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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火锅、灯笼和小酒馆

http://life.sina.com.cn 2003年07月01日10:44 新浪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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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月17日的夜晚

  我终于再次降落到成都,我所喜欢的城市,却总是匆匆而过,这次同样如此

  受朋友委托,我将一个四方的红灯笼带给成都从未见面的黛儿,在酒店我开始边上网边等待。

  门铃终于响了,一个苗条而漂亮的女孩,有些腼腆但很乖,扎着两条长辫,大大的眼睛,很像广西或云南的某个少数民族姑娘。但她见灯笼时的那份掩饰不住的喜悦和两眼中的光芒不禁也感染了我。随后她迫不及待的和远在北京的朋友通话,站在旁边的我也不禁被感动。

  坐车和黛儿到玉林中路,飞鸟鱼已经在那里等候,听阿紫提起过她。一个和阿紫一样爱美的女孩,长发飘飘,白色的上衣,漂亮的裙子。

  一起到一家火锅店开始了我的晚饭、飞和黛儿的夜宵。头一口就让我呛得感觉嗓子象烧起来而说不出一句话。黛儿虽是重庆人却也受不了这辣,于是每人一碟醋再加一碗清水。而飞却称这还只是微辣,这让我彻底放弃尝试冷锅鱼的打算,也知道自己在北京颇自豪的那点吃辣本事在这里不提也罢。

“小酒馆”是一个酒吧的名字。

  出了饭馆,已将近深夜12点,飞和黛儿步行带我到了酒吧,将蜡烛点在从北京带去的红色灯笼中,黛儿看上去充满了幸福。已经记不清聊了些什么。只记得飞象个大姐姐似的叮嘱着出行注意事项。在小酒馆摇曳的灯光和红红的烛火中,我感觉到网络并不虚幻,它给我带来了这些素未谋面的朋友的关心和温暖。

  我是出差,早已订了周四的返程机票,后来很想去附近转转,在见到黛儿前,我的计划是在成都睡上一天,然后去峨眉或青城山,虽然想去四姑娘山,但感觉太匆忙。因为黛儿,我决定去四姑娘山,因为她刚从那里回来,而在随后的行程中,我才知道那晚看上去朴实的“小酒馆”曾轰动一时,是成都地下摇滚的中心。而恰巧在后来的四姑娘山我认识了“小酒馆”曾经的一个主角。

  回到酒店已是凌晨两点,处理公司的电子邮件,睡时已凌晨四点。

    电话、阿紫、方向

  只睡了几个小时,清晨八点就出门开始一天的工作,中午很忙没有吃午饭,晚上和同事去尝了成都的小肥羊,和北京国贸边的那间店没有太多区别。回到酒店,处理完所有的工作电子邮件,又是凌晨三点多,于是进入阿紫的土狗网查四姑娘山的资料,却没有找到,再到驴坛搜索。

  手机突然响起来,竟是在旅行途中的阿紫,她从我的IP地址发现我在成都,于是在电话中一直聊到天明。这是在阿紫春节离开北京后第一次这样通话,在北京时,曾和阿紫、酒杯组成三人行,一起去怀柔爬山、街头游逛、泡吧、狂吃、还有在星巴克一起享受着一刻的慵懒。很久没有和他们联系,心里却依旧很牵挂,怀念那些时光,于是希望阿紫能一起去四姑娘山,但自己的行程时间太紧。阿紫无法从那个偏僻的山村赶过来。

  在通话中,我居然迷迷糊糊睡着了,我知道阿紫并不会责怪我的。

  天亮了,我把所有和工作相关的物件都寄存在酒店,直冲到茶店子车站,但到小金的车已满员,在车站的售票员的建议下,买了中午去卧龙的票,先向我想去的方向出发。

  随后我将机票改签成了周日最晚的航班。

    搭车,六个青桃

  到达卧龙是下午三点多,在大雨中,终于拦上一辆去小金的大卡车,车上司机是一对夫妻,长年在这条路上运货。他们开价五十元,毫不犹豫的上了车。

  或许连着几天都没有好好休息,再加上淋雨,我又困又冷,司机夫妇认为我是在高山反应。司机大哥把他的毛衣披在我身上。大姐一直提醒我不能睡去,说是高山反应时不能睡,车子经过巴郎山时,雨下得山摇地动,车行驶得很慢,我几乎睁不开眼睛。大姐一直叫着我,并不停的让我吃桃子。

  从小就不爱吃桃子,而且容易拉肚子,但还是吃了六个青桃,有些涩,但终于帮我支撑到了日隆。

  下车时,司机大哥说很对不起,多收了我的钱,一般他们收搭车费30元左右,开价50元是准备搭车者讨价还价,但没想到我并没有,我笑笑说算了,能安全到达这里,不是几十元能换来的。

        香巴拉客栈

  车子停在这个客栈前,看上去是个藏民的家院,飞鸟鱼说现在淡季只要花四十元不到就可以住不错的酒店。但我太累了,更是因为喜欢从门口透进去看到的那个院子,有小孩奔跑,有小狗再叫,感觉很舒适。

  这是三代同住的传统藏民家庭,爷爷和奶奶带我到了后院新造的小楼,三人间,除了床和被子,什么都没有,但能听到前面的水声,站在阳台上,能看到前面山的影子。我喜欢这样的简单,当然更是因为奶奶的笑容,爷爷手里拎着他的小孙女,说一个女孩出门很勇敢,他们就在我的楼下,很安全。

