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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漂亮狗狗混血儿欢大皮

http://life.sina.com.cn 2004年03月13日14:38 新浪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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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欢大皮(正名欢歌)不是什么名犬,是一条正宗的“杂种狗”,正如我们通常所见,混血儿往往有着惊人的美貌,欢大皮百分百印证了这一点,它还加证了两点--混血儿往往也很聪明、很强壮。

  99年的初春,在广场狗市一个狗窝中,它肆意踩着酣睡的兄弟姐妹独自玩乐,一下子就吸引了我的眼球。狗贩子端来一碗面条,它闻香而动,跳跃着要吃,狗贩子挑出一根送到它嘴边,它急不可耐地拖住,直吃得耳朵乱颤。我心想:这狗还真好养,连面条都吃得这么有滋味。抱起来瞧了瞧,鼻清目秀模样儿挺可爱,不知是害怕还是寒冷,毛呼呼的小身体不停地颤抖,我爱怜之心汹涌,没怎么跟狗贩子讲价,就把它带走了。

  此后几年,我深刻体会了作为一个母亲“一把屎一把尿”把孩子养大的艰辛历程。

  首先,这个“小太阳”一进我家门,就不把面条当回事,拌了肉末,就一根根梳理,把肉末搞掂;蛋炒饭搁那儿,一粒粒打磨,一会儿工夫就只剩白生生米饭;吃水饺会一个个脱了“壳壳”吃“心心”;总之,决不和我们一样没品位。经过几番较量,我和我妈败下阵来,在它周岁前把它的主食固定为牛奶或

酸奶,“下奶菜”在各类肉末、炒鸡蛋中轮流变换。还好,欢大皮对零食还是很博爱的,香蕉、
苹果
、荔枝、桂圆、花生、瓜子、核桃、杏仁无一不爱,甚至是酸得可以的樱桃也要品几粒;至于糖果嘛,大白兔、喔喔就行,虽然会沾得它呲牙裂嘴,有损形象(吃猪儿粑有同样的效果),但半粒就能咀嚼好长时间,有助于培养挑战精神、敬业精神。

  每天夜里,它会N次跳出狗窝,到我床前呜咽,直到我再次把它哄睡。有一次,我索性让它睡在我的臂弯里,那一夜倒还安稳,可第二天一掀被子,傻了,枕头边二大片地图!

  每天早晨,一家人上班的买菜的要出门,它睁着一双又黑又亮有着宽宽眼线的大眼睛,无比凄惶地瞪着我们,盼望着某一张嘴能迸出那一个单词——“走”。通常情况下,失望是它最终选择。我们下了七层楼,到了大门口,仍能听见它不依不饶地抗议着。

  约三个月大时,欢大皮能较熟练地从沙发上跳下来,偶尔会磕着牙巴,疼得嗷嗷叫。但困难反而激发了它的斗志,它开始自发学习怎样跳上去。和初学跳下来一样,每次动作前少不了一番自我鼓励,三五声吠叫后,一段冲刺,以各种姿势被撞倒,哀鸣,寻求安慰…重复N次…几天以后,下班回家的人们纷纷受到更加热烈的欢迎仪式:踢踏舞、驴打滚、沙发上下舞狮子。同一时期它学会了上厕所,串门到亲戚家,第一件事就是到

卫生间撒泡尿,也不知是想博取主人的信任还是为了圈人家的地盘。

  约半岁时,换完了牙,开始大量啃骨头而且非得把骨头嚼碎了吞下去。专家说不能喂它吃鸡骨头,容易受伤,可鸡骨头是它的至爱,每每从我妈那里讨来一大堆,吃得酣畅淋漓之际,还不忘藏一些到床底下、沙发底下,几天后再掏出来打牙祭——大概是有一种自给自足的成就感,这些风干了的骨头吃起来似乎更有情调。

