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吃情结:难忘西充的稀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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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life.sina.com.cn 2003年06月11日10:21 新浪生活 |
新浪网友:晚报何洪金 那日与乐山的朋友聚会,席间,当她们得知我的老家是南充市的西充县时,就开我玩笑说:“飞机打你们南充那片土地上空飞过,都能听到下面哗哗啦啦的正喝稀饭的声音。” 这话的确有些夸张,但南充人爱喝稀饭却是千真万确的,西充人的表现犹胜。常有人问我“你们西充那个‘西’是不是就是稀饭的‘稀’?”我说不是的,是表示方位的那个“西”。他们便说这个西应该改改了,这样才名副其实。 改名倒是没有必要,但有关稀饭的话题,却使人感怀。 爱喝稀饭是有深层次原因的,其中最主要的就是一个字,穷。西充是丘陵地带,旱地多水田少,玉米红苕堆积如山,而谷子却是少之又少的,我家最穷时,全年人均稻谷不足五十斤。干饭(相对于稀饭而言)一年估计能吃上六七回吧,那大多是过年过节亦或是来了客人时。所以在我们老家,家家户户一日三餐喝稀饭的事也就是最平常不过。常年喝稀饭,我们那儿的稀饭也就喝出了水平喝出了故事。 首先说品种,常见的有红苕稀饭、牛皮菜稀饭、苞谷米(面)稀饭、黄豆稀饭、绿豆稀饭、豌豆稀饭、江豆稀饭、南瓜稀饭、金瓜稀饭、五爪面稀饭(把面粉加水和好后,用手捏成团,下进煮开了的稀饭锅里)等素稀饭,还有猪鼻孔(乐山人叫侧耳根)稀饭、箩卜稀饭、花生稀饭、带皮稀饭、冬瓜稀饭等荤稀饭,这些品种总是和肉、骨头、盐巴等组合成统称的油稀饭,常吃油稀饭的人家,应该算是我们梅垭村的富户了,稀饭最稀时,可以照见吃饭人的嘴脸,形成上面喝下面也在喝的“镜子”稀饭。这里还要单独说一种一年只能吃一次的稀饭,腊八稀饭,也就是农历腊月初八吃的油稀饭。不知是谐音还是以讹传讹,腊八饭在我们懂事的时候,也演变成了“喇叭(猪排骨)饭”和“邋塌饭”。前者是八种粮食和蔬菜加腌猪排熬出来的,香甜可口回味无穷。后者则是一则笑话了,那年腊八节,隔房长娃三爸去金子垭他老丈人家出门,正遇丈人家吃腊八饭,他便来了一海碗,刚吃第一口就感觉这味道有些怪怪的,但他也不好怀疑什么,便硬着头皮吃了下去,眼看一海碗饭吃了快一半时,长娃三爸忽然发现碗底卧着一团沉甸甸的东西,还以为是老丈人客气在他碗里打了埋伏,藏着肉块什么的,结果一口咬下去,居然咬不动,待他舔掉这东西上面附着的米菜后,他才终于发现这是一只成大肠状的臭袜子,当即,长娃三爸肚子里的东西呈喷泉从口腔里伴着怪声响飞了出来。长娃三爸只到此时才相信了他丈人家是金子垭有名的邋塌户。此事传开后,腊八饭就又多了一个调侃的名称,更成了邻里之间互相打趣的材料。 我上初中时饭量特大,每天吃稀饭闲难得往厨房里跑去添,便用大水瓢来盛,最多时可吃两水瓢,水瓢的容量相当于现在城市人家那种比茶杯大不了多少的碗的十倍,可见我那时食肠之宽大,有时怕去学校迟了,因稀饭温度总是很高,所以一边转着圈喝手里这一水瓢稀饭,另一边还用一个重达三斤比水瓢容量稍少的海碗盛满稀饭,放进装满凉水的盆里进行快速冷却,就是在这一瓢瓢的稀饭中,童年和少年的滋味通通被我喝进了肠胃和大脑里,如今进了城,家乡的稀饭已离我远去了,但那喝稀饭的声音却不时萦绕在我的耳边。 新浪版权所有,严禁复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