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中游记穿过山影中的雾气_新浪生活

汉中游记穿过山影中的雾气

http://life.sina.com.cn 2003年09月18日15:05 新浪生活

新浪网友：明珠拉姆　欢迎网友投稿　　那树凌宵开得真是骄傲！它攀在古柏的肩上高高扬起头，庙宇的青檐衬着它的金红，紫柏山隔着烟雨在背景处飘摇。我被它击中，在第一时间内放弃了原计划，决定留宿留坝留候镇，而非赶赴161公里外的宝鸡。　　在此之前，我已在陕南浪荡了半月有余，翻越了秦岭，瞻仰了古汉台拜将坛张骞幕诸葛祠丞相墓定军山和褒斜栈道，享受了汉中人民的热情和古朴，因而并不为在黄昏将近之际滞留在山中少人的风景区内而犯愁。取了寄存在张良庙售票处中的背包，与庙中道士约好再见的时间，才到路边四下张望寻找今晚的落脚处。　　一个穿绿色军衣的年轻女子正赶了群黄羊穿过公路，我迎了上去，表明想要借宿的意愿，在那女子略感诧异和好奇的目光中谈好住宿和搭伙的费用，将自己成功地丢在路边几幢砖房中的一间。　　我被姑娘的母亲安排在里屋，光线虽暗但还算整洁，大床上崭新的团花被褥总令我疑心是这家女儿的陪嫁。　　在约定的时间内我重新回到了张良庙，此时庙中重归寂静，与它背后的山峦合并成一体。住在庙内的小孩子们在栾道士的带领下做着拜殿封仙的游戏，换了便装的刘道士则立在书有“汉张留侯祠”山门前等待我的来访。　　汉中不仅是两朝汉室(刘邦、刘备)发家、立国之地，也是老子出没之地，留坝更因张良功成身退问仙、坐化成仙于此而闻名。紫柏山成就一代神仙相国，道士们看中西靠紫柏山，北倚紫关岭，紫柏河绕庙而过的张良庙就不足为奇了。刘道云游至张良庙已半年，是道士中最年轻的一个，20上下的样子，也是一群黑衣簪发略显邋遢的道士中唯一的一个白衫白裤着，非常尹志平。初见时，他正与老道坐在三清殿前下围棋，烛火被风吹着投影在挚棋的手上，一时间恍若蓬莱。　　很快，这个气度不凡的小道士成为我热情的同侣，走过庙内拜师亭，他指着竹林里的拐拐竹给我看，世上唯有张良庙的竹子节节弯曲着，是敬了张良的气节不敢在他面前托大——汉中总有这种说不通科学的奇迹，比如勉县武侯祠的无刺皂角树和全国独一的古旱莲树；寻阶上了半山竹林掩映的草亭回云，山间忽地涌出一团雾气，如扬鬃白马穿隙过林，精灵到不可逼视，震得我良久才回过神来：继老子张良赤松子之后，不知何人化羽登仙于此洞天福地？回首问刘道：“你相信人真能升仙？” 　　“65岁以上的道士都信的，并为此而修。” 　　“你呢？” 　　“我愿修去眼中的凶光和杀机，将戾烈之气藏进心里。” 　　我仔细张望刘道的眼睛，除去一丝的忧郁并寻出任何凶悍之气来，而这丝忧郁也是一晃而过，又重新恢复到他一贯淡然神情和语气中去。　　现在，三个下了班的、便装的年轻道士约我趁天色未黑同游紫柏山，爱说笑的王道正努力说服依在售票窗口前年轻的解说员一起爬山，那女子分明是乐意去的，却再三扭捏着推托着拿出山中少女的娇羞和矜持，红着脸用眼角低扫众人，直到看到道士们做出不耐烦的样子，终于才移步回房换鞋去了。　　然后，从“贫道”刘道口中，我听到了此次出行最经典的名词/形容词：妖怪！　　从紫柏山下来天已全黑，房主一家人正围坐一圈打麻将，留给我的饭菜温在灶台里：米饭、豆豉腊肉、腊肉菌子和素烧茄子，一阵奇特的、逼人的香扫荡了我的味蕾——是花椒——汉中虽属陕南，饮食、语调和生活习惯却更偏四川。　　饭后借了盆洗衣，不曾想被带领着穿过一片向日葵直径走到溪边，演绎了出清溪浣衣，顺便也为清贫如道的蚊子提供了顿丰盛大餐，非常批评现实主义。房主9岁的小儿子执意要给我壮胆，牵了狗看我洗衣，并在我的要求下背诵了一首极长篇古诗，深情并茂地。　　日里发给朋友的短信“神仙古来稀/设黄石重逢/赤松再遇/得此洞天福地/愿作一生逍遥游(冯玉祥)”，此时回了信：有——点——酸。我笑，他不知的还很多。　　屋中电视里的打杀声和麻将的脆响与从高处跌落的溪水在黝黑的山影中混到一处，这次，我清晰地看见了凝在我周遭的雾气。　　新浪版权所有，严禁复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