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的乌镇今夜有雨_新浪生活

美丽的乌镇今夜有雨

http://life.sina.com.cn 2004年07月06日11:48 新浪生活

新浪网友：一箫一剑平生意　欢迎网友投稿　　一　　天阴沉沉的，我找了家小饭馆，在靠窗的位置放下背包开始对付我的晚饭　　菜端上来的时候我想起来给老朴发了条短信说：乌镇真tm市侩一地，我要撤退了。他回得也快，说那正好去桐乡他家看望他侄子，见面礼不要太多，千八百的就可以了云云　　这家伙，也真够歹毒得。金钱事小，名节事大啊！俺这全副的精良装备加上身经百战的驴样居然在乌镇被吓到退避30里躲到人家家里逗小孩儿玩，这将来要传出去了我还怎么在道上混。用我师兄的话说，这谁能忍　　窗外就是那条京杭大运河，不窄，隔三差五栽了几棵垂柳，船只也多，嘟嘟嘟的马达声中来来往往，倒也热闹。翻开地图，我开始琢磨起蹭条船北上苏州的可行性。百余里水路，倘若运气有炮弹老兄那般好，即使没有临船那轻拨琵琶哼唱着评弹还是弹评的江南女子，却说不定能赶上夜泊枫桥，瞧这天气似乎途中还能添点风雨，还算是风雅之行吧　　主意立定，我猛喝了一口杯中的糙茶，招了招手。我说老板你这道香菇菜心的香菇给忘那砧板上了。老板回了回头，很不好意思笑了笑。结帐完了他说，要不我送你进镇里去吧？　　旅途的际遇便像是面对着一个双子座的女孩，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秒会是怎样的如此这般。遭遇与选择，有时候如同高手过招一般过瘾，这也是我还舍不得放弃游走的原因之一。不幸的是我已经不复当年那个敏感任性手足无措的大男孩了，走过的路终究让我世故起来。背起背包的时候我歪了歪脑袋　　我说，好，那我们走吧　　二　　那是一条江南常见的小巷，按老板的说法，走进去就到了　　巷子很深，目极之处它诡异而优雅地拐了个弧线弯，江南的巷子大多这样。我猜想我们智慧的古人还不至于量不出一道直线来，但无论那是有意或者无意，路转巷头忽遇的文质书生与丁香女子在擦肩而过中彼此的回眸终究消失在微弯的墙壁之后，于是我们就多了很多痴男怨女的情诗可幻想那缥缈的瞬间--实话说我不相信笔直得一览无余的胡同能有这样的效果。　　巷子开始之处的几片外墙还有些剥落了的墙皮与斑驳润碧的渍迹。再往里，墙壁大多已经粉刷得崭新如雪，白得如同一张张滤纸，着实让我有了奋笔涂鸦的冲动。几处屋子的旁门开着，里面废旧而狼藉，应该已经没有人住了。我探了探头但没有进去，我倒不怕什么邪，但是我怕查票的不是？快走到巷子的尽头的时候我忽然就想起来了这是什么场景的所在，我回头一望，果然就看到了那盏墙灯，孤零零的。　　于是就这样我站到了镇里的大街的路口上。说是大街，不过三米宽的石板路，街道的两旁都是紧闭了门板的古旧样式的房屋，连幡旗都不多见。我的正前方是一条很窄的弄堂，再过去似乎是一道桥，弄堂很暗，看得不算清楚。天色还没有完全暗下去的意思，大街犹有三五行人。　　向左走，还是向右走？　　雨点在我犹豫之间恰如其分地落了下来　　三　　乌镇的乡亲是好客而热情的，走在桥上，推车而过的大姐会说，看，那就是文打篮球的空地。走到空地上又会有路人不经意的一指，那是默默的房间，看到了么？暗褐的那间……既是如此，咱也不用客气了直接提问吧。那书院呢？书院，平时都是关着的，看不到的。逢源双桥看到了么，在那边最底边那…… 　　染坊只是陈列之馆，书院已经许久不见天日，暗褐外墙的房间本无人住。双桥是开发时才建的，河面是后来拓宽而成，而那些柳林自然是取代了原来的桑树而来，我身后这堵白墙，也只是曾经因为需要而搭起过一个篮球框而已。当夜幕蔓延而过，那些没有亮起的墙灯伴着这个镇子一起，在雨中沉默。　　但你能说别人的故事里那些不多不少的感动是假的么？包括爱情　　四　　湿漉漉的街道上没有什么行人，偶有几户人家里从栅板的缝隙中透些光线来，只是镇子黯淡得依旧清寒。我撑着伞，手忙脚乱地搭起角架来，卡进相机之后我忽然不知道该拍什么了。迷茫得一如这一路的风尘与烟雨，我似乎从来没问过自己为何而来。　　我就这么立在雨中，对自己的绝望随着分针的跳动指数增加着，这让我几乎要放弃了这夜的游荡。串门回来的大叔兴致盎然地凑了过来瞄上取景器，说让我来看看有啥好拍的。天太黑了，怕您看不清楚吧。是啊，那你拍什么呢？我想了想，嗯如果拍出来好看我就寄给您吧。大叔笑得很酒意，好，就怕我看不懂好不好啊。他转身进屋，留下一道没有关上的门。　　五　　蓝花布衫晾在老屋前的麻绳上,背景是长的河流和宽的田野,是宋代的石拱桥、明代的戏台和清代的油坊。湿漉漉的布衫上,有白色的菱角、柳叶和花朵。 --《蓝印花布》　　与其说我是被蓝印花布吸引着，莫若说是祝勇笔下跳跃的背景，他的文字就正如书中他不断提到的卡尔维诺一样，充满了想象力的诱惑。那夜雨忽然就下大了，我躲在人家的屋檐下。拎了很多的配件让我觉得很狼狈，我不愿意被相机支配了，借着屋里的光把它们都清理进了包里。完了我转过来顺着半开的门板往里探了探，于是我就看到了那满屋的蓝与白。　　屋里是三位大婶，她们忙着手中的缝纫与针线，对于我这个狼狈的陌生人的唐突闯入报以了微笑。我也继续我的不识好歹，一面搭话，一面踮上架子上从高高的橱架上取下些蓝印花布，菊黄的吊灯下摊出衣裳的雏形来……那有古典的旧蓝，配以初雪的新白。这是个动极思静的时刻，如此清冷的雨夜我忽然想泡上一壶暖茶了。　　花布伞有么？手染的花布没有做伞的。那要这顶帽子吧，噢不，来两顶吧…… 　　六　　撑起临河的栅板，窗外就吊着一盏殷红的灯笼，若有妩媚之色。雨还没有停住，星星点点的在河面上一圈一圈地荡漾而去。对岸的拱桥与夹岸的碧柳隐约在夜色里，微风中扶摇着，我幻想那柳枝下也许会穿出一条舟子来。　　烟雨与江南，三居其二，既非杏花时节，那便来一壶杭白菊吧。如此良辰，不假装诗意地风雅一回，更待何时呢，那新加坡河边可是只卖酒不卖醉的。　　夜就这样静了下去　　七　　我的箱子太小了，我要把整个乌镇都装进去，这样我就再也不用回来了　　如需转载，请与新浪网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