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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神眼:那家粗中藏细的东北菜

http://life.sina.com.cn 2003年09月25日10:03 新浪生活

  新浪网友:竹林清露

  在识得家长以前,自己是个活得不那么精细的人,甚至可以说有些粗糙。什么都可以将就凑合。或许也因了没有条件没有精力去讲究吧。因此,一直随性而过。有了家长以后,受了他的影响,似乎改观很大,凡事变得讲究起来,精细起来。家长是个喜雅致的人,比如读的书,喝的茶,听的音乐,穿的衣服,吃的菜……都能体现出他的精细雅致,但从不奢华。

  人都说两口子是相互影响的,表象上看起来家里很多事情都是由我主持把关,但实际上,家里随的几乎都是他的性。原因就在于潜移默化中我受他的影响远远多过于他受我的影响。包括在吃上。因了二分之一的上海血统,因了在南京上学的七年,他的骨子里就偏爱于上海菜和江浙菜的讲究和细致。很多时候他会优先于替我选择湖南菜,但在他心里,没有什么能撼得动上海菜或江浙菜的地位。也因此,我们外出FB时,那些无论是在形式上还是菜品上格外粗糙的菜系饭馆,都是少有光顾的。

  周末加班,一切落停的时候已是晚上八点。立了秋后,天已经黑得很早了。合作的vender是半个老乡,老乡说:“接上你家领导,我带你们去吃那家东北菜。”“那家东北菜”指的是北三环边上京信大厦路南(也就是三环以里)的东北虎风味食街。之所以他用了“那家”是因为已经约过一回,但中途夭折。这次算是重提旧话。

  在我和家长的意识里,东北菜就算是比较粗糙的那一类了。无论是从菜名、刀功、制作工艺一直到盛菜的器皿都是粗糙的,豪放的。只是,糙,从某种层度上讲,与雅一样,也讲求一种境界。要糙得有水平,没有一定的功力定力断难成事。一直以为,糙的境界其实是深厚精湛的功底加粗犷的表现形式。要糙得不滥不失水准也并非是件容易的事情。

  也因此,满北京城里大大小小的东北菜馆,能叫得上口,入得了眼的,其实真不多,包括那家不说万人也有千人传颂的“小土豆”。曾在亚运村店尝试过两回,然后再也不去问津。原由就在于糙的火候掌握不到位,糙过了,万事俱咸。咸味遮掩了一切美好。颇让人生出些怏怏不得志的惆怅和遗憾。从此以后,东北菜更是难以进入视线的。也因此,在老乡提出吃东北菜之时,我心里是不经意的。更无须说我那个家长了。只是盛情美意不能薄。

  店前没有停车位。于是分兵两路,老乡去找地停车,我和家长进屋占桌。正值进食高峰时段,店里的人乌央乌央的,酒声笑声嘈杂声凸显着此处生意的兴隆。很幸运在靠近门口的位置刚撤掉一桌,我一个饿虎扑食就抢占了这块“高地”。然后才有闲心四处张望打探。

  简而言之:大红大绿大花的大俗。所有服务员从头到脚是满身的红花,来来回回象只花大姐在眼前穿梭,所有的椅子是满身的绿花,精神抖擞地支撑着一个一个高矮胖瘦的躯体。这大红大绿的花,让我想起了小时候盖过的被面。房顶上是故意用半尺长的大铁钉架起的道道原木梁。木梁上挂满了红红的辣椒,玉米棒和其他什物,满眼的大丰收景象。所有的桌子也是清一色的原木。一切的一切都在强调着:大俗和原始。只是,怎地我就觉出东北大森林的味道来?一进门正对着的,是两间玻璃相隔的操作台,或许这“风味食街”的名称由来皆因这操作台的风格?

  停车的终于回来了。老乡是这里的老主顾,一上来都没容我仔细研究

菜谱,“噼哩叭啦”地就倒豆子一般干脆着倒出一串菜名儿。鉴于我对榛蘑的钟情,加了一个我要的小鸡炖榛蘑。事后证明,老乡身经百战的经验是对的,我的跃跃欲试的挑战是不那么正确的。

  上得最快的是东北拉皮。半透明的拉皮条子码在盘中,黄瓜丝齐齐地竖在拉皮中央,一碗汁浇进去以后,三双“穷凶极饿”的筷子就插进了盘子。一阵搅拌后便往自己的碟子里抽拉。一根拉皮抽拉进嘴里,我和家长顿时相视会心而笑,连连点头。我是没空说话的,早就饿疯了只剩下埋头苦战的力气。边往碟里忙不叠地夹着菜,边听见家长跟老乡夸赞:“这拉皮味道挺好。好就好在这浇汁和拉皮质量上。甜咸适度,粗中有细啊。”真是难得,一向对东北菜廖有兴致的家长,居然有如此高的评价。看来这家馆子是不错了。也的确,有了拉皮做开端,后上来的,几乎是道道惊喜。

