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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净秀丽,古朴悠远的富春江

http://life.sina.com.cn 2003年09月15日15:29 新浪生活

  新浪网友:zoulw1126 欢迎网友投稿

  现时的旅游成为大众时尚,有了闲钱,去见世面,成为万千人的信条。如此一来,再糟的行程,也是花钱买来的商品,也要当成一件收获珍藏。而我相信另一种境界,按照古人的指引,去朝拜,去体验,去平息长久以来震颤不已的那一种心思,不独休闲或者观光,而是审美。在我的印象里,富春江在离我很遥远的一隅,崇山峻岭,江清峡深,猿声在空寂的江上回转,飘进万古的遐思里。这样的想法最早来自吴钧的《与朱元思书》,“自富阳至桐庐一百许里,奇山异水,天下独绝”,高中时读过的美文,至今我仍能琅琅诵出,就象朗诵来自远方的古人写给我的书信,使我不知不觉间沾染了古意,灵动出幽思。而孟浩然写旅愁的《夜宿建德》更让我对五绝之美叹为观止,“移舟泊烟渚,日暮客愁新。野旷天低树,江清月近人。”一样的山水,不一样的感动。又有曹聚仁先生《万里行记》娓娓道出的风物掌故,记富春江一章的细节已然淡忘,但朦胧中细碎而又充实的感觉却印在了心底。

  真的来到了富春江上。在梅城古镇弃车登船,码头边一壁古城墙顿时让我一阵紧张,它与分立江两边的“凌云双塔”一样,使辽阔壮观的云水青山有了历史的维度,不仅明净秀丽,而且古朴悠远。梅城古镇作为古严州、睦州府治,尽管名声并不十分响亮,但在“天下梅花两朵半”的美誉中,梅城分占半朵,以一镇之小,却与南京、北京齐名,并沾染了皇气。第一站船靠在南峰塔所在的岛上,读罢《夜宿建德》的碑刻,绕过一片梅树,在山顶耸立着的赫然就是南峰塔。一气登上七级浮屠,放眼一望,万里云水之势排山而来,一身汗水的身子激凌一凉,狂跳的心也是一阵震颤。梅城依山面水,尽收眼底,虽然密密麻麻的楼房林立,但偏居之势十分明显,深山古城的历史生态恍如眼前。另一边是三江口,双塔点缀在云间水间和葱绿的树间。西南面山势连绵,上游新安江绿绿的延伸远去,已然连在了山后的天边。天气十分晴好,白云朵朵投映在山水之间,在深浅不一的水中印下了或黑或紫不一的颜色。画面壮阔,果然是登高的意境。

  再度登船,拐过一个大弯,就离开了三江口,进入富春江的峡谷里。由于富春江上亦筑坝发电,虽然身在峡谷,但在“七里扬帆”的七里泷上,却也没有“从流飘荡,任意东西”的悠闲,峡谷也不如以前的险峻幽密,但江水平静,也另有一番明净秀丽,每逢水弯之处,江水无踪,隐在山后,仍然透出神秘和奇巧。曾在“葫芦飞瀑”处登岸,这里山间一处激流下冲,形成一条短溪,雨多季节,山上有飞瀑垂流,我们不得见,但江水倒流入溪,溪水清澈,游鱼细石,直视无碍,一众同行除鞋戏水,不亦乐乎。船下行至“子胥渡”复又登岸。此处北岸一溪汇入大江,是为胥江,江口的水与阳光直射下山上的树木都格外葱绿,渡口石壁危立,江面开阔,悄悄寂寂,古道萦回,相传伍子胥逃避楚平王的谋害,远走吴国时经此过渡,故名为“子胥野渡”。这一节是附会、推测还是信史,并不确知,但几千年相传,即使假也应该成真的了吧,尤其是在这么一处极至秀美幽静的所在,相信一定有些几千年的故事在此渐次发生,一些悲愤、沉重的脚步会在此叩出回响,一些朝圣、缅怀的长揖会带起些低云徘徊,这才配得上富春江的厚重而灵秀的。

  这样想着,又来到汇集更多感慨的所在——严子陵钓台。同样是一个问题:这可真是严子陵钓鱼之台?导游给我们在这里一个小时的时间,我匆匆流览了一下古今名人碑刻诗文,时间即已过去大半,同伴们三三两两开始往船上走。我想,来到钓台胜境而不登台是一定不可以的。看着头顶已入云天的高台,我不知道哪里来的豪气,给同伴叮嘱一声,不作他想,拔脚就往山上冲。300多米高的东台,我一口气冲了上去。上得台来,气喘如牛,汗如豪雨,脚步已经虚浮。怯怯地走近崖边,此时,危崖之上,只有我一人匆匆远眺,天已作势变黑,山雨欲来,风卷云飞,很快,便是横雨飘落,灌入深谷。江面已经很远,一艘小船飘在江中,与我遥相呼应。突然感到千丈高崖,一江风雨,下临深谷的惊悸,江山奇伟的震撼,竟是凄凉黄昏的物事和情怀,于是不再流连,高一脚低一脚的颠下山去。半途心慌,在郭沫若碑刻亭换气,碑书七律的尾联“由来胜迹传世久,半是寸真半是猜”是郭老的名句,就心想这也实在只是人尽皆知的大实话。会心一笑,又往下跑,边跑边想,以钓台之高,切切是不可以垂钓的,所以以钓台命名,自然只是因为形状似台,而严子陵又确在此处隐居过。钓鱼似是一历史文化符号,即使现今也有隐居赋闲而又胸怀天下之大意,此类以钓台命名的胜迹在其它地方也不少,要一一考证它们是否真实实在只是多余。辞不做官,隐而垂钓的严子陵被后世尊崇不知道如何从文化上归结它的缘由。这里,隐者与高士似已划上等号,特别是范仲淹在此为官时称严子陵“先生之风,山高水长”,从此,高士之名便不再有问题了。当然,配不配高士之称丝毫不应该影响此处的魅力,无论如何,不趣名利者在如今蝇营狗苟、阿谀机巧的社会实在已经难得一见,何况一千多文人骚客的诗赋墨宝在此,峡江山水之中又有灵性跳动,来此一游便是无数有山水情怀之人的殷殷向往。

  离开钓台,富春江游程也就结束了,富春江之美久久萦怀。遍观各地风光,张家界、

九寨沟等自然之美已经美不胜收,富春江或稍欠大气,但秀而有味一样是美仑美奂,而尤其当几千年的历史人文与之交汇,其美则更有了动人心魄的魅力。遵照古人的指引,完成的不仅是一次山水之旅,更是一次梦之旅,所谓“行万里路,读万卷书”,说得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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