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镇爱上她的矛盾与复杂_新浪生活

乌镇爱上她的矛盾与复杂

http://life.sina.com.cn 2003年07月15日10:28 新浪生活

新浪网友：鸿鸾禧　欢迎网友投稿　　乌镇按说应该是茅盾的乌镇，因为，那里清清楚楚的标示着“子夜街”，还有若干景区中堂堂正正的一景，茅盾上学时的学堂。记得当时的我，顾不得瞻仰与神往，几乎是走进去然后就仓皇的逃出，铺天盖地的灰尘压在心头，坐在干净的石阶上喘息良久才开始一点点明朗。　　因为并不爱茅盾，心内始终不曾觉得那是他的故乡，倒是一直念着鲁迅的社戏，那窄窄的深深的小巷，那平滑的可以赤脚行走的石板路，那绿绿的水，那独有的乌蓬船，那一楼的歇晌午的人家，二楼窗台上的花。疾进慢走中都是他的影子，虽不曾见过他的肖像，反倒觉得宽大的襟袍穿在他的身上我才安心。　　小学三年级便爱看鲁迅，记得清清楚楚的，毛笔的字，认不大全，那时侯跟着奶奶住，她念过私塾，字是她一个一个教来，当然，学校也是上的，但是进度总是不够。　　记得看他的杂文，大约不知道什么叫好，但是心里痛快的很，曾经在作文课时引用我之节烈观里的言语，被老师以鄙视的眼神看了许久，似乎意图用神之剑使我自动忏悔，但是却好象不太管用，依然是一副倔强少年的视死如归的反叛。那时侯的老师是不太知道鲁迅的，而那时侯的我好似如果不坏就不知道如何成长。老师最终只得以爹娘不在身边解释我的风化观。后来在网上看到某人与我有同等遭遇，忍不住笑了许久。　　7，8岁时候也爱看戏，也有戏看，那时侯是市剧团里的巡回演出，经常演，随便找一块大空地搭个台子，就可以粉墨登场，我们早早吃了饭或者干脆不吃饭搬着板凳就去占位子，其实位子是前是后不是那么重要的，只要能享受那时侯的时光，看着太阳在等待中慢慢下山，看着夕阳在等待中染红天空，看天色已暮戏方登场，看着看着通常就靠在奶奶怀里睡着了。　　少少少年的鲁迅想必也是有戏可看的。也许，住在北京四合院，坐在翠绿散漫的葡萄藤下的长椅上，守着母亲，妻子，还有爱自己并且可为知己的女子，也会有同样的没有苦涩的时光的影子漫漫的浮上几染风霜的脸庞，只是不知他是否如我，有过爱上台上戏子的时光。　　想来真是少年时光。爱上一个扮演衙役的青年，就懂得用炽热的眼神给他一次又一次的凝望，不忍离去，稍许大些，才知道那是男扮女装，也许真的如算命婆婆所言，有的东西是前世注定的了，应验之前所有的事情全不过是应验之时如梦初醒般的感叹“原来如此”。　　我离开家后偶尔再次回到家，偶然听说我小时侯的一个长的白白净净的小伙伴考进了市剧团，唱小生，并且经常有漂亮的女孩子跟着回家探亲，惹的邻居嫉妒的憎恨，说他风流倜傥不得好报。我几次欲见其面都错过了机会，再后来，就听说他死了，是死在一次车祸中，面容毁的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也永远不会有那清脆若冰水滴落的声音了。　　在乌镇的一块空地上远远的看台子上咿呀唱戏的时候，我叼着烟，听不懂，一个字都听不懂，远处尖利的建筑的顶错乱着我的视线，近处行走的游客搅动着我的神经，坐在过去的影象今日的时光里，我心有旁骛，却无所思，看着唱戏人在躁热的空气中哭，笑，怒、骂，仿佛看到的是少年时的我与现时的我划破记忆的长空在遥遥相望。而鲁迅与许广平正在彼时的上海的现实与理想中辗转。逃离了北京，为了爱情能有一个安定的栖息之所，不用遭受他人凭空的责骂，然而上海又何曾是一块自由的没有了是非的土地，空担了敢想敢做的盛名，却是处处无容身之地。倘若真的能"本来无一物，何处染尘埃"倒也罢了，可是现实的脚下处处是鲜活的土地呀。　　吃到臭豆腐干的时候，是坐在一辆三轮车上，我与土豆同学都不是习惯享受的人，坐在后边看着前边的人狠命的蹬，直欲下来推车，仿佛不如此，心内便不安生。卖豆干的是一个年过花甲的老太太，守着油、盐、辣子，一元钱七块，我来来回回的吃了好几次，想起好友夜色，在南方，与我一样深爱臭豆腐与榴莲，但是皆是深有所爱却无知己，两人都如浮生六记里的芸一般振振有辞，自谓“恬不知耻，趣行天下”。　　那间只能眯缝着眼透过狭小的缝隙看过去的药铺，那整齐排列的药匣子，见证着人生的生死变幻，人说苦难是最好的老师，用于鲁迅先生身上未尝不可，可是又有谁，愿意用一生的苦难来换取他日的伟大？　　乌镇西街深深的弄巷深处有一人家，是一80多岁老太太的住宅，进去看她，在打麻将。容得我们进来进去，旁眼观时，肤色胜雪，年轻时容貌必当姣好，说不出来的韵味。看人时的安之若素，很象陈丹燕上海的风花雪月里的戴西，至于是不是大家，有无儿女，我无从猜测，但是她守着一生的锅碗瓢盆的岁月却仍能如今日之洁素，必是从容之人。阿城说的话，“女人是三十岁到八十岁非常好，非常成熟、默契。与默契的人聊天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享受，无论男女。”为此深爱阿城，连同他的几乎所有的文章，他五十岁了，是个好年纪。　　穿过此桥的桥洞看彼桥桥洞远处的风景，好似小狐狸拇指食指圈成的环，是一扇可以看到未来的窗户，而未来，就在那种展望里。脚下，是投河自尽的杜十娘，把大箱大箱的珠宝抛在河里，带着人生的绝望与清醒的自我意识，跳进了河里，有谁敢说，死不是另外一种尊严的活？桥下的水已经没有了以往的洁净，淘米，洗菜，洗衣，洗澡已经淹没在过去的铜镜里，直至锈死。桥下的乌蓬船昔日应当是与烂污的大白菜抑或是鱼抑或是摆渡联系在一起的，今日观之，只是静静的歇在水面上，守着一方水，依旧不改昔日旧颜，与来往的游人相互看了又看，看了又看。　　也有深宅大院，不太好找，看着门窗上繁复的雕刻，有龙亦凤，有花亦草，细微之处，据说是漆来来回回涂了三个月，方才完工。高大的大门楼上的庄严的写着“今世为官”的模糊的几个字，屋内住着据说是主人的后代的孙子女婿，赤裸着肩膀走来走去，是个简单的平凡的人了，主人倒是不贪，只求今世为官，不求生生世世，也好。但是，住在这种大院里，仍然是不喜欢，倒不若住在，简单的两层的小阁楼上，而窗户上一定要搁着一盆娇艳的花。　　新浪版权所有，严禁复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