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离别了七年的故乡(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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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life.sina.com.cn 2003年05月15日10:32 新浪生活 |
新浪网友:hps35欢迎 网友投稿 现在正是雨季,河面宽而且水深流急,等到旱季水浅时,透过河水可以清晰地看到水中的游鱼和河底的卵石。这清澈的河水也流淌着我们童年的快乐和幸福,村中的小学离河不远,放学后一群男孩就到河中打水仗、比水中憋气、比狗泡,老师怕出问题会经常来抓,见到男老师来了大家拿起衣服书包便跑,要是女老师过来我们就谁也不会上来,感到光屁股不好意思见女性,其实站在水里时河上也能看得清清楚楚,久而久之女老师也就不再来抓了。 暮色欲浓鸡鸭归巢的时候,水田里那些叱牛犁田、弓腰插秧的乡亲们开始走上田埂,我也把牛赶回了牛圈。挂在牛圈外墙上的一些锄头、柴刀等旧农具中有一只没把还已经生锈的铁渔叉,说是渔叉,可又不是在江河中用的那种,只能用来捕捉生活在水田里的泥鳅、黄鳝、沙鳅等小鱼的。渔叉共有五齿,象并拢的五个手指,左右各两齿端头分别向外折弯。晚上打着手电或是用一根竹竿挑着油灯,沿着田埂细细搜寻,田里的鱼鳅在夜间是不动的,发现后把叉对准了往下一插,再拔出来后泥鳅、黄鳝就被夹在了叉齿间。往常农闲时几乎家家拭叉、户户出动,闪烁的灯光混在萤火虫群之中,飘浮不定,宛如九天繁星散落于山间。乡民间响呼大应,互传着各自的收获和东家、西家的新鲜事儿。偶尔也有人滑倒在田里,跑了泥鳅还洗个泥澡,只能自认倒霉。 我找了一根木棍做叉把,接好渔叉再用铁钉固定牢,在晚饭后背着渔篓,把手电用细绳系好挂在脖子上,走在窄窄的田埂上仔细寻找。五月之初还没有萤火虫,田野里蛙声“咕咕”,此起彼伏,鸣奏着田间夜曲,空荡荡的山谷中一盏孤灯十分显眼,不时招来高声的喝问。由于近年来已经很少有人叉鱼,水田里泥鳅、黄鳝很多,我越叉越有兴致,不觉间装满了半篓。村民都有早睡早起的习惯,特别是农忙时更是如此,晚饭后收拾好家务就上床,次日则闻鸡而起凌晨便下地了。不到十点,从各家窗户透出来的点点灯光相继熄灭,是该收叉的时候了。其实叉鱼是不在于吃的,妙的是捕捉过程中那种不断发现和收获的兴奋,把鱼分送乡邻时那份赐予他人的满足,这个夜晚是快乐的。 临走前登一次鸡公山,已经成了我的习惯。鸡公山高在300米左右,是附近几座山中最高的,而与东南面四、五公里外的那条山脉相比,就仅仅是一个小土堆了。沿着竹林后面的一条小道可以走到山顶,山脚是成片的茶园和桔园,今年的第二荐茶叶都长出四五叶了,由于乡亲们正忙着插秧,还没来得及采摘,柑桔树也结满了圆圆的青果。半山腰是一片油茶树林,油茶和油菜是这里两种主要的油料作物。爬过一段杉、松、枫、樟等树种的混合林带后,再往上就没有高大的植物了。近几年可能很少有人上到山顶来,杂草已遮住了山道,鲜红的杜鹃和玉白色的荆棘花混杂在山栗、山芦草中东一棵西一丛地开着。顶上是一片碎裂的土黄色山石,没有草木,只余下采山人去年留下的一堆堆山栗皮和棘桃刺。 此时环顾四周,山峦起伏,草木青翠,新旧房屋遮蔽在树枝竹叶之中;山间的水田象鱼鳞一般梯列,新插的禾苗从高处还看不出来,静静的水田、水塘在阳光下明亮如镜,把座座青山围成镜海中的仙岛。又见有负重的货车在绕山的弯道上爬不上坡时,长鸣喇叭,便打破了这山间的宁静,附近的乡亲自动聚集起来,喊着号子手推肩扛把车送过坡顶。只登此山,终究望不尽熟悉的村道。就是这么小渺的山村,见不到沙尘暴,听不到喧嚣。她落后,我还时常的眷念。她贫穷,却是养育我的土地。她还有愚昧,却将永远是我心中的圣地。 新浪版权所有,严禁复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