  下周一,爷爷和奶奶的四儿子要娶媳妇,从周五开始,就有了很多客人,晚上几乎通宵在院子里点篝火、唱歌和跳舞。我在这样的热闹中居然睡得很安稳,而梦中满是灯火辉煌和欢乐的歌声。后来在周日告别时,爷爷说我应该多留一日,参加他儿子的婚礼,这让我心里很是遗憾,在旅行途中不是那样容易可以参加到藏族人的婚礼

  冰石(Iced-rock)是个酒吧的名字。

  在客栈安顿完,感觉饥饿,饭馆里只有面条,我站在路口,看见客栈旁的饭馆屋顶平台上搭建着一个简陋的大棚,透过宽宽而透明的玻璃窗,有一串长长的纸灯笼,露出诱人的灯火。

  绕过不平的地面,上了几级台阶,推开一扇矮矮的木门,在门锁的铃铛声中,我仿佛如做梦般踏入了另一个世界。(随后所有的夜晚我都让自己化在了这个世界,直到回到城市,依旧牵挂,在我的介绍中,也把黛儿带到了那里,并把她留在了那里。)

  看上去简陋却很温暖的世界,在这样的世界中,所有的疲累、所有的阴暗都会被这份温馨所驱散和融化,感觉自己呼吸着生命、静静的坐下来,聆听流动的音乐还有触摸灯火带来的如家感觉。

  Cindy是一条狗的名字。

  很巨大的狼狗,曾经是警犬学校的优秀生“闪电”,刚推开门,被蹲在门边的她吓了一跳,但她温顺的眼神,让人忍不住爱上了她,一向怕动物的我后来也敢和Cindy一起嬉戏。Cindy能听懂人话,也很伟大,刚生完十个孩子,八个长得像她,当然被喜爱Cindy的人领养了。另外两条小狗----啊呜和大维,因为长得很是丑陋(刚看见他们时觉得他们象猩猩)自然就留在这里由主人养着。酒吧因为Cindy和小狗成了真正的旅行者的家。也让主人不再孤单。

  酒吧的主人叫唐炜。

  他说曾经在成都摇滚圈子很出名,不过现在只想在这里静心。很遗憾,对于摇滚我一向避而远之,总觉得无法忍受那种重金属的嚣叫来发泄人的情感,但随后几天我的观念被改变了,在酒吧,我听到了一个叫许巍的歌手的音乐,并被歌曲中的随性而感动。

  唐炜是个经历城市热闹和繁华,最后选择大山的隐居者。并在山里为自己建造了一个叫冰石的家,小心的维护着它,也努力让旅行者们分享着那份温馨。

  于是我可以在抱着他的《小王子》时,能听见他象孩子一样快乐的哼唱着“终于找到25瓦灯泡”,然后见到他小心翼翼的换灯泡。或者看他拖着地板,而我沾满泥土的鞋子又将地板弄的一地脚印时,他宽容的微笑。

  夜晚,没有客人时,他会关闭酒吧所有纸灯笼中的灯火,打开沙发边朋友送给他的那个小足球灯,铺开睡袋躺到沙发时。我知道冰石是他的梦想,是他的家。在这里,因为Cindy和小狗他不会感到孤单,而音乐的相伴使他也不会再感到孤单。

  第一次走进冰石时,我选择了牛奶。

  没有问价格,只是很自然的感觉回到家,坐在靠窗的木桌前,握着热热的牛奶杯,唐炜帮我从楼下叫了一份蛋炒饭,然后坐在对面。小狗不安份的在脚下蹿来蹿去,Cindy则静静的坐在旁边的凳子上,温柔的看着我们,许巍的歌声好象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

  这是什么地方依然是如此的荒凉那无尽的旅程如此漫长我是永远向着远方独行的浪子你是茫茫人海之中我的女人在异乡的路上每一个寒冷的夜晚这思念它如刀让我伤痛总是在梦里我看到你无助的双眼我的心又一次被唤醒我站在这里想起和你曾经离别情景你站在人群中间那么孤单那是你破碎的心我的心却那么狂野......

  偶尔有些客人,而其中当地的藏民为了做生意租马而打了起来,楼下很是吵闹,唐炜的电话很多,都是曾经被这里感动却已经回到城市的旅行者。

  在牛奶和音乐中,透过大玻璃窗,我看到的却依旧是屋里的世界,更朦胧,而我也只是嵌在镜子里一个漂浮的影子。恍惚中好像把自己放进了另一个世界,守着山月、守着枕边流水、可以站在深夜的阳台上仰望星天、也可以坐在邻居的台阶上感觉风的飘摇,想象自己未来的生活。

  酒吧终于只剩下纯纯的音乐、牛奶、咖啡、主人和狗,朦胧的灯光,让我依旧漂浮着,早在城市中变得太过于现实的我居然能和唐炜谈了很多关于人生的问题,那好像都是前世的事。

  Cindy乖乖的躺在脚边睡着。聊了很久,开始感到了睡意,走出酒吧时才发现白天阴暗的天空此时已是满天星光。忍不住站在门口的台阶前看了许久星光,心中变得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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