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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亮洞 自然和谐的村庄

http://life.sina.com.cn 2004年04月05日11:38 新浪生活

  新浪网友:仪99欢迎 网友投稿

  在河南太行山区与山西交界的地方,高高的峭壁上座落着一个郭亮村,不大的村落却因为村民们在1972到77年间,靠手工在山里打出一条长约1200米的隧道而闻名,这条隧道就叫郭亮洞,今天到郭亮村的来往车辆都要从这里钻过。

  去郭亮村的计划是周五下午匆匆敲定的。晚上十点五十,我们一行三人从西站登上了1363次开往成都的火车,无座。每节车厢前都极其罕见地排起了秩序井然的长队,上车的多是民工,每人扛一个被褥麻袋。因为是最便宜的慢车,所以连站票都一售而光,所有人都想早早地上车站个好位子。我们的终点站是河南新乡,早上六点半到,想着要站八个小时,望着前拥后挤的人群,只能打点起精神来拿自己和大家伙儿打趣了。

  说起来,这是我“站”过的最挤的火车了,虽然车厢内还没有达到水泄不通的程度。不知为什么,我却感觉很亲切很愉快,身边站的蹲的坐的都是中国的农民,却也最善良,最和气,因为大家都是平等的,没有居高临下,也没有盛气凌人,就连那些吆喝着来去的乘警乘务员们也没让我有一丝不快,他们也不容易呀。

  凌晨时分在座位间打边儿瞌睡了一会儿,感觉好多了。然后火车准时进站,下车又是一场战斗,因为要在车门口的人堆中挤出一条道路。乘务员下定决心不再让人上车,待我们好歹跳下车,只有一个壮汉突破成功上了车,其他人只能扛着麻袋奔其它车门跑去。我想起了余华的小说,苦中作乐吧。

  街上的人还很少,只有卖早餐的小摊儿热气腾腾,我们却顾不上停留,直奔长途车站而去。新乡有两个长途车站,沿着站前街出来,向右是总站,我们去辉县却要向左。这回有了座位,几分钟后汽车开出新乡,我们三人也都沉沉睡去。不知睡了多久,我们被人叫起下车,换乘上开往郭亮和南坪的汽车,继续打瞌睡。再睁眼,汽车已经进了山,这是个水汽迷蒙的日子,群山便成了一幅水墨画。

  一边下车,一边赞不绝口地夸漂亮。我们的第一站是西梯坡村,就在路旁的山坡上。漫山的桃花这时已经盛开,粉的白的煞是好看。万花掩映中,那西梯坡村竟是紫色的!原来山里尽是紫色的岩石(名叫红石),村民们就地取材,不只用这些紫石头盖房子,还用它们铺小路、垒田头、凿磨盘。这些岩石的材质似乎不尽相同,一路上看到无数石头表面被自然侵蚀形成的各种美丽花纹,有的象屋瓦,有的象波浪,粗细各自不等,却都一样的令人称奇。每当此时,总希望自己是个地质或考古学家,那可以读懂多少大自然的故事呀。

  村子里有个圆头圆脑的男孩,穿着红棉袄,不理会我的招呼,只瞪着眼睛瞧我给他拍照片。转角处站着一个穿绿袄的女孩,头顶斜扎着有趣的发辫,也是一样地不理会我,只盯着我瞧。然后我往前走,两个小孩在后面一齐追,看我举起相机就停下,怎么拍都是一幅好看的画儿。远处田间有一家人在种地,传来阵阵笑声。

  穿过一片松林,我们来到了垂直的崖壁下,从这里开始了720级的“天梯”,据说是明代就有,清朝道光年间又重修过。问路上遇到的一位大嫂和几个孩子,他们说这天梯至少经过四代人了。在郭亮洞打穿前,郭亮村民要出山就全靠这天梯了。天梯顶上右手方有处小小的村落,只有十来户人家,那些孩子就是去那里看他们的爷爷去的,要去郭亮村却要向左绕到山背后去。

  从这里开始,我们便走在了壁立的崖顶上,上有巍峨群山,下有百米深谷,而这崖顶竟如被人齐齐地削出一般,完全是平的。来到拐角处,这里建了一座三层瞭望塔,大概是怕我们直接站在崖边脚会发软吧。继续向右前行是个马蹄形的山谷,马蹄形的顶端就是郭亮村,马蹄形的对面就是我们明天要去的地方。

  这郭亮村挺有名,当年谢晋的《清凉寺的钟声》就是在这儿拍的。至于村名郭亮,乃是王莽做皇帝时一支农民军的首领,曾转战于此,而从郭亮村向西与山西交界处有一座山就叫王莽岭。自从1977年5月1日郭亮洞通车以来,这里的旅游业日益发展起来,还有不少单位的摄影写生基地也都设在这儿。村里几乎家家都开起了家庭旅馆来补充收入,许多新房也正在建造中。不过政府有令,老房子不许拆,新房子的设计也比较统一,所以整个村庄依然保持着自然和谐的气氛,一如这里纯朴的乡亲。

