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神论吃:说不尽的榴梿飘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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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life.sina.com.cn 2003年05月27日10:27 新浪生活 |
新浪网友:深圳文哥 天津人爱说:“借钱吃海货,不算不会过。”这也算是一种潇洒的人生态度。与之类似,新加坡人说:“当了沙丽与沙扬一起吃榴梿。”沙丽是马来人的裙子,沙扬是情人的意思。为了吃榴梿连衣服都不要了,比天津人更洒脱。 为什么是榴梿?不是山竹或者红毛丹、西梅、皇帝蕉这些好东西?世上的事,物极必反是普遍原理。你看臭豆腐那么臭,为什么爱吃的人津津有味?全在于其外在的“臭”上,与其内在的“香”构成了巨大的感官落差,反衬出后者的卓而不群。一口吃下去是甜的,这就缺少了曲径通幽的条件,一览无余,没有神秘感。这里的原理正如某人说的:“上来一下子就脱光了,没意思。” 榴梿是非常有意思的,看起来笨头笨脑的,比冬瓜还要难看些,布满了令人棘手的钉刺。有人看见别人睡懒觉,威胁要用一个榴梿来打人家的头,被吓者立马就起来了。看来在民居之中,这是一种暗藏杀机的水果。要是你看过陈果的《榴梿飘飘》就会同意,那个“马夫”就是被一个榴梿击中后脑,变得神神道道的。奇怪的是那个“金枕头”竟然与受伤者一同在地上闲置了那么久,而且还被伤者醒来后吃掉了。这绝对不真实,我不相信一个榴梿丢在地上会没人捡的。而且榴梿也不会“飘飘”,它只能飘香。 世上极品的东西往往是这样,你接受它要有一个过程,然后你如醉如痴。我刚来深圳那会儿,喜欢在国贸免税店那边蹓跶,还不算老,看爱个名牌。看完了音响看相机,看完西装看皮鞋,看完了咖啡看洋酒,最后我路过水果店,怎么有一股浓浓的臭味?进去打量了一番,全是进口的洋水果,色彩那个漂亮,看不出哪个有问题。下回去了,还有那味,我茫然了半天,目光才固定在一只正被打开的金枕榴梿上,算是认识了。 深圳的沃尔玛、山姆、家乐福这些大型超市,经常一堆堆地大卖榴梿,一个男生戴着塑料手套现场剥肉。不知什么时候,我突然习惯了那股浓浓的味道,竟然有了亲切感,越来越好闻。有一天,我终于买了第一只榴梿,用刀轻轻在裂开的缝里一撬就开了,里面有四个“室”,每个“室”有一条肉。那个榴梿还有点青,气味不太浓,果肉有点脆,用刀切得一条条的,放进嘴里,先是淡淡的臭,然后是一点点甜,再下来是微微的糯,最后是浅浅的醉。这个过程大概持续了十五秒,我的第一口榴梿,闭着眼睛,面带难色,有个旁观者紧盯着,看我的反应。 就象动画片里那样,忽然“叮”的一声,脑袋上出现光环。我睁开眼睛,精神亢奋,体验到了一个新世界。 某人说,榴梿的成熟有不同的层次和度数,什么样的人,在什么时候,才可以吃什么层次的榴梿。高明高明,甚是甚是。某人说什么中庸之道,以为有一个成熟的最佳时刻,那是她不行了。榴梿是马来西亚和婆罗洲的特产,每年成熟二次,成熟期是三个月。南洋有“采槟榔”,但无“采榴梿”,原因有二,传统上要等它自然坠地,摔得裂开几个缝,用手一扯即开,肉是黄色的,如凝固的冰激淋,如膏如脂,气味醉人。这叫“黄肉干包”,极品。另一个原因略带神秘,据说榴梿是一种小气的水果,如果它还没到青春期你就骚扰它,硬把它采了,它干脆就不发育了,以不成熟来报复你。这事我相信,榴梿确实会报复人,我单位的二傻子,是从南洋归来的侨胞,头上有个疤,就是小时候朝榴梿树上钉钉子,18年后他结婚那天有一个榴梿正砸在他老人家头上。 现代化的工业生产和出口运输,却不听这个邪,青青的榴梿就采了,然后用灯光照它,用氨气薰它,所以商场里的新到榴梿多是青的,象某人那样抱回家放着,等待一个佳期就不行了,吃不到上品。你得自己找,总有一些是接近成熟的,裂开嘴的八成就是坠地摔成那样的,皮要发黄,刺多而密,鼓得包越多越好,每个包里有一条肉。味道要浓,和人一样,越成熟越有味。剥开后要小心翼翼地,不可性急,那团肉成熟得一掐就出水,一弹就破皮。放进嘴里,哦,浓得化不开,大香大臭,结合得妙到颠毫。糯到极致,膄到顶点,最后是深深的沉醉感。 一粒好的榴梿,味道真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伟。千变万化之后,唇齿间是余音绕梁。 吃榴梿和吃柚子、西瓜一样,不兴吃独食,人多才好,那份满足要大家共享。最好不要有剩,任你怎么密封,放在冰箱里就沾惹了所有食物。那种气味不是所有人都爱的,没吃过榴梿的人会有看法。我们单位里的那个二傻子,就只能躲在厕所里吃榴梿,他媳妇一闻到就晕。 在飞机场卖榴梿的人最缺德,明知飞机上不让带,还向那些菜鸟们推销,还那么贵。最后人家上不了机一生气扔垃圾筒里了,他再拿回来卖。呵,又想起《榴梿飘飘》了,从香港往哈尔滨邮寄一个榴梿,先不说邮局收不收,路上一个月竟然没坏也是奇迹。 榴梿有许多副产品,榴梿糕、榴梿糖、榴梿干等等,一律是只有榴梿的气味而无榴梿的口感,聊胜于无而已。不过榴梿可以入菜,生榴梿粒伴脆皮大肠、榴梿炒饭、榴梿乌鸡汤等等,在家就可以尝试。榴梿是上火的,与山竹同食最佳,但记得食后不可饮酒。 从对榴梿的品味,应该可以判断一个吃客的真假。深圳小熊同志,自称是一个老吃客,但我向他极力推荐榴梿时,竟露出了恐惧的神情,到现在我都忘不了,有这样的老吃客吗,你们说? 新浪版权所有,严禁复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