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醉卧风花雪月_新浪生活

大理醉卧风花雪月

http://life.sina.com.cn 2003年06月24日13:17 新浪生活

新浪网友：迷路的草履虫　欢迎网友投稿　　4月9日至11日。晴，多云，劲风。大理最初迎接我的，便是下关风。坐车从昆明直奔下关，到最后一个收费站时已是华灯初上。抬眼看去，数十个巨大的风车列队于前，挺拔的银白，在夜幕里缓缓旋转，静穆的发亮，像卫兵般守护着这座在传说中有无数茶花盛开、有帝国兴衰废止的城。突然意识到，风花雪月，苍山洱海，已经如此真实的来到面前。在车站茫然四顾。这座城市并不繁华，灯火阑珊，远得像另一个世界。直接去古城，抑或是暂时停下来？风鼓荡而过，身边站满了拉客的车主。这是新城。这里没有段王爷，没有一阳指，没有想像中温婉或锋利的异族女子巧笑倩兮……于是离开。披星戴月一路飞奔，与司机海阔天空的神侃，古城便以辉煌的姿势出现了。人困马乏，无心游走，我按照朋友的指点直接投奔玉洱路的燕居。梳洗罢，躺下来看看书，听窗外檐顶明月弯钩下花木扶疏的小院里乱风穿花拂树的飒飒清音，感觉空寂而自由。这样的夜晚，是应该有素衣女子、白马书生入梦的吧？　　由来好梦不宜醒。然而终有醒来的时候。窗外已经大亮，惦记着崇圣寺三塔的国际旅游节开幕式，于是上街去逛。路盲的问题就在于，连崇圣寺都找不到——就这样错过了开幕式。好在也并不那么在乎。丽日和风下漫步。抬眼处便是苍山在望，而前景屋宇古旧如画，身旁一道细流沿街潺潺而行，打扮成民族特色的女孩子和店铺们便在水边亭亭而立。我转悠着，想找那条著名的洋人街，却一再迷路。好在对于古城，除了自由的晃着，我并没有什么真正非实现不可的目标。在复兴路农业银行对面看到一家博古珍宝行，各色木雕刻画挂了满墙，有人在现场刻制。所有的古城都会有这样的手工作坊吧？但它的作品与相临几家都很不同，有自己的思想与阅历在里面，真的很漂亮，也不算太贵。动心之余想挑几个回家做纪念，可一转念想到沉重的背包便不敢下手了。我终归是个随兴的人。好像什么都可以放弃，在每一个转念之间。　　九月发来短信息，列了一堆在大理应该尝试的小吃：饵块，饵丝，梅子……记不全了。于是觉得饿。正茫然不知从何下手，一个穿民族服装的导游小姐来拉我去游洱海。遂要求她带我去吃饵块。拐到一条小巷中，路边摊飘着香。已经忘了入口的滋味。随她穿过洋人街，坐公交车到了洱海边。四十元的游船，票面上却写着一百。后来在丽江遇到其他人，有三十元坐过的，也有二十元坐过的——然而也不乏五六十元的。在于自己对行情的把握吧。对水的情有独钟，使我几乎不能拒绝任何与之相关的景点；然而我不会游泳，于是船成了这份感情唯一的载体。游船不疾不徐前进，我坐在甲板上晒太阳。洱海真绿啊！蓝天白云下微风轻扬，鳞波舒卷，黛山碧树在岸边游走，阳光和风让我有跳舞的冲动。或者有人会以为这水太寻常，我却只需与那样一片波光脉脉相对，便可以感动而恍惚了。亦所以，无意多说那眼底风景——也许它投影的所在，并非眼底，而在心中；我所记取的亦非当时所见，而是心中怀想。倘不是与我同样爱水的人，恐怕永远也无法体会其中的真义吧。　　登上天镜阁景区，由得其他人探幽觅胜而去，我独倚在小岛护栏上俯视洱海。那种种式式的名目——罗奎塔、观音阁、八仙楼、玉虹桥、太子阁，还有被炸毁只剩下一座航标的石骡子，都不如这绿水清风令人心醉！