  找好住处,一人一碗面条,我到外面选好晚上要炖的小公鸡。为了避免鸡粪弄脏地面,主人将鸡笼悬空搭在崖壁上,这样鸡的排泄物就可以一泄百米直到谷底,而小鸡们似乎完全没有恐高症,比我们人类可强多了。

  我们首先要看的当然是郭亮洞。洞是沿着崖壁开凿出来的,高五米宽四米,崖壁一侧还开有很多大小不一的口子,如窗户一般,这样挖隧道时可以把凿下来的碎石从这里倒下山去,通车后又可以为隧道透气采光,还可以从这里眺望山谷周围崖壁的壮丽景色。将到尽头,顶部的一块巨石引起我们的注意,它的切面竟然如此光滑平整,如桌面一般,令人叹为观止。

  回到郭亮村,我们又向另一个方向走去,那里有白龙洞和红龙洞两个溶洞,可是我们对此并没有太多兴趣,只想好好地在山里转一转。溪水时隐时现,我们走得几乎犯困了,终于来到了喊泉。想象夏季的雨后,这里一定会挂起白色的长练,响着震耳欲聋的水声,这会儿却只有瀑布下的一潭池水,那水却是由左侧半山的一个泉眼喷涌而出的。这眼泉就叫喊泉,据说人一喊水量即增。

  由喊泉向右,山谷的对面就是红龙洞,向前没了石阶路,不知所终。我们决定向前。

  走在满是大小石块的山谷里,远远看到前方似有色彩斑斓的石画,走到近前,果然,从色彩到画面都比郭亮洞沿路涂满的QQ号要有新意得多,而山谷在这里折而向右,前方是什么?这个问号吸引着我们从一块巨石再到另一块巨石,直到在远处的半山腰发现一个洞口,难道又是一个溶洞不成?目测一下距离,再算算时间,两位男伴决定去一探究竟,我在后面慢慢相随。

  整个山谷只有我们三个人,连只鸟都没有,死气沉沉的。走了一会儿,右侧又露出两个洞口来,只听他们在前面喊:是通的,可以钻过去,就不见了踪影。我慢慢晃到洞口前,果然是个小隧道,中间有个石堆,可能是后来塌下来的,靠近那头的洞壁在阳光的照射下还有水的反光。心里念着阿弥陀佛,我快步钻过隧道,眼前豁然开阔起来。先前看到的那个山洞就在上方,而从我的脚下到那里竟然已经压出了宽宽的一条通道,只不过是石块的而已。心里已然有数,待来到上面的山洞,看到里面跟郭亮洞一式一样的开着壁窗,而洞那边向上还有更多的洞,我脱口说出我的假想:这一定是山西一侧挖的隧道,要通到下面的景区,可能因为资金不足而停工,因此如果我们继续向前走到山的那一头,就一定是山西了。

  这时天色已晚,加上我们已经订好了今天的炖鸡野菇晚餐,三个人就此掉头。在山谷入口处遇到一位老乡,所言与我所猜丝毫不差。山西那侧是陵川地区的莲花村。

  这一夜吃好睡好自不必多说,第二天的目标是南坪村。依然是环崖顶的平平的土路,依然是满山遍野怒放的桃花和迎春花。走到昨天看到的马蹄形顶端,回望那塔楼和郭亮村,开玩笑说应该在这里修一大坝蓄起水来,这样就可以从马蹄的一边游到另一边,而郭亮洞就可以成为一个水下洞,供我等潜水一族在其中过瘾了,哈哈!

  土路右转,太行山大峡谷在眼前渐次展开,尽头处被一座高山横切拦断,那就是王莽岭,河南和山西的分界岭。而当我们渐行渐近时,突然看到那王莽岭自半山腰斜向左上也有一条长长的“天窗”,这就是昆山悬浮公路,比郭亮洞先开工却后建成,前后用了三十多年时间。山那边据说叫万盘岭,也是陵川地界。

  其实山西还没过王莽岭就开始了。在悬浮公路与我们所走的崖顶土路交接处有一个村落,叫向阳村,中间有溪水穿过,山西和河南两省就以此河为界河,同饮一河水,有清朝立碑为证。可惜通向山下南坪村的小路早早地就呼唤我们左拐,我们此行便始终没有踏上山西的土地。下次吧。

  回程一路顺利,不用细表。为了确保能上火车,我们没敢坐慢车,花了双倍的价钱买了K158(湛江到北京)的票,一路坐回家,我反倒睡不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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