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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吃情结:一碗雪梨润肺汤

http://life.sina.com.cn 2003年08月07日10:51 新浪生活

  新浪网友:牙牙喜欢

  我有个叫菜谱的文件夹,里面的东西活色生香,是饥渴时候的精神食粮;还有个文件夹叫废话——专门收录,比如,此刻的这些话。

  他在机场打电话来,问,你在做什么。回答,一边晒衣服,一边思考人生的境界。他追问,什么境界。我开始哼哼唧唧——说说是容易的,但有些乐趣只能一个人独享:辟如面对小份的糕点偏又是自己的最爱。

  离开,最高意义的离开,象空气一样无影无踪——但这和人生的境界有什么关系,我边抖擞衣服边想。其实最讨厌这样无厘头的追问,这样的情节适合周星弛式的演绎,丢丢小石头就决定一切。

  其实是理想。要离开,或者说是失踪,如同没有存在过一般,用宗教的语言来描绘,说,一切皆是空。可我觉得自己的羁绊太多——最起码,我希望自己的消失不要给任何人带来任何伤害。而显然,这是做不到的。所谓俗世的人,就是这样。

  搬出三只梨,那种容颜丑陋的货色,相对于目前市场上各种水色滟滟的其他招人喜爱的品种,它们是寂寞的。有时候我们安慰自己说,美丽只是表面的,而事实上,根据社会学家们的研究,美丽远不是表面的,这消息让我沮丧,在义正严词批评别人是花瓶的时候难免底气不足。

  那天他从袋子里一只一只把它们掏出来,不清楚来处。削皮。块。把核挖出来。堆在一只小碗里。洒上一层冰糖。少许川贝混杂在其中。

  人似乎总应该有点比较容易靠近的理想。年轻的时候,渴望能环游世界。小时候的理想是做个女强人。再小一点的时候希望做个全职太太。还有乡村女教师,或动物园训兽员。这些理想散步于生活的各个层面,随心所至,而且,没有任何一个实现过,由此证明我完全是个懒惰且胸无大志的人。

  锅里的水已经开了。把准备好的雪梨放进去。盖上盖子。大火。多长时间。一个小时足够吧。

  这个家伙有着让人不可小视的挑食习惯。这给我担任完美厨娘的角色带来了不少麻烦。但这家伙凭着同样不可小视的察言观色的本领和一张甜蜜的嘴,让我对在厨房挥汗如雨舞动锅铲的行为乐此不疲。其中的乐趣在于,我也常会恶毒地想要把所有的东西全部塞进他的嘴里。这想法转化为行为是有趣的一幕,是斗智斗勇的过程。我期望这种快乐的如老鼠一样的生活可以一直持续下去,我期望我们的孩子可以骑在他的肩上去郊游,我们要养两只巨大的狗,我们偶尔吵架,我们永远有话可说。看看看,多么孩子气的想法。明白理想不可实现,是伤心的事情。

  锅在火上骨碌骨碌响。一个小时。可以离开。但也可以等待。其实始终是要走的,早晚而已。一辈子太长,只争朝夕。

  他的咽喉不好。以前抽烟太多。这汤润肺,也是梨的去处。而且我要他全部吃下去。在成吃没有找到配方,用狗狗搜的。不知道成品看相如何。虚荣的人,始终喜欢美丽外表的东西。

  门响了。他居然已经抵达。我捧着汤变成邪恶老巫婆,要全部灌进他肚子里,这汤已换了名字,情色无边,醉生梦死。这是想象。此人辗转各个城市出差。明天回来。

  整整的一天,思考的最后结果是,我做了一碗好看的雪梨润肺汤。没人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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