬼斧神工之作。

  2004年10月,我穿行在犹他州的峡谷,2005年8月我又走进了魔鬼城。

  魔鬼城之得名,公认的说法是因地处风口,每当大风骤起,黄沙蔽日,风在沟壑中高低冲荡,有如鬼哭狼嚎,令人毛骨悚然。

  克拉玛依市地处准噶尔盆地西北缘,“克拉玛依”是维吾尔语“黑油”的译音,它得名于市区东角一座天然沥青丘———青油山。1955年,那里发现了建国以后发现的第一个大油田。其实,很久以前蒙古族游牧民就称那里为“苏鲁木哈克”,哈萨克牧民亦称其为“沙依坦克尔”,其意均为“鬼山”。

  在距今约1亿年前的白垩纪,魔鬼城是一个巨大的淡水湖泊,后经两次地壳变动,湖泊变为广阔的沙漠,遍布着沉积岩和变质岩,千百万年的风雨洗礼造就了深浅不一的沟沟壑壑,裸露的岩层被风雨雕琢成各种奇异的形态。

  水,也是犹他州“群雕”的“作者”之一。3亿年前,犹他州所在的科罗拉多高原本是淹没在海中的,海水蒸发后留下了厚厚的盐壳,随后几千万年,海水反复淹没这片地区,又反复退却,留下了厚达1英里的沉积岩层。底下的盐壳受到上面岩层的挤压,而顶上岩层稍薄的区域受的压力比别处小,于是别处的盐就被挤压迁移到这里并向上顶升,形成圆丘,这时由于其他地壳变动,断层出现,圆丘受断层作用变成一个个鳍状石壁,再经风和水的侵蚀,风化成了现在的石拱。120平方英里的犹他州拱门国家公园,有2000个大自然雕塑形成的“拱门”。

  美国内华达州的大部分荒漠实际上处在一个盆地之中,方圆数百英里范围内的降水与河流(实际上非常稀少)不是流向海洋,而是向盆地低处汇集,从而产生了一个内循环系统,一个荒凉的世界。

  离开大盆地往东则是另一番景观,地形很快上升成一个巨大高耸的平台———科罗拉多高原,这个平台包括科罗拉多州、新

墨西哥州、犹他州和亚利桑那州(通常说的美国大峡谷在犹他州和亚利桑那州交界处),经过数千万年的地壳运动和风雨洗礼,其间布满了诡异、复杂的峡谷台地。那些被风刀霜剑切割出的拱门石墙,那些寒武纪以来沉积蚀变形成的层层岩石,除了让人对大自然充满敬畏以外,更让人惊叹岁月之悠悠。

  走近“工农兵”

  今年8月22日我和克拉玛依当地的几位朋友相约去拍魔鬼城日落,他们说,傍晚7点多到那儿就行,9点多太阳才下山呢。可没想到才7点,我正在魔鬼城附近的胡杨林里拍那一棵棵“皮肤”干裂却依然生机盎然的胡杨时,天突然浑了。眨眼的功夫,刚刚还挂着的太阳模糊不清了。一起去的人面带惊恐地说:不好,快上车。

  我们的6缸越野车也在风刮沙打中摇来晃去。等到好不容易把车开进魔鬼城,什么叫遮天蔽日,什么叫飞沙走石,对我来说就不再是书中的词语,而是眼前要面对的大自然了。

  无法用相机记录魔鬼城,只好坐在车上听着沙子打在玻璃窗上叮当作响的节奏。在聆听这“魔鬼交响曲”的同时,我也欣赏着风沙雕刻出的一件一件“艺术品”,体会着“作者”创作它们时的“心情”。

  美国的自然景观,冠以“大”的很多:大峡谷、大盐湖、大瀑布。犹他州的大峡谷对中国人来说,知名度虽然没有亚利桑那州的那么高,但走近它、看到它时,用“动人心魄”形容绝不是夸张。

  那天,我们的车开进犹他州的第一个观景处,我就忍不住提议坐到一棵裸露着树根的老树下野餐,欣赏眼前峡谷中那一片一片的“群雕”。在后来的行程中,千姿百态的“塑像”们几乎一直陪伴着我们。

