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递一夜 一瞬间内心的清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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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life.sina.com.cn 2004年02月03日09:54 新浪生活 |
新浪网友:不再招魂欢迎 网友投稿 我站在西递村口的时候,那些雨在背包的防雨罩上已经凝成水滴。 我的目光落在空旷的石板小巷尽头,我的目光也是湿润的。原本明白徽州是水墨一样的颜色,内心里自是盼望一场烟雨迎接独旅的人。 旷古斋是一院老房子。就在西递村口,从那些错落的墙头中间稍稍高出一点。并不十分抢眼,却也不易错过。 站在天井向上望,瓦头间的草色沉沉地绿着,毛茸茸勾画出不大的一方天。天也不高,以一种微微泛黄的色泽衬着晶亮的雨丝,在画壁前的太平缸里打出些隐约的涟漪。 流连徽州或者路过徽州,夕阳或者细雨都是不可少的,又以烟雨为最佳。江南的烟雨大都含有一种古旧的韵致,仿佛从六朝细细数来,呵呵,这倒是江南小资的福气了。 但有一方天目光就不局促了,于是游移过三楼的一扇窗。 老房子的三楼原是小姐的闺房,又知道那个花季的少女曾经在坎坷的路途中遭遇过一段动人的爱情,并且也知道再动人的爱情在那个年代都是坎坷的,雕花的木窗就有一些幽幽的光,那光散散地有些恍惚,像一种注视仿佛就来自那些隔着数代的木头,又有点像一场梦原本没有醒过…… 就上楼,却没想到那窄窄的木梯会在微暗的天光中咫尺之间连着三次回旋。光影更加幽暗,像是一声叹息。脚步的响动顿时就透着些私密了。脚步也就慎重了,觉得数百年来那些重重叠叠的莲步虽然确是远去了,那固定还要回旋三次的私密却依然香艳,余威也还在…… 老房子的三楼现在被改造成了一间小巧的茶室。 改造得也好,是在一个框架内小心翼翼地进行的,许多细节在刻意中透露出一份勉力而为的无奈。我不讨厌这样的刻意。至少在我没看见有更好的办法的时候,我同意这样的改造。 我觉得这些年我走过的许多古镇似乎都有一个人为的误解,就是,既然我们过去没有好好保存下来一些东西,现在,我们就干脆让它以原生态来出现吧。问题是,衰败本身是没有什么好留恋的,对于一个旅者来说,衰败并不是他要发现的。 我有时候甚至觉得衰败比破坏更让人心痛,更没有血性。 第一眼就喜欢了这地方——雕花木窗外边,是一盏老式的油灯,这盏灯曾经必然是被点亮过,那黑色的灯芯还固定着熄灭的状态。恰好又一路听朴树的《生如夏花》——我从远方赶来,恰巧你们也在……我从远方赶来,赴你一面之约…… 顿时觉得旅途中的相遇,或人或景,倒真是刹那火焰,之所以要熄灭,也许正是为了熄灭之后将不能再回来,谁又把握得了路途当中那些瞬间的感动呢…… 抢眼的依然还是马头墙,徽居色彩本是淡远,因这油灯的提示,目光游弋过的地方就更加淡远。那一瞬间内心的清净,像极了墙头苇草在冬季风中的微颤。 待得我坐在窗边,泡了一壶茶,翻了两页闲书,眼睛再随那墙头苇草上摇曳了一会儿,天色就已经晚了,那雨也停顿了下来。屋檐上偶尔滑落的水滴路过眼前。 知道奔波千里的心就暂时停在这儿了。 西递的夜很黑很安静,那些错落墙头同那些独属于白天的声音都退尽之后,我觉得有点寂寞了。不过,寂寞并不见得都是不好的,有些寂寞需要忍受,也有些寂寞需要享受。 就想起昨天委屈了自己,就好笑。 昨天真是委屈自己了。我因为本不计划在合肥停留,昨天就径直上了去屯溪的车。在那场希望之外的风雨中其实我应该在一杯热茶跟前稍作停留的,少了这个环节,路就有些赶了,我不是愿意赶路的人,平时又善待自己贯了,就忍不住觉得后悔,彼时心事,复杂,有点像一页日记慢慢被水浸透,又有点像一支香烟渐渐燃尽。 夜入屯溪,自己还记着自己的仇。坐在茶房里面狂打电话,字字血泪,声声控诉。估计把钱浪费得差不多了,才原谅了自己。 好笑了倒也不是觉得昨天就错了,只是因为看到了独旅的脆弱,看到了自己的脆弱。人在旅途,好笑的往往如此——遇到一个可笑之人或者自己当一回可笑之人。 不过旅途的况味也许恰当如此,随了心去就好——快乐可以,潇洒也可以,脆弱可以,忧郁也可以,既然是放飞,蔷偷迷市砀胱酉蚋鞲龇较蚍伞?雨再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细碎打过梦境,于是就枕着雨声翻了个身…… 新浪版权所有,严禁复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