  牛筋与老汤豆皮卷拼装上阵。也是先有一小碗汁浇下去调味。牛筋劲道有嚼头但又不至于生硬。味道很好。豆皮卷有被熏过的痕迹,饱涨着调味汁送入嘴,用你的舌头可以感觉得到一卷一卷貌似简单明了的豆皮成材背后的复杂故事:老汤的醇鲜以及工艺的不俗。仍然是粗糙中韵藏的细致。

  小鸡炖榛蘑是我作主要的。事实上,这一口与老乡精选的菜比起来,略逊一畴,但也不差。点的时候就嘱咐了服务员的:要多放榛蘑少放鸡块。一锅端上来,黑压压的一片,全是榛蘑。东北人就是实在!榛蘑还是很香的,而且洗得干净吃不到沙子。眼瞅着那一锅榛蘑,我心花怒放起来,一碗接一碗,扫荡得不亦乐乎。老乡和家长也随着我的节奏酣战淋漓。

  饭桌上其实也有配合也讲求一种状态和平衡。大家的胃和嘴是相同的状态,节奏速度相仿,同进退同快慢,相互平衡还略有互补,自然就吃入了境。才能乘胜追击,百战不殆。倘若一个心里火急火了地想吃,却又碍于另一个静如守兔的慢条斯理,还要假装斯文,没有大快朵颐的畅快,怎能不心焦?而如果火急的只顾了自己,那慢的静的心里又难免会生出些哀怨不欢来。左右都是为难。因此,吃,也结缘。投缘的吃在一起,方有乐趣,自生境界。

  一锅出这个名字叫得这个粗犷!东北虎里的一锅出分有大概四种:我只记住了牛筋的,五花肉的。我们要的这锅叫五花肉豆角土豆贴饼子。朴素又直白的一个名字。可那一大锅啊,一眼瞅上去就很让人有食欲起狼心。豆角绿绿地绵而不过烂,土豆块已经到了被炖得没有任何棱棱角角的状态。一筷子刀起几根豆角进嘴,真香!火候味道全部恰到好处,不偏不倚,不轻不重,再刀一口土豆,同样是香!没有了棱角的土豆块有种入口即化的感觉。又有一种沙甜回味于胸。仍然是粗中含细。弄得我只有叫好的份。贴饼子是老乡换过的,原本配的是小花卷,老乡说这个一锅出要配贴饼子才好吃,小花卷配牛筋锅才棒。

  主食要的煎饼卷菜。煎饼厚厚地一摞,码在盘子里。卷菜是清炒的豆芽、卷心菜丝、辣椒丝、肉丝和鸡蛋。服务员带着一次性的手套帮我们一棵一棵全部卷好才离去。此时,其实我的胃已经几乎被全占满了。但抵挡不住诱惑,我拿起一棵开始咬,煎饼太长,第一口下去,嘴里只有煎饼,略略有些甜味,第二口才咬到了菜。从来不知道这些东西炒在一起再加上煎饼搁一块嚼着能有如此大的乐趣。这里面,肉和鸡蛋是配角的,起画龙点睛的入味作用。豆芽、卷心菜和辣椒丝各有各的风范。谁也不抢谁的风头,结合在一起,有种相得益彰的美妙。一棵两棵三棵,我足足拿了三回。跟胃的极限做着挑战。最后在我们超强的战斗力面前,只剩下了孤零零的一棵。我举起这最后一棵,做推销状,都被老乡和家长各自一脸酒足饭饱地神色给挡了回来。我只好抑制着胃的抗议,冲着那棵煎饼最饱满的位置一大口咬下去,才善罢甘休。

  结帐,连上一瓶啤酒和酸枣汁,一共120元。却吃了个爽心舒心还有肚歪。居老乡说还有一道玉米炖猪脚也很好吃。很遗憾这此没吃到,另外酱大棒骨也没吃成,因为去的时候卖完了。

  捧着肚子出得门来,我们行驶在秋日渐凉的夜色里,醉人的秋风略过发端,老乡的HiFi音响在吟唱着《我是一棵秋天的树》。张雨生的声音立刻屏蔽了窗外的一切灯红酒绿,车来车往。

  人生就此,已是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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