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长沙美好而微妙的思念_新浪生活

忆长沙美好而微妙的思念

http://life.sina.com.cn 2004年01月15日11:19 新浪生活

新浪网友：永州林素　欢迎网友投稿　　要不是一纸调制录取通知单，“长沙”于我不过是一个省会城市--即使是经过，也只能是经过。带不来相思，装不走牵挂，更不会因忆起它而怅然若失。命运从来都是如此微妙而不可捉摸。　　初识长沙，是黄兴中路给我的记忆。黄兴中路，不长，从南门口到五一广场，不过20分钟的路程，却是长沙城里最繁华的一条街。两旁是葱郁而又高大的梧桐树，密密地笼罩着整洁的街道，人们从底下经过，抬头几乎看不到天空。这条街，虽然聚集了许多单位，商场，老字号店铺，却少有车辆来回穿梭。每次上完课，溜到这里来逛街，满眼里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背着包，提着袋子，悠闲自得地荡着，游着。这里德园的包子最出名，每次经过那里，我都要去买辣椒包，嚼得满嘴的红色油汁，才心满意足地咂咂嘴巴，跟着同学拐进旁边的服装店，一个精品店接一个精品店逛，一直逛到最外头的那家叫做“中山大厦”的大型商场。然后，在那里入五一地下商场，往右径直去五一路。　　五一路，是长沙的主心街道。虽然常去，却没有什么大的印象了，只还清晰的记得，往东经过蔡锷路、阿波罗商场、袁家岭书店、可直通长沙火车站、马王堆。往西过湘江大桥，可直达荣湾镇大学城。沿着左边的大道一直往前走，可至湖南最有声誉的大学校园----师大、湖大、中南工大等高校。只是，我的校园却不在那边。每每想到这里，总忍不住有些心痛。我终究还是错失了我最想要的那个校园。　　我的校园在河东，一个很小的校园。离湖南一师却很近。正因为此，我到长沙第一站所拜访的景点便是毛主席的故地。隔着远远的黄兴大街，这里自有一番沉静。校门是古朴的教堂装点，青色的底色，白色的边缘，圆形的拱门下直伸向宁静的校园深处。偶有几个学生，坐在草地上，聚精会神的看书。向几个学生打听一下，便会有学生热情地指着道路深处告诉你：“毛主席的寝室就在里面，我可以带你去。”浅浅一笑，他便欣然带路，指点着路径，拐弯，拐弯，再拐弯。终于到了，却是在一个很隐秘的小院里。毛主席的座位，床铺，帐子就在里面。简易的木桌、泛黑的帐篷，在幽暗的房间里焕发出灰青色的调子，干净而肃穆，沉稳而阴冷。外面一口古井，深邃得看不到底。听说，深冬时候，毛主席还曾在此快意地冲凉，然后沿着井旁的小路，一路小跑上山锻炼身体。山不高，却很葱郁，走在密林里，静默是我那时唯一的心语。　　出一师，坐一路车，不到一站路的距离，便是沿江大道的湘江风光带。站在沿江大道上，往西，隔着茫茫江水远望过去，苍翠的橘子洲头在水波浩淼间，若隐若现，随波起伏。往东，隔着马路可以看到长沙最大的商品批发市场----下河街。那里，每天必是数不清的来往穿梭的货物车辆，人潮拥挤得不成样----为生活而奔忙的人，总是这样，很随意的却又是有点宿命的，点缀在一个城市不经意的某个地方，兴起一方的繁华喧嚣，遗下一地的人事悲欢。他们的热闹与湘江河面的宁静遥相呼应。一半喧闹，一半宁静，却互不干涉，自有一番风情。　　那里，曾经是我的乐园。说是乐园，其实是贪恋那里的随意与舒适。每天黄昏，吃过晚饭，邀上几个好友，穿过好几条偏僻的小巷，一路拐进下河街的零食市场，东捡西拿，彼此手里便抢购了一大堆的好东东，然后再一个紧跟一个奋身挤出狭窄的通道，冲过繁忙的马路，爬上对面的高台，涌进沿江大道的休闲区，抢占一处石凳或石椅，扯起二郎腿，悠闲自得地谈笑风生。在这里，我可以放肆地大笑，不需顾忌别人所喜欢的校园清静；我可以随意选择喜欢的地方，按自己想要的姿势，大嚼大吹我爱的泡泡糖；我可以丢掉所有的烦闷，纵容自己在这条长长的通道上随意的旋转、哼歌；也可以尽情地任眼珠子滴溜溜地四处乱转，看繁花似锦，看行人如云。累了的时候，斜靠在石椅上，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一口气，尽情的伸展自己的四肢，一点惬意，一点恬淡，一种实实在在的舒坦温温柔柔地包绕过来，慢慢溢开，人也会在顷刻间变得慵懒，真愿就此永远沉醉，不要起来。　　自大道的右边往湘江大桥一路走来，凉亭里，常有人登高望远，看湘江河里渔舟撒网、游艇击浪。八卦盘里，常有人提着鞋子，打着赤脚小心翼翼地绕着圈子，不时踮起脚，发出一声声惊叫。星梦池里，一泓清水浸在淡蓝里，倒影着沉睡的银衣仙子。偶有顽皮的孩子，跳进池里，爬上圆形台面，坐在上面，踢着小脚丫，激起一池的晶莹，四处散落。高耸在大道中心的圆形石柱上，暗红色的石雕里浮刻着精美的图画，四周一片空旷。清晨，这里属于老年舞蹈队，许多老人成群结队来在这里扭秧歌、打太极拳、跳扇子舞。