  开到拱门国家公园时,夕阳中的雕塑已经成了剪影,天边只留着微红。售票处的工作人员已经下班,按挂在门口的“游客须知”,同行的美国朋友玛蒂往票箱里放进了10美元。因为晚了,公园里的宿营地已住满,我们只好又出来,找到离公园不太远的一个帐篷区。

  为了拍日出时的“雕塑”,第二天一大早我们离开时,玛蒂把20美元住宿费从售票处的门缝里塞了进去。

  进入拱门国家公园时,天只是蒙蒙亮,看到的还是“群雕”的剪影。玛蒂去停车,我先上山。那座山上耸立着一座大拱门,正是公园门票上印着的那个。我看到路的两边有一些小石堆,心里想,难道美国也和我们中国蒙古族、藏族一样有堆玛尼堆的习俗?后来才明白,那些像玛尼堆似的小石堆是简易的路标。

  逆光中的石拱门红得让人难以置信。不远处的石壁上还有一个小拱门。玛蒂说,在夕阳中透过小拱门看大拱门,是金色的。

  2005年8月,不甘心没有拍好魔鬼城“雕塑”的我在克拉玛依多留了一天,第二天傍晚再次“进城”。没有风的魔鬼城和一天前一样,是一座空城,无水、无草,也无人迹。

  进“城”后首先看到的是“孔雀开屏”,夕阳中,孔雀头上的嘴尖尖的,让人无法想象,风雕的手法竟能如此细腻。同时也忍不住担心,下次再来时,那只小嘴会被风吹掉吗?

  再往里走,是一只舒展着翅膀的“苍鹰”,旁边是一头小“海豚”,倔倔的样子,像在和天空吵架。

  登上高处,举目远眺,远处山影恍如海市蜃楼飘浮于云间天际,近处的“群雕”如废弃的古堡,沟沟壑壑如一道道残垣断壁。

  魔鬼城的那些“风雕”旁,除了写有我们人类给它们起的名字“孔雀”、“海豚”之外,还注明是某部电影的拍摄地。而美国拱门国家公园的“雕塑”旁,讲的是它的地质结构、形成的年代及科学家的研究。魔鬼城里,我没有看到线路图,大风中看到的一些“雕塑”,第二天凭着印象再去找,怎么也找不到。而在拱门公园,一进大门就可以拿到一张线路图,按着图上的标记和路边的牌子,很容易就找到了“火焰山”、“魔鬼花园”、“灯塔”、“大马路”和“闲言碎语”。“闲言碎语”是三个比真人要高出好几倍的“人像”,要是让中国人起名,没准会叫做“工农兵”呢。

  偶然的雅丹,脆弱的雅丹

  这些年来,魔鬼城成了电影《苏武牧羊》、《淘金王》、《卧虎藏龙》、《七剑》的拍摄地。站在一座座“雕塑”前,克拉玛依人活灵活现地向我描述着大明星在那里拍戏的情形,但我的兴趣却转向了另一些“创作者”。

  闯入魔鬼城的,是两股亚洲北部最强有力的气流。一股源于俄罗斯乌拉尔山和哈萨克斯坦的巴尔喀什湖,钻入新疆塔城地区的老风口后直扑魔鬼城;另一股则源于北极,经西伯利亚阿尔

泰山区狂奔到新疆西部。大风在魔鬼城内外激荡,巨大的旋风直冲云霄,高达数十米,形成地球上罕见的奇观。

  美国犹他州像一个巨大的台阶,由南向北逐步上升。柔弱的雨水如利斧般劈开大地,开裂的沟渠加速了对岩层的侵蚀作用,岩层断裂后,表层被继续冲刷,泥层垮塌,一个个孤独挺立的石柱出现了。如果两个或几个毗邻的石柱顶部连接在一起,较为松散的下部岩层垮掉,就会形成石门;下部岩层在各种作用下进一步消亡,石门就扩大为石桥;若石柱的年代久远,侵蚀作用把石柱削尖,就成了石峰。