司马相如在此题有一联：此水可当兵十万，昔人空有客三千！作为曾经的大理国门所在，石骡子上原有“国门在此”的题字，如今早已随传说旧事灰飞湮灭去，倒应了相如的话：空有客三千！可以怀念可以追溯，然而我们终究是回不去的路人。船泊金梭岛，竟然也要三块钱门票！只是一座在岸边布满太阳伞的小岛，遮着无数小贩叫卖的身影。远远的高处山坡上种着墨绿的杉树，还没有形成气候，不能如想像那样在风中翻滚如涛。在船头张望了一阵，意兴阑珊，便放弃了登岸。一位白族阿姨笑眯眯的上船，问我要不要喝三道茶。正中下怀。把苦茶、甜茶、回味茶逐一尝了，尤爱那回味茶辗转于舌尖的滋味。说笑间问些来历，还学了句白族话“拿维泥”——谢谢你。把“泥”扬起来，有点像“丽”音，却轻轻柔柔，委婉舒缓。我的洱海，没有明月相送，只在灿烂阳光下的烈烈海风中摇晃着过去了。　　回到古城，旅游节开幕式之后的游行表演都已结束。在城门外遇到无数盛装女子，撑着伞结伴而行。脚下芳草，头顶青天，古城墙默然俯看她们明媚的青春——千年以往，相同的场景上演过多少个轮回？我是来自异地的女子，不属于这活泼泼的一群。回燕居享受着小院的清凉，见到几个陌生人，扛着摄相机上窜下跳。小妹告诉我，是北京的摄制组，来拍旅游专题。自顾梳洗着准备晚上去洋人街泡吧，主持帅哥跑来搭讪。三言两语下来，竟是老乡。邀我共进晚餐，并有燕居主人珍藏的梅子酒待客！看他珍而重之将院角一盆开得正盛的花挪走，揭开底下古旧的石板，露出浸染了岁月芬芳的酒缸，舀出清润的一瓶，有如琥珀的颜色，口水便开始拼命往下咽。于是一不小心客串了嘉宾。吃饭时导演一再N机，我们便一再举杯。小小瓷杯捏在手中，看槛外天色一点一滴暗下来，而四十多度的梅子酒清醇甘冽，在舌尖衔玉般温暖，入喉畅滑，把一路风尘都尽数洗去了。谈笑间三人喝完一瓶，再来半瓶。饭后再录访谈，又有主人的佳茗相佐；欣赏他内室所藏大理石，把来历细细数了，小城风花雪月便宛然在目。　　这一场邂逅，令我的大理之行不那么清冷了。去洋人街，在唐朝坐着，冷静的夜，热闹的人群，喧嚣的心情。来来往往都是陌生的面孔，每个人都有可能坐下来共饮。帅哥不停指点我：这位是唐朝的老板；这位是大明宫词的作者；这位是大理最美的美女；这位是……原来只有我，是陌生的路人，没有来历，没有身份。只是偶然路过。贺梅子说，物情惟有醉中真。而这一夜，梅子酒的后劲被啤酒钓出来，几瓶过后，终于不胜酒力，虚飘飘的踩着凌晨两点半的夜色离开了。笑过醉过，终究要寂寞的转身离去。或者应该庆幸吧？终究还可以寂寞的转身离去。　　宿醉的后果之一，便是头痛。告别燕居再访唐朝，食不甘味。头天晚上认识的光头美女Lily走过来陪我聊天。她来自广州，在这里停很长时间了，自己的酒吧也即将开业。祝福一番，想着下次再到大理，又有了新的去处。再一转念，原来也是个怕寂寞的人。被一位白族老太太纠缠着，去她那黑暗的小屋看手绣。买了几张粗糙的布艺，上面有不能理解的图腾。好吧，也无所谓，既然这个世界本身便如此令人费解，连自己，都会常常看不清自己。登上往丽江的车，一路看天边风起云涌，困得睡着。离开以后才发现，跟随我走了那么多路的军用水壶，永远的遗失在那片醉过的风花雪月之中了。　　新浪版权所有，严禁复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