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洞庭一种对美景的眷恋_新浪生活

四季洞庭一种对美景的眷恋

http://life.sina.com.cn 2004年01月15日11:21 新浪生活

新浪网友：理想国v香巴拉　欢迎网友投稿　　没有一种景色再比洞庭更令我眷顾。　　这湖是和自己的童年以及那些最纯的情感联系在一块的。许多年之后，依然有众多场景镂刻在脑海里。　　我喜欢洞庭的四季，宛如一种无限美好人生的展开，不同的是，洞庭好像火里凤凰，涅磐之后总能重生。　　记忆里的洞庭温柔恬静，她的绽放也只如夜来香一般，你若不是闻到那种沁人心脾的香气，实在是不知道她是如何蚕食着你的心灵的。我的洞庭称不上气势，站在东海边或者青海湖边的那种震撼其实是体会不到的，她不是一望无际的水面，恰恰相反，她不过是诸多玉带般河流所围绕的一个长潭，其上有星棋罗布的沙洲。　　春满江南的时候，洞庭最具有媚人的姿态。正如一位善于打扮的女子，浓烈的色彩原是不可取的，时间加于人眼角眉梢的印痕本不能消除，而巧妙的利用它们却反见得成熟的韵味。洞庭早不年轻，但是她素面朝天，眼波里满是春意，体态婀娜，居然让人觉得少女般的轻盈欢快只是一种涩不可耐来。　　这时洞庭的水是温润的，空气是暧昧的。因了这些诱惑，有无数生灵开始蠢动：湖边防波林水杨抽出嫩绿新芽，远远望去如碧玉腰带；沙洲上芦笋争先探头，在褐色地面上圈出鹅黄的泪眼。白色灰色水鸟会掠过水面剪出一溜暗影，浅水处长脚丰羽的则傲然站立。长风从南北向驰驱而过，绿草苍苍，浓雾茫茫，白茅纯束，有女如玉，都在水的一方。　　洞庭的春雨堪堪比得上少年情人的眼泪。夜雨潇湘，那份凄迷和沉醉已经足够牵动一个人的神经，而它若发生在春夜里，寒冷中透着生气，无声里饱含激情，欲止却还含羞，待言总难开口。你若敞开怀抱淋了这雨，难保不头昏脑胀痴语如狂，唯一能够治它的，原也是这生根的雨水：将它用红泥小火炉煮了泡一壶雨前女儿所采的银针，玻璃杯中叶羽沉浮，而人生的况味，怎不都化做了嘴角的醇香。　　少年的时候我喜欢夏天的洞庭。他气贯如虹沛然莫御，三湘四水的源流都聚于他的怀抱，极符合少年对于成长和绝烈的崇拜。这时的洞庭每一条血管都充满力量，湖心处绵延的沙洲盖满了郁郁芦苇，便是轻风，也足以摇起滚滚绿浪；苇丛间的水道溢满流光，极目望去也看不到尽头。干流上水流迅急，泥黄的水卷过河滩只留下干净的河沙，赤脚漫步其中，仿佛慈母抚过脸际。而即便是夏天，也有一些地方波澜不兴古井如镜，水位日日升起，而质地依然清冽如许，唯有水草却铆足了劲生长，水高一尺我长十寸，尤是出落得鲜嫩无双，渔家常把它和鲜鱼煮了待客，算是他处他时得不到的美味。　　夏天的骄阳让洞庭变得灼热，也让万物变得丰茂：稻浪翻波，莲叶如裙。荷花的清香弥漫洞庭的天空，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北。湖乡每一条沟渠中都游着自在的鱼儿，七月的清晨农夫拎了鱼叉走到门前水笤，出手就能叉到散卵的四斤重黑鱼，而锅里的油还没有烧热呢。孩子们只喜欢钓刁子鱼，这小鱼灵活之极贪吃无比，鱼钩上永远也用不着下食，把小小竹竿连着的短鱼线鱼钩甩到水面上，小鱼儿就已经咬过来了，你一杨手这小家伙就被挂了上来，孩子们常常这样比赛着谁的手更快。　　洞庭的夏夜是喧闹的，但是你只觉安静。青蛙的鸣唱萤火虫的闪光繁星的眨眼，你觉得两只耳朵一双眼睛全不够用，不过你索性闭了眼睛捂了耳朵，嘿，它们却都在你心里呢。流星划过天际，竹铺子在身下，旁边老奶奶在轻摇着蒲扇赶蚊子，每一夜，就这样悄悄的入眠了。　　我在秋天的时候离开洞庭。我在秋天的时候发现洞庭。我在秋天的时候回忆洞庭。　　“袅袅兮秋风，洞庭波兮木叶下”，秋天的洞庭是别离的愁绪，是失落的回忆，然而也是辉煌的燃烧。洪水过后的河滩并不干净，但是青黄交错的野草丛生在长长的河滩上，抬头望去前面就是广阔的湖面。夕阳残照下，波光艳影中，找个地方坐下，你痴痴的看着，夕阳渐渐西沉，湖面闪烁着流光，沉静悠远，似乎亘古未变，间或归航的客船驶过水面，惊起了涟漪，尖利的汽笛划破了寂静，使得这静更显其静。小渔船也要收工了，渔民门纷纷起网收摊，两人一船倒映在粉色湖水里，月亮渐渐升起，夕阳渐渐隐去，浩淼的湖面渐渐荡漾的是柔波和清辉，天地间是更加的寂静了，遥远的景物渐渐模糊隐约，风是轻轻的、柔软的，带着一股水的清香，你如何不会沉醉到这唱晚的渔舟洞庭的秋月来。　　若你有幸夜航在秋天月夜的洞庭里，会有一种神奇的启示。湖岸遥在天边，但在清辉普照里，隐约可以看到绵长的暗线，好象逶迤在十六岁女子背上的辫子，虽然已经沉睡，仍具有无限活力。映在水面的月亮被船头撞成一片波光，闪闪晃眼，周遭的一切无端安静，天地都已沉睡，而洞庭深邃徒断人肠；挂在天际间的圆月残月清冷得没有颜色，但是这苍白更使人冲动，许多年前，李白也是感于它的蛊惑吧。　　没有人可以想象洞庭的冬天，你只能亲历。它不是萧杀也不是冷酷，当然也说不上热情，如果一定要形容，那就用寂寞好了。秋天里一望无际的芦苇已然收割，水杨也早落叶，再见不到水的流动，整个洞庭就这样孤独的静卧。有时天气寒冷，洞庭会呵出一层薄雾，这雾在夜晚凝结，清晨醒来时你就可以看到万物蒙上了白霜。　　湖边的冬天是寒冷的。总有一股潮冷的空气包裹着你，无孔不入；然而结冰的日子倒也不多，从小到大，常常听老人们讲1954年的奇迹——那一年，洞庭也冰封了。老人说，一支迎亲的队伍就那样吹吹打打从冰面上走了过来。当年的新嫁娇娘，该会一生记得那种美丽吧。　　现在的隆冬，芦苇荡里常常有人在那儿刨一种野菜的根，洞庭的黎蒿配着熏制的腊肉，这是一种极为独特的滋味。而许多年前，换了绒毛的野鸭炖着萝卜曾经使得多少上山下乡的知青留恋。　　如今我和洞庭业已远隔。那里有我的朋友，还有那满湖满渠的洞庭水，我很怀念它。　　新浪版权所有，严禁复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