  魔鬼城和拱门国家公园的奇特景观被称为雅丹地貌。雅丹的形成有两个关键因素:一是发育这种地貌的地质基础,即湖相沉积地层;二是外力侵蚀,即荒漠中强大的定向风的吹蚀和流水的侵蚀。干旱区的湖泊,在形成历史中往往包括反反复复的水进水退,因而发育了上下叠加的泥岩层和沙土层。风和流水可以带走疏松的沙土层,对坚硬的泥岩层和石膏胶结层却作用有限。不过,泥岩层也并非坚不可摧,剧烈温差产生的胀缩效应将导致泥岩层最终发生崩裂,暴露出来的沙土层被风和流水带走,演变为凹槽状;依然有泥岩层覆盖的部分相对稳固,形成或大或小的长条形土墩,雅丹地貌的形态就逐渐凸现出来。

  形成雅丹的外力因素中,风并不是单一的主导因素。起主导作用的可能是流水,也可能是风和流水共同作用。比如魔鬼城,自约2亿年前从海底升起以来,雨水和河流逐渐把大地侵蚀切割成千沟万壑。而在美国犹他州,科罗拉多河作为一大“作者”,当仁不让。

  仅有经常性大风还不一定能形成克拉玛依魔鬼城。必须使大风的流束正好通过魔鬼城所在位置的山脊中段,且只是不太宽的一段。另外,还需要一种特殊的地质条件,才使得风沙蚀刻而成的地形是“城堡”而不是别的形状:当地的水平沉积岩层必须是由较软的泥岩和较硬的砂岩相互交错叠置。泥岩较软,易受侵蚀而坍塌;而露头的砂岩较硬,在风雨侵蚀中易于残留成为“建筑物”的顶部。有了许多平顶“建筑物”的集合,这种风成地貌看上去才会像城堡。在魔鬼城,平坦的“楼顶”经常会有蚀裂的情况,因而这里也有许多惟妙惟肖的风蚀象形岩石。我看到的一个很有趣的例子是十几米高的“蛋卷

冰淇淋”。地质学家说这是因为气流在林立的“建筑物”之间曲折迂回

  凿成的。也正是这种不规则流动的高速气流,使魔鬼城的风声成了凄厉的“鬼哭狼嚎”。

  地质学家林之光认为,约200万到300万年前喜马拉雅山脉和青藏高原的隆起阻挡了湿热的印度洋夏季风,使包括魔鬼城在内的中亚地区变成干旱气候。如果当地仍继续以流水、雨水侵蚀为主的话,形成的就是流水侵蚀地貌而不会是像魔鬼城这样的风蚀地貌了。

  形成雅丹地貌的各个因素,相互之间的配合与顺序必须恰当和适时。这样说来,魔鬼城的出现真是相当偶然!

  1903年美国总统西奥多·罗斯福到科罗拉多大峡谷游览时曾感叹地说:“大峡谷使我充满了敬畏,它无可比拟、不可形容,在这辽阔的世界上绝无仅有。”

  大峡谷的形成经过了漫长的岁月。几千万年甚至几万万年中,科罗拉多河的激流一息不停地冲刷着它,在高原上雕凿出巨大的鸿沟,并赋予它岩层嶙峋、光怪陆离的形态。

  河流是一位不知疲倦的切削者和搬运工,所向披靡。如果说科罗拉多河的主要作用是在高原上切割出一条峡谷,那么其他自然力的主要作用便是展宽、装扮了这条峡谷———这些自然力包括风、雨、冰、雪、植物、动物以及两岸的支流。溶化的雪水渗入岩缝,夜间温度下降,冻结成冰,把岩石挤裂,第二天又渗入雪水,再冻裂岩石。如此反复,再加上风雨和化学作用,植物挤撬,动物搬运,支流的冲刷和切割等等,就使崖壁岩石的碎裂和崩塌日益加剧。

  在魔鬼城,无论是野风劲吹的高地、流沙没胫的沟底,还是平坦如砥的平滩,到处都有五彩斑斓的风成石。在千百年来风沙的磨砺下,这些大大小小的石子表面都平滑如镜,仿佛玉石。

  自然景观既然能形成,当然也会消失。魔鬼城里现在也开始打油井了。当地有人是这么算的账:一年靠旅游挣的钱是200万,而打油可以挣多少?6个亿。

  明天,魔鬼城、犹他州那些风雕雨刻的“雕塑”们的命运将会如何?决定权当然在大自然。但是我们人类的行为,是不是也会有影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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