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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吃情:油炸臭干的情怀

http://life.sina.com.cn 2003年10月23日10:50 新浪生活

  新浪网友:liuyaxiong2

  油炸臭干是极普通的小吃,在许多城镇的街头巷尾都能见着,它不娇贵,原料便宜,制作简单,但它有个性,当空气中飘荡着这种有个性的味道时,对于喜欢吃的人来说,足可改变臭不可闻之说,不信,去那炸臭干的小摊上瞧瞧,围着摊子的不仅有小孩,还有青年人和老年人,说不定你也会不自觉地咽咽口水;当你吃了一口,那酥嫩醇香的美味使你吃了还想吃,不然,舌头便会发痒痒。

  我第一次吃炸臭干留下了特别的记忆。那是八十年代初期,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刚进大学并分在一个小组的男女生结伴去武昌郊外玩,没有方便的公共汽车,决定骑自行车,借来的自行车不多,只好男生骑,女生坐后面。都是些十八岁左右的人,刚刚踏进青春的门槛,才走过封闭的高中时代,面对相对开放的大学,既有男女生交往的渴望,又有那个年龄特有的敏感和矜持,刚开始有些不自然,玩着玩着就融洽多了,我们一起看风景、拍照片、唱歌、背诗词、围坐在草地上吃点心,很开心。回来后我便和骑车带我的那男生一起去还车,车是我向武汉的亲戚借的,可我不会骑车。我们便推着车走在马路上,在我的记忆中这是我第一次和男生单独走在马路上,心情很特别,不记得聊了些什么,只记得是在刻意地找话题,避免一路沉闷。

  在路过一个臭干摊时,男生问:喜欢吃油炸臭干吗?我说没吃过。他看了我一眼说:尝尝吧,或许你会喜欢的。随即又不好意思地补上一句:闻到这味道,我就特饿。我笑笑说:刚才在外吃的全是些甜的东西,当然反胃呀。我说这话时,没有正面看他,而是偷偷在心里笑:男生也馋嘴。不过,男生在女生面前表现嘴馋时那种不好意思,又略带几分局促的样子还是让人顿生顾怜。我便随他坐下了,炸臭干的师傅见有客,满脸堆笑,忙不迭地摆好盘子,拿起长而粗的筷子从旁边的小木桶里夹臭干,放进滚烫的油锅里,只听见臭干在油锅里发出了几声砰砰的响声后,师傅便将焦黄了,鼓起来了,泛着油光的臭干放进盘子里,端放在我们面前。男生递过来一双卫生筷,示意我学他的样子,用勺子舀来红红的辣椒酱,放在碟子里,夹住臭干蘸着吃,我试探性地吃了第一口,发现这种内嫩外脆,又香又辣的东西很合我的胃口,真是一吃就钟情啊。我露出了笑意,我们边吃边聊,少了些刚才的拘束,多了些轻松和自然,记得他借吃臭干表扬我“你接受新生事物挺快的。”那个年龄的人挺在乎异性的评价的,所以这句话我记住了。

  第二天我们在校园路遇时,彼此友好地“嗨”,象很熟悉的朋友似的。后来,他几次邀请我,说:走解馋去,我请客。我说:行,AA制吧。他笑笑说:何必呢?给我一个表现的机会嘛。我没理会他,他随即又说:这是培养男生的自信心啊,帮帮我吧。话说到这份上,我只好让他买单啦。因为臭干,我们的关系自然比其他同学近些,但我和他的缘分不及我和臭干的缘分,和他一起,只有吃臭干的感觉,而没有生出其他的感觉,有一次,他问我:我们会有个固定的地方一直吃下去吗?我懂他含蓄的含义,但我故意答非所问,说:吃的地方千万不要固定,说不定其他地方的臭干更好吃。在试探几次后,对这个傻女孩没办法产生“咬定青山不放松,任尔东南西北风”的坚定。在我记载青春故事的日记里留下了这样的话:我不过是偶尔落入波心的云,是他青春故事中的逗号。

  毕业后我们失去了联系。去年,他从

校友录里得知我的地址后,寄来他自制的电脑合成的
贺卡
:很夸张地画一女孩津津有味地吃着油炸臭干。旁边一行字:祝你吃嘛嘛香。哈哈。

  我很感动,这是一份油炸臭干带来的友情,跨越了十多年的时空,依旧香喷喷的。

  虽然没有他的相伴,但油炸臭干我却一直吃下去了。离开武汉,去了南京,南京的上空也飘荡着游炸臭干的味儿。很长一段时间,我仍怀念武汉的臭干。有一次,路过武汉,我抽空去会见老同学,老同学问我:请你吃点什么?我说:炸臭干。同学笑笑说:你是伪装贫民情结还是怕宰我呀?我答:凭咱们的铁关系,宰你还不是没商量啊,只是骨髓里浸透着贫民,高贵不起来,和这种贫民小吃很投缘呀。于是,在

武汉小吃摊上,几个衣着还算楚楚的人吃着臭干,咀嚼着同学之情。

  后来,很长时间吃不到武汉的臭干,舌头也就慢慢适应了南京的油炸臭干的味。这地方的炸臭干是用竹签串着的,老板很亲切地问:阿要辣油?据说一外国人硬是听成了“I LOVE YOU”,他觉得中国女人真热情,张口就是“I LOVE YOU”,同时又不解,这爱我干吗要辣我呢?辣得满头大汗的外国人就这样感受中国的风土人情。

  这地方人吃臭干是边走边吃,没有固定的坐处。我丈夫对我这一嗜好是支持的,总喜欢在口袋里放几个硬币,看见炸臭干的摊子,便摸出一枚,叮当摆在铁皮表面的行担上,说:来一串要辣油的。然后递给我,看着我心满意足地吃着,不时递上餐巾纸提醒我要注意擦干净嘴角的油。我笑他说:你要是在大商场买单也这么爽快就好啊。他诡秘地笑笑说:没办法,进大商场,我手脚就打哆嗦,只有买臭干时才感觉自己口袋是有钱的啊。哈哈哈,柴米夫妻将生活的自信和温馨寄托在油炸臭干里了。

  油炸臭干,这个普通的小吃,就这样牵出普通人的串串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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