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途有感寻找感动的理由_新浪生活

旅途有感寻找感动的理由

http://life.sina.com.cn 2004年01月30日09:35 新浪生活

新浪网友：midwayl　欢迎网友投稿　　阿卡是绿野名人。我却不熟。唯一一次照面还是上次新年联欢会登台领奖的时候。而且注意力还全集中在那个他要颁给我的睡袋上。　　决定跟他进太行山只是因为他的帖子写得有诱惑力。与文字打交道多年了，谋生与找乐都用。能略为吸引我的还真不多。就报了名。周四在民服遇见海光才知他也同去。这是队伍里我唯一熟悉的人。　　难得这一次集合地点离俺家只有几百米。遛遛达达到了地方见到了海光。海光身边坐着个女子。他的同事。同事身边撂着厚厚一叠崭新的小书包。恍然想起阿卡的计划里很煽情地提及那里有所小学，校长是希望工程捐出来的第一个大学生。引来一串爱心跟帖。笑笑。很尊重。真的。　　四辆越野车有三辆是陆虎的。其中一辆曾经往返拉萨和珠峰大本营运送物资。我送的那辆他亲自开。劳斯莱斯级的212。改装得一塌糊涂。遮阳板放下就是一块可以看电影的屏幕。几年里从学生到商人，从徒步户外到驾车参赛，从身体健康到胃下垂。他无疑都很成功。他说很久不在绿野混了，这次偶然看见阿卡的帖子，专门开了办公会议买了一批书本文具来献一下爱心。　　途中打尖。阿卡说起那所学校和那个著名的校长。说那家伙现在巨富有。采访的人巨多。送钱送物巨多。和帖子里写得完全不是一个路数。不知道哪个真。或者两个都真。事物方方面面，说哪一面全取决于需要，或者心情。　　离开公路。一条幽深曲折的山谷。破路。亏了陆虎的技术，把车开到护林站。然后徒步。　　天傍黑时到了阿卡说的那个只有两户人家的村子。大妈热情。大爷寡言。张罗作饭。南瓜糊糊腌咸菜。没有电。在烛光下吃。海光不吃南瓜。　　大伙在屋中四壁搜寻阿卡帖里说的那张糊了三十年墙的《红灯记》海报。结果都是挺新的报纸。大妈说头几个月一帮也是北京来玩的人给揭走了。有人说那太亏了如今那张可值老钱了。我没听见大妈有什么反应。倒是有个女孩子在小声说别讲这话，大妈会怎么看咱们这些城里来的人。　　和这样的女子同走，幸甚。　　女孩叫阿丽。是我此行唯一记住的新名字。　　山里风冷。大部分人围了火盆在院里轮流考问些淫荡话题，互相用嘴骚扰，笑声不绝。想起一付对子的下联，万恶淫为首论迹不论心论心世上少完人。　　大爷领我和陆虎几个先去另一间空屋里安置。窗破门坏炕冷。风呜呜地。烛光跳动。我裹紧睡袋。凑近了蜡烛看刚买的《兄弟连》。听分躺两厢的陆虎和另一个弟兄隔了堂屋在土炕上大谈机身镜头的品质和越野车发动机的性能。有趣得紧。　　身处陌生的环境里，依然做着自己惯常喜欢的题目。是自由的一部分。　　早起天很蓝。大队集合去山谷深处找风景。陆虎躺在火炕上晒太阳。我和另一对男女就留下拍这个院子了。　　院子很小，东西多，但是很整齐。玉米垛南瓜堆摊开晒的地瓜干空着的蜂房据说是毒耗子的一种色彩鲜艳的植物以及一张用木架绷起来的獾皮都摆在最恰当的位置，就连一只嘤嘤嗡嗡萦回不去的苍蝇都是一部分很和谐的风景。　　周遭的山秃秃的，不像阿卡说的那么美不胜收。大妈说春天花开了最好看。你们早一月来树还有叶子，下了场雪就全没了。　　其实冬天最好看是这小院子。尤其大雪过后，可以直接拍了去印成圣诞卡。　　色完了回屋里烤火喝南瓜糊糊听美眉和大妈拉家常。　　大妈生了一堆孩子。都是和前夫生的。现在这个是后招来的。大儿子闹离婚二儿子不学好三儿子忘了是干什么的了反正长大成家了的儿子们除了进山给父亲上坟就再没回来过。美眉问那闺女呢，您不是也生了个闺女吗。　　生了。死了。刚病的时候不知道。也没钱去山外面的医院。就请了个跳神的看看。后来不行了她爸就背着去卫生院，大夫说是脑炎。来得太晚了。　　闺女死了，我就哭。满山遍地里走。她爸就在后面跟着。眼睛也哭坏了。现在我缝被子都是大大的针脚。　　闺女死的时候十九岁。头发长长的到小腿肚。一看到你们这些小姑娘我就忍不住。　　我站起身进了里屋。陆虎躺在炕上抽着烟。我想起十几年前，自己曾经对新诗什么的有过一些注定要被浪费的热情。买过一本台湾蒋勋的集子。那里面收了一首长长的《母亲》。　　这五十岁的脸/好象土一样黄/这五十岁的手/好象树一样老/这五十岁的头发/好象白云一样苍茫/是天上的白云/是人间的大树/是地上的泥土/是无尽的担待与庇护。　　你静静地笑/这人世/除了辛苦/也有恩爱/像白云的恩爱/像大树的恩爱/像土地的恩爱/没有仇/没有恨/只有无尽的庇护与担待　　白云变成了雨/覆盖着大树和泥土/你把孩子藏在怀里/田间的路又滑又窄/不能摔交/摔交要把孩子摔坏。　　堂屋里换了话题。美眉在夸糊糊好喝。大妈明白说有人喜欢有人不喜欢。家里还有土豆，想给你们炒了吃。就是没有油了。　　陆虎在炕上动了一下。我的耳朵也突然嗡了一下。　　没有油了。没有油了。　　上车回家。眼看要开出山谷了陆虎突然想起什么了停下来问我们不是还要捐东西吗。答曰捐完了。在来的或者去的路上就已经给了。　　接着走。破路颠得东摇西晃。陆虎说明年3月底花开的时候应该再来一趟。我说对，顺便给大妈带一捅油来。陆虎说对咱俩一起，一人一桶。　　陆虎把车弄得飞起来。很享受地，说待会看路合适我踩一脚让车横着走，拉力赛的感觉。　　绷紧身子坐在副驾位置。隔着车窗看外面尘土飞扬。就想起一年多以前老巴载着我横穿沙漠。想起他曾经用过的一个签名：　　如果你很爱很爱一样东西，那就让她自由吧。　　不由自主地续了一句：　　如果你很爱很爱一样东西，那就让她变得简单吧。　　就见过陆虎一面。也没有互留联系的方式。所以不能肯定是否可以如约重游。　　但我可以肯定，三月将近，花开满谷的时候，大妈家里会有两桶油的。　　新浪版权所有，严禁复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