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花开 奶奶做的拌花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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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life.sina.com.cn 2003年08月05日10:01 新浪生活 |
新浪网友:马卫 花是木槿花,饭是玉米饭。 我家的院墙内外三层,最里面的是果树,有农村常见的杏,李,桃,还有樱桃,栗子,核桃;第二层是竹,密密匝匝的茨竹,和少量的斑竹,水竹;最外边的是木槿花,整整齐齐的,把我家围了个实。木槿花枝条柔韧,可以将枝条编在一起,连鸡猫都钻不出去。当然,令我终生难忘的是每年夏天,木槿花开的季节,奶奶做的拌花饭。 那是饥饿的年代,一年中总有两三个月饥荒。一般是春末夏初,青黄不接。地里的麦未熟,家中的粮柜已空。奶奶是和三叔家在一起的,三叔家在坝上,人口又多,每年饥荒得更狠,这时奶奶尖着小脚,一步一步,慢慢地要走两个多钟头,才到我家。那时我才几岁,奶奶来了,说不出的高兴。但家中确实拿不出什么好吃的,主食是玉米磨细后,用甑子蒸,这饭满口钻,难下咽。即使奶奶来了,也只好吃这种饭。父母亲出工,哥哥姐姐上学,我和奶奶在家,奶奶便想着法儿将饭弄得好吃些,于是每年奶奶都做拌花饭。 木槿花朵不大,紫色的,比大姆指略粗一点。一般从开到谢,五六天。谢了的花由紫变蓝。能食的木槿花要撷刚开的,才从花蕾绽放的,才鲜,才艳,才香。奶奶每天起得早,踮着小脚,拿着个竹篾编的小筲几,一朵一朵地撷。撷回的花还不能马上吃,得用水漂。因为路旁的花上有尘土,还有蜂儿蝶儿带的脏东西。中午了,奶奶才将花淘洗干净,放少许的菜油,地里的葱,和玉米饭一起煎。那清香便扑鼻而来,陡增许多食欲。本对玉米饭很无奈的我,也能吃饱。上工回来的父母更是狼吞虎咽,奶奶的脸上就会露出微笑。那笑像花儿悄悄开放的瞬间,稍不注意就会逃走。奶奶还会把木槿花瓣切碎,加盐,和玉米面一起搅面糊,面糊也呈紫色的,又好看又好吃。可惜吃拌花饭的日子不多。 木槿花开放的时间本不长,春荒一过三叔就将奶奶接回去了,再没有人做拌花饭。土地下户后,家中存粮细粮吃不完,谁也不会再有闲心耐心去一朵朵地撷那木槿花,在风中雨中让她自开自谢。后来奶奶老得几乎出不了门,也再走不到我家,拌花饭只有留在了记忆。 木槿花还在,年年开年年谢,奶奶早已成了一抔黄土,长眠山阿。每年木槿花开的季节,我都要撷些花儿,去奶奶的坟前祭奠。让那紫色的花瓣,伴随奶奶灵魂,奶奶在地下就会闻到郁郁花香。 新浪版权所有,严禁复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