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凡高和苦艾酒的夏天 | ||||||||||||||||
---|---|---|---|---|---|---|---|---|---|---|---|---|---|---|---|---|
http://life.sina.com.cn 2004年10月28日11:44 新浪生活 | ||||||||||||||||
“你觉得巴黎怎样?” “非常喜欢。” 相信从凡高和高更那个时代到今天,塞纳河每天都能在它耳畔听到这样的问答。如果说喜欢巴黎的理由有100种,初到巴黎时的温森特·凡高有他的第101个理由——结识包括高更在内的画家,进入他们的圈子,以他们为师,学习绘画技艺,最终找到自己的艺术之路······ 没想到,尊敬的高更老师说: “真奇怪,竟然有人喜欢巴黎!在我看来,巴黎是一只巨大的垃圾桶,现代文明正是桶中的垃圾!” ······ 离开巴黎约两小时40分钟,时速250~300公里的高速列车“TGV”让幻想还来不及伸展,人就到了阿赫乐(ARLES)。 在法国地图上,它是一个位于南部普罗旺斯地区的城市。 “我需要那种炎热非常、威力无比的太阳。 巴黎的冬天使我感到彻骨的寒冷, 就是这种寒冷进入了我的调色板和画笔······” 向南向南,向着太阳 出车站步行几分钟即到阿荷乐城的中心。第一件值得做的事就是感受阿荷乐的阳光,那曾经燃烧了凡高激情和生命的阳光,现在又反过来因凡高而著名的阳光! 在霍纳河(RHONE)边被晒得发烫的石堤上坐下,戴上太阳镜,往裸露的肩、胳膊上涂些橄榄油,就把自己交给阿荷乐的太阳。 我需要太阳!一个半月前(6月下旬),我在北京得了急性肺炎(谢天谢地这不是2003年!)。从39度7高烧、双肺大面积阴影到高烧退去、阴影基本消失;从北京铁路总医院的急诊室到国航飞巴黎航班的舱门,只是20天的事。医生表示这不可思议。是法国南部8月的阳光提前给了我温暖的暗示吧? 河面宽阔、水质干净、水流急促的霍纳河贯穿法国南部,最终奔向地中海。在这条法国南部最大河划出的蓝色色块之上,极蓝的天空铺展开去。 “空中有一颗硫磺与柠檬黄色的火球,旋转着”——这是温森特·凡高感受到的阿荷乐的太阳。我感到的阳光是一束一束垂直射下来的,跟我以往在南中国海岸、在东南亚感受到的亚热带阳光不一样——那些阳光是白花花笼罩下来的,一切都被罩在混沌不清的暑热里,还搀杂暧昧的湿气;阿荷乐的太阳干爽、果断,富有穿透力! 好吧,让它直射进我那可怜的肺吧!即使它们变成了坚硬的海绵,阳光也能软化它们吧!想起那位刚从医学院毕业不久的医生一个半月前在北京说的话,我独自发笑,他说,“人的肺好比海绵,你的双肺这么大面积的阴影,如不及时、彻底治愈,即便好转了,肺也是硬的!”说这话是因为我拒绝立即住院,宁愿住在家里,天天来急诊室打吊瓶。除了肺部的阴影,我还需要驱走半个月以来,跟随一个考古摄影小组到德奥边境小城哈斯达特侵入体内的冷雨和考古现场的阴湿气。 “我需要太阳!”当年决意要离开巴黎的凡高也是这么对弟弟提奥说,“整个冬天,我感到它犹如巨大的磁石把我向南方吸引。在离开荷兰之前,我从不知有太阳那样的东西。现在我明白,没有太阳就无所谓绘画。” 凡高要去非洲的时候,保尔·塞尚也将离开巴黎,他要回到故乡,普罗旺斯的埃克斯,他打算通过拥有自己的银行和半个埃克斯的父亲买下那里山上的一块空地,建一个乡间画室。“离开巴黎,温森特,到普罗旺斯去!那里的太阳比其他地方的都灼热、单纯。在普罗旺斯可以找到你以前从未见过的明净色彩。我打算在那度过余生。” 只是他提醒凡高别去埃克斯,那是他塞尚的地盘。 画家修拉提醒他也不能在马赛停留——那座城市属于画家蒙提切里。 凡高最终听从劳特累克的建议去了阿荷乐。“那里热天干燥少雨,色彩丰富,是欧洲唯一能找到十足的日本那种纯净明朗的地方。是画家的天堂。要不是我如此离不开巴黎,我就自己去了。” 这群十九世纪的画家纷纷离开巴黎,向日葵一样追寻太阳去了。走得最远的是高更,这个放弃了巴黎股票交易所3万法郎年薪的天才画家去了大洋州靠近赤道的岛屿。直到后来病困潦倒的他被凡高热情仁爱地呼唤到阿荷乐······ 我甚至有点庆幸自己刚刚结束的这场肺炎,能够更敏感更贴近地感受故事里那动人的阳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