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尔齐斯河冲开记忆中的砂砾_新浪生活

额尔齐斯河冲开记忆中的砂砾

http://life.sina.com.cn 2003年07月24日10:08 新浪生活

新浪网友：风住　欢迎网友投稿　　多年前埋下的伏笔，如今我即要扒开覆盖其上的沙砾，将之一一呈现眼前，它会不会失去我所期望的光泽呢…… 　　农历八月十四，黄昏。　　北京时间十九点四十分，一辆牌号为新A04858的豪华快速客车运行八个半小时后穿过额尔齐斯河上一座不太宽敞的水泥桥，终于停在布尔津县公路客运站内。这趟车在上午十一点(新疆时间九点)由乌鲁木齐市碾子沟长途客运站始发，终点为哈巴河，途中最大的一站就是这了。　　离开乌鲁木齐，布尔津是我到达的第一个小城,它是去往北疆的禾木河乡、哈纳斯湖、白哈巴村的必经之路。禾木河与哈纳斯湖水交汇后组成的布尔津河在此流入额尔齐斯河。额尔齐斯河又自东向西，绕过布尔津，越过哈萨克斯坦，进入俄罗斯后注入俄境内最长(连同支流额尔齐斯河为5410公里)、流域面积最大(299万平方公里)的鄂毕河，而后随之一起倾入北冰洋——一个我意想中最寒冷也是最喜欢其名字的海洋。所以，当我匆忙赶到客车刚刚经过的那座桥上有清冷的风扑面而来时，我觉得很亲切，似乎风里夹杂着些许北冰洋上冰层断裂冰山猛烈撞击的讯息。产生这样的错觉还有个重要原因——自从九八年买了相机喜欢上摄影后，在很多报刊杂志上就欣赏过哈纳斯湖的四季美景，自然而然地我许诺自己一定会身临其境的。人偶尔也应该对自己有所承诺，借以安慰自己。时隔四年，诺言犹如面粉经过糅合、发酵、上笼直至蒸熟为馒头一样秩序井然地逐步成型，这的确是一种幸福的感觉。我仿佛又回到了童年时代，将最大最红的葡萄留待最后，现在该是开始品尝的时候了。　　黄昏之中陪我一起在桥上看风景的，还有一副配上141RC三维云台的manfrotto055CL三脚架，撑开了稳稳地站着。这些(包括几乎所有的摄影器材)都是在色影无忌上浸泡了数百个日夜总结的成果，收获颇大中毒也够深。2.3公斤的身躯加上1公斤的头颅,背着这套脚架爬山涉水实在有自虐之嫌，可在权衡了重量、稳定性、价钱这三要素后我不得不屈服于其中的第三者。即便不是屈服,那也是妥协。也罢，人的一生不就是妥协的一生吗？！太阳在河水流去的方向，从厚厚的云层后面努力迸发出一些余辉，提示我它仍然还在，所以惟有西边的天空略微显出极其单薄的粉红色。遗憾，额尔齐斯河的落日只能让我去想象了，还有点担心的是今晚月亮会出现吗。河畔有人在安静地钓鱼，人不多，三两个而已，各自离得很远。有的拿了只小板凳坐着，右手握在以膝盖为支撑点的钓竿上，一副有也罢无也罢的姿态；也有不是很耐心、不想多花时间的就干脆站着钓，象是短线的炒股者。现在大鱼已经少之又少了，能上钩的只是些小鱼——过度捕捞的结局，这是第二天清晨在桥上遇到的渔夫告诉我的。我走下桥，枯水季节水位的下降使河床露出不少。贴近钓者观察了好一会也没见到鱼咬钩。继而又折回桥上，浓浓的暮色已悄然将我密密实实地包裹起来。　　这时，月亮毋庸置疑地自东边踱出，圆而且亮，完全打消了我对落日的失望和对她的疑虑。她俨然是今晚这场盛大宴会的主人，迈着轻缓地脚步驾临到额尔齐斯河上空。看来她也舍不得错过一年中难得展现最美丽容貌的短暂几天，所以抛下江南墨客对她“如镜不临红粉面如钩不展翠帏羞”的或贬或怜，恣意挥洒着颠倒众生的亲和力，似乎要将躺在海底数个世纪的沉船唤醒，令它们争先跃出水面，依次接受觐见。河水如传达命令的信使，默然潜行向西遁去。　　月漂于空，影浮于水，人立于桥。寂静之中，还有风鼓于耳。　　新浪版权所有，严禁复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