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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神眼:寒食节的捏燕儿

http://life.sina.com.cn 2004年03月11日09:52 新浪生活

  新浪网友:艾英

  我们家以前不过寒食节,尽管在学校老师讲了介子推的故事,可妈妈竟然不知道,她说没听老一辈的人说过。

  后来我们家住进了四合院,邻居有陕西人和山西人,她们对寒食节非常在乎。她们给妈妈讲:古时候有个叫介子推的人,很有学问,国王叫他去当官,他不乐意说要在家伺奉老母。为了避免国王再派人来纠缠,介子推就背着老母躲进了深山老林。国王生气了,就派人烧山,大火烧了三天三夜才熄灭,介子推和他老母都被烧死了。后来人们为了纪念他,每一年的这一天都不生火做饭,吃冷饭。因介子推是山西人,所以山西和陕西一带的人在这一天都吃冷食,所以又叫寒食节。

  妈妈听了很感动,回来把这个故事讲给我听,我说,那是晋朝的事,离现在已1000多年了。那个国王叫晋文公,清明前两天是寒食节。妈妈坚持说,那几个婶婶说寒时节是清明前一天,她们说得肯定没错。我至今也弄不清到底哪一天是寒时节,只是我们家从此也过寒食节了。

  隔壁婶婶是陕北人,她每到寒时节的前几天就开始忙活了。她发一大盆白面,然后就开始捏燕儿了。说是捏燕儿,其实是什么都捏,什么蝴蝶呀,狗呀,猪呀,狮子老虎都捏。这个婶婶手特别巧,捏什么像什么,这些动物在她手中似乎都有了生命,好像一放手,该飞的飞该跑的跑,我们一下子就到了

动物世界。比如捏得最多的燕子的翅膀,她都用一把干净的梳子按压一下,只这一下这个翅膀就有了立体感,连羽毛的纹路都看得清清楚楚。捏完了她还要放在笼屉里去蒸,熟了她用一点食品红涂抹一番,拿到荫凉的地方荫干。她说不能暴晒,干得太快,捏的东西就都有裂纹了。等捏的东西干透了,婶婶用红绳串起来,红的白的一串一串的特别漂亮。

  陕北人特别豪爽,到寒时节的头一天,院里的孩子们都能得到婶婶的一串捏燕。有时她还根据孩子们的属相分发,属猴的那一串里肯定有个小毛猴,属狗的那一串里肯定有个小巴狗。我们得到串,总舍不得吃,拿着到处显摆,谁见了都问都夸,别的小孩子羡慕得眼睛都发红。如果别的孩子们来,婶婶也会发给他们一个燕子或蝴蝶什么的,实在没有了也会抓把蚕豆给他们。

  那时什么都定量,白面更是少得可怜,有时一家人为了饭多饭少还吵得鸡飞狗跳的,像婶婶这样做我还是第一次碰到。她为这一大盆白面,不知攒了多长时间,说不定还饿了几顿呢,所以我特别珍惜这串捏燕儿。捏燕儿放到嘴里硬硬的脆脆的,慢慢咀嚼有一股麦香还夹杂有一股甜味。捏燕儿是任何商店用金钱买不到的

美食

  婶婶的善解人意,我没齿难忘。那时家家孩子们都多,都是放羊一样地养着,大人们很少想到孩子的生日节日之类,我们特别渴望被人关注惦念。婶婶记着我们的属相,给我们捏燕儿。我每每拿到那个有毛猴子的串时,我都想,要是婶婶是妈妈多好。多年后我把这想法告诉了妈妈,妈妈说,那时一天十几口子人吃饭,我还要做针线,饭吃到嘴里就不错了,那还顾得上你们的生日节日?不过婶婶真是个好人哪。

  我们家过寒时节,妈妈不会捏燕儿,也嫌那样太麻烦。所以我们只吃些炒面炒豆和事先烤好的窝头片之类,偶尔妈妈会给我们分几个鸡蛋,爸爸也会给我们每人分几块饼干,所以我总认为我们家的寒时节过的没有味道。

  是婶婶的捏燕儿给我儿时的寒时节带来了企盼和欢乐,使我有了被关注被爱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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