僻静的牧场大山深处的美丽_新浪生活

僻静的牧场大山深处的美丽

http://life.sina.com.cn 2003年09月28日10:12 新浪生活

新浪网友：风沙星空　欢迎网友投稿　　玛依拉家在大山深处一个清静的牧场上，但却远离牧民聚集点。　　玛依拉大概有30多岁，丈夫不在家，去远山放羊去了，两个孩子在毡房里玩着什么。　　我们也是无意间寻到玛依拉家的这座毡房的。那天我和美美、小含驾车到天山深处，出门时带的冰红茶早早就喝完了，有点渴，便在玛依拉家的毡房前停下车，想讨口水喝。另一个目的是因为美美和小含她们从没到过哈萨克人家。　　玛依拉正低头给两头牛喂草料，僻静的山谷间冷不丁闯进三个不速之客，着实让她吃惊不小。但随后就不那么惊讶了，用马马乎乎的汉语问我们为什么来到这里，来干什么？　　我们冲她笑笑，说，渴了，想喝点水，可以吗？　　她没吱声，一脸的善意，朝屋里喊了两声，随着声音，从毡房里走出两个孩子，一个大的男孩，一个小的女孩。俩孩子见我们，却有点胆怯，但也没言语，就又走回毡房，提了两个茶壶出来递给他们的阿帕又进屋了。　　玛依拉不高不低，不胖不瘦的身子就蹲在草地毡房边一个用三块石头垒起的灶台前，往底下添了几根劈好的松树木柴，点燃，把大茶壶放在上面，和我们聊了起来。　　她的家坐落在一条穿越大山的国道向山谷拐进10多公里的小道边。再往山谷深处，就到了山顶上的一个达坂处。　　玛依拉黑红的脸上不说话就有两个酒窝，想必年轻时一定是“一朵可爱的玫瑰花”。　　聊到她的家庭，玛依拉也不避讳我们，说起了她的婚姻。　　19岁那年，牧场举行“姑娘追”，那天她其实只是去凑热闹，站在观看的人群中，并不想参加比赛。在哈萨克人的观念中，没出嫁的女孩子不去观看或参加“姑娘追”是会被人嘲笑的。于是，她牵了她那匹枣红马去了赛场。　　比赛开始时，那个个头较高、皮肤黝黑、身体健壮的“山鹰”小伙(牧场上的姑娘把帅气的小伙子叫“山鹰”，也就是现在我们城里人说的“帅哥”)骑着一匹大黑马站在起跑线上。　　哈萨克族的“姑娘追”是体育、娱乐加情感的一种草地比赛项目，每年夏季水草丰茂时举办，一般由年轻小伙和姑娘参加。比赛规矩是，姑娘骑马在前面飞奔，对面骑在马上有一溜小伙立着，姑娘看上哪个小伙，就“抛”一个眉眼给他，然后自顾自地骑马向前跑去。那小伙若是看上了这个姑娘，就会心领神会地扬鞭向她追去。待追上姑娘时，他会有意放松马缰绳，让马跑慢一点儿，然后等姑娘追上来，让姑娘扬鞭在自己的身上抽打三下(这三鞭，并非猛烈，而是象征性地、带有爱意地轻抽，就像现在的姑娘小伙恋人相互在对方的身上轻捶，含意不外乎是“你真坏”之类的)。姑娘抽打完，就径直往前飞奔，小伙再追。待追上姑娘时，就顺势把姑娘搂在自己马上的怀里。姑娘这时是不会反抗的，她会服服帖帖地任小伙摆弄。由此，一桩婚事就在草原上的“追姑娘”中确定了。　　看着那么多的姑娘被小伙追，玛依拉也耐不住自己的春心，骑着自己的枣红马奔进了赛场。于是，一个叫达吾提的“山鹰”便娶了她这朵“玫瑰花”。　　玛依拉结婚那天，老远深山里的牧人都赶到达吾提家参加他们的婚礼。没能赶上娶玛依拉的小伙子也想目睹一下这位草原上的美丽花朵。他们想，即使娶不上她，喝一碗她烧的奶茶，也是一种幸福。据说，她的奶茶烧得很好。　　10多年后，我们也喝上了玛依拉烧的奶茶。　　我们就在没有一丝云彩的草原上的毡房外一边和她聊着，一边看她烧奶茶。　　这时，石头上茶壶里的水已经烧热，她拿了那把小茶壶，捏了一撮砖茶扔进茶壶。待水煮沸后，唤女儿从毡房里拿来一块碎花布和包尔萨克(一种哈萨克油炸面食)、馕、奶皮子、奶疙瘩，开始砌茶。　　砌茶时，她先在小茶壶里放进牛奶，倒进滚烫的开水，最后放进一些奶皮子、奶疙瘩，然后用一只汤勺不停地舀起茶壶里的奶茶再倒进地反复着。　　这种流传于哈萨克草原上的方式，煮出的奶茶浓郁、清香、热腾。喝着奶茶，吃着包尔萨克和馕，便是一餐结实、可口的饭。　　其实，我们并没想在玛依拉家蹭吃，只是想讨水喝。但这么多年我们走入大山草原，接触过更多的哈萨克牧人后，他们那种视远道而来的客人为贵宾的民族心理不由得你就融入了他们的心态中。常年在深山里牧放的哈萨克牧民，尽管他们也偶尔进入城市接触过更多的新鲜事物，眼界和心境也有了商品经济的冲击和意识，但他们骨子里千年来雕刻着的与人为善、视陌人为朋友的印记却不曾被泯灭。　　我一口气喝了三碗奶茶，肚子里也盛进了不少的面点，但玛依拉依然不停地给我往碗里倒着，直到我喝饱了，把碗倒扣在花布上。　　然后，我们就坐在草地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再聊起他们的牧放生活和我们的城市生活。　　草原晴朗无风，白云悬挂在蓝天上，静谧、清新。这户远离人群的哈萨克人家就这样延续着他们的生活--冬去，他们从夏牧场搬到冬窝子；春来，再从冬窝子来到夏牧场上，大山、草原、阳光、溪流已成为他们生活中不可或缺的陪伴。他们没有迁出大山草原的概念，他们只爱他们静谧甚至可以说是孤独的生活。　　炊烟在毡房一角的三块石头架起的锅灶上升腾起、奶茶香味飘散在天空中时，也就是太阳落山、羊群归圈的时候了。　　回程的路上，美美和小含坐在车后面，随着车里的音乐哼起了一首在新疆草原上流传的哈萨克民歌：　　“我骑着马儿走过了天山来到了伊犁，看见了美丽的阿瓦古丽。天涯海角有谁能比得上你，哎呀美丽的阿瓦古丽......” 　　我会唱这首歌，而且唱得很好。　　其实，大山里美丽的“阿瓦古丽”还有很多很多。　　新浪版权所有，严禁复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