  这时期是它最关键的生长期,每周都增重一两斤。我偏在这时忙于结婚、搬家,只好把它暂时寄养在一农村同学家,一星期后同学打电话告饶:“快来接你的狗儿吧,已经绝食几天了!有一天我侄儿吃蛋炒饭它才跟着吃了一些,我们不可能顿顿蛋炒饭呵。后来饿得不行,竟跑到院子里抓鸡,跳到田里追鸭子,我们只好把它套起来,现在就每天趴在门口等你来!”我立马拽着老公赶往同学家,还在山坳口就一眼看见我亲爱的欢大皮被套在屋檐下,蓬头垢面骨瘦如柴,正朝着这边,一眼认出我,想奋力挣脱却又没有能量,鼻子里发出一阵阵悲喜交加的哀鸣,我的热泪顿时汩汩地涌出来……

  周岁以后,男大十八变的欢大皮已经出落成有形有款的帅小伙了,健壮的胸肌、光滑丰富的皮毛、浑圆乌黑的湿鼻子、尤其是那双清亮的黑白分明的带几分忧郁的酷似人眼的“电眼神波”,所到之处,不知擒获多少爱心!唯一不足就是个头矮了点,老公说“这就是发育期受挫造成的”。那年,在这个小小的城市里正盛行养狗。欢大皮一到草坪就会像骏马一样绕场狂奔,先前还有几条狗在后气喘吁吁追半圈,后来剩它做个狗表演。引来无数的老少爱狗者追星族一般前呼后拥,更是惹得狗妹妹们争风吃醋,尤其过分的是某个狗主人竟长期直呼它“女婿”。连我走在大街小巷都会被人招呼“你是欢歌的主人吧,亲家亲家”。

  然而,好景不长,那些顽劣的小孩开始显露本恶人性,先是招呼它一起玩足球、玩衔回,接着便抢它脖子上的项链、用皮球掷击它、举着棍子追打它、用力踩踏它的尾巴……就这样,它变了,我们的天使几乎是一夜之间就变成了魔鬼,它不再接受任何生人的亲近,看见小孩就会攻击。当我买了一根粗壮结实的绳套第一次套在它身上时,它很茫然地望着我——它曾经是那么的自由,那么的骄傲——它还从来没有被我束缚过。

  从此散步需要套着走,而且是在夜晚行人稀少的道路上。熟人见了会绕开,只有那些初次见面的人依然会惊奇地叫着“什么狗狗这么漂亮呵”,这时我却异常紧张,忙不迭地说“别接近它,有点凶。”看着别人失望的眼光,我心里一阵一阵地痛。

  近两年,政府开始限养犬只,我去给欢大皮办证,却说形体超标,必须捕杀,便要作登记。我忘了当时是怎样逃跑的,只记得当时脑袋发麻、整颗心都凉透了的感觉。老公要我去走走后门,把证办下来,才能安心,还说那些狼狗都能办,我们欢大皮小意思嘛。但我不愿低三下四去求人,也不愿意成为助长歪风的一员。可怜欢大皮的“自由”再次缩水,周末在楼下院子里追追耗子、逗逗蛐蛐、和猫咪对峙,要想狂奔,只能偶尔打的到郊外树林里去。实在哪儿都去不了,我们就用洋炸鸡开心果安慰它。我们一家子从不吃洋食,哪曾想这个“异族”竟是反方代表。我们知道这样不好,而且还不符合我们工薪族的消费水平,但一想到我们不能给予它远远多于我们能够给予它的,就觉得应该力所能及地给它添几分快乐。

  与欢大皮同时期的狗狗已经所剩无几,听说有的被捕杀、有的病死、有的被弃失踪……感谢上天,我与欢大皮还互相拥有,虽不太自由但很健康幸福。

  欢大皮常做梦,我看见它摆着各种怪异的姿势说着喃喃的梦话,依稀地,我好象听见“蓝天、白云、草地、奔跑、狗姐姐”这样一些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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