到了晚上，便成了露天舞厅，一串串五彩的霓虹，隐在大树里一盏接一盏的闪烁，映衬着周围点点桔黄的街灯，流光溢彩，焕发着朦胧的光晕。有人拿来音响，放起音乐，过路的人便可以映着这一片迷朦，踏着轻漫的节拍翩翩起舞。大道的周围到处都是花树，不时会飘来若有若无的缕缕清香，隐在身前身后轻轻缭绕，在这样的氛围里轻歌曼舞，宛如天籁一般的醉人。大道的地板是彩色道板，平整、素洁、宽阔。也因此而常被一些家长因地制宜，给小孩子当练书法的天然纸张用，走到哪练到哪，地上尽是龙飞凤舞的水痕印子。　　走完风光带，尽头是巍然而立的湘江一桥。我素来不喜欢去河东，却喜欢沿着湘江一桥一路走到对面河中心的橘子洲去。在湘江河畔游玩时，最喜欢跟好友们一路小跑竞赛上桥了。傍晚时分站在桥上看风景，头顶一片红霞似火，烧红了半边天，一望无际的广阔；脚下一江滔滔流水，金光万里，衬着负重而来的油轮，荡漾生姿；身后是呼啸而过的来往车辆，鸣响一路的高歌清笛，撒下一地的尘埃风沙。站在这样的高地看夕阳西下，念天地之悠悠，我们总忍不住万般愁绪，张开双臂，对天长叹：“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一点悲怆，一点眷恋，家的理念没有来由的浮上了心头，不用一词一句，所有的情绪我们都懂。彼此对视片刻，默默无语，浅浅一笑，甩掉那些想念，再轻数着桥上石柱一根一根往前走。　　桥的中央，一条岔路延伸到一片苍翠里，径直通往橘子洲头。一个普通洲子，满山橘树，却因为毛主席的一句“橘子洲头，看万山红遍”而名扬天下，这是长沙的一个奇迹。从桥上步行去洲头，必然要经过一条长长的林荫大道。高大的树木，耸立两侧，别有一番幽僻。右边有一些菜地，圈着细细的篱笆，种着青菜，透过密密的桔树还可以看到几户人家，偶有几声鸡鸣。左边临近湘江，凌凌水波，点点渔舟，一览无遗。长路尽头便是橘洲公园。记得有一个秋日，专程步行去橘子洲头体会毛主席词里的意境，站在橘子洲头，却不曾赏得词中那美丽的枫林尽染秋色图。不知道是我们的机遇不好，还是其他？有点难过。　　站在橘子洲头可以看到西岸的岳麓山跟大学城。岳麓山也好，大学城也罢，于我不过是一片冷漠。那次如果不是好友硬拉强扯，我永远无法设想岳麓山的枫叶是那么的红，岳麓山的风是那么的厉，岳麓山的兰草是那么的多！也将永远无法释怀当初的懵懂选择。勉强自己跟着她上桥去西岸坐车，一路闭目养神，两耳不闻窗外事，直至她推我的肩招呼我：“到了，下车吧。”才惊觉已到湖大校园内的岳麓山下了。湖南大学，不愧为湖南的招牌大学。宏伟壮观的教学楼，宽阔平整的广场，碧绿如茵的草坪，虽然只是匆匆一瞥，却若惊鸿般沉入心底，久久萦绕眼帘，挥之不去，没有缘由的觉得沉闷。穿过湖大去爬山，路随山势日渐陡峭，满山红叶扫地，遍地兰草堆积，茫茫苍苍，不知何处。“万山红遍，染尽离人泪。”“空谷幽兰，香自雾霭中。”竟就是这样的！我们万分震惊，不觉蹲下去捡片片红叶，又揉了揉这碧绿的细长叶子，一点怜爱油然而生，忍不住在里面打了一个滚，笑得不成样。再上去便是黄兴及一些无名烈士墓了。站在墓碑之下，山风呼啸而来，撩起我们的头发，乱成一团。山顶，已经遥遥在望了，我们不想再往上爬。在这里，也一样的开阔，扫一眼脚下渺远的长沙城，我听到好友欣喜若狂的惊叹：“世界好渺小！我们好渺小！”我淡淡一笑，转过身凝望高大的石碑，静静的聆听周围的肃穆，轻轻摩挲着粗糙的花岗岩石面，遥想曾经的沧桑岁月，铁戈战马，驰骋沙场，不过浮云点点，黄土几堆。什么茫然，什么悲欢，什么苦楚，都没了。我觉得自己有点庸人自扰的可笑。默哀片刻，沿着石阶下山，径自下到爱晚亭。趴在爱晚亭前的石堆上，望着那一潭清凌凌的绿水，随手捡起一个扁平的小石块丢到潭里，我看见它轻轻地打着水漂，击起一池涟漪，慢悠悠地沉入潭底，消失得无影无踪。我笑了笑，然后随我的好友下山，开始眉开眼笑地拉着她去湖大的校园到处参观，拍照留影了。以后再去其他地方、其他大学校园，便会很开心很开心。爱我所爱，憾我所憾，生命本就这样的简单。留一点遗憾给自己，一生也未必会失色！　　不知不觉中，离别长沙已经5年。5年的时间里，只是在电视里，网路上看到关于它的变化。我知道我所熟悉的中山大厦没有了，五一广场也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街心花园。再也没有人会记得曾经有一个女孩偷偷逃课，走很远很远的路，穿过五一广场去五一文买磁带做好友的生日礼物；去中山大厦坐电梯，一路上，一路下，只为一本精美的相册；去湘江一桥一边数石柱，一边吹河风、看夕阳西下……关于长沙，关于我的青春岁月，便永永远远地尘封在岁月的长河里，成为她梦中一个淡淡的挂念，一次又一次梦里飞花，泪洒枕巾。　　新浪版权所有，严禁复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