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山节布柳河畔的三月三(二)_新浪生活

拜山节布柳河畔的三月三(二)

http://life.sina.com.cn 2003年05月14日11:05 新浪生活

新浪网友：师嫣　欢迎网友投稿　　我们仍乘昨夜那辆小面的走山路返回东拉屯。一路上，陆续发现不少山坡上聚集着人群，还飘着白花花的东东。当车驶到上游布柳河的路边，哦，近处的荒山野岭上有不少壮族老乡，他们穿着新衣服，一些孩子甚至身着己难得一见的民族服装，还缀着刺绣的花边。人们似乎在埋锅做饭，跳跃着的火苗带起淡蓝色的炊姻绕在人群中。这是干吗呢? 　　“三月三，拜山节啊”，“飞猫”对我们说。　　呵呵，拜山节！我此时才第一次听说。拜山两字用得多好啊！从河边的公路上仰头望上去，青幽幽的大山沉稳地舒展着那巨大的脊梁，直接蓝天。在山腰上有不少坟堆，飘飞着白色纸花的魂幡。人群似在这些坟堆间的平地上，像度假一样野餐呢。　　“飞猫”说，这一群全是同姓同村的一族人，壮族的“三月三”乃是从正午开始上山拜山拜祖。我立刻明白了，敢情就是咱们的“清明节”啊。与“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人行人欲断魂”不同的是，在艳阳高照的山坡上，壮族乡亲们却没有那种悲悲戚戚，一种恬静，或者欢乐，远远地就能使人感受到。“一年全村难得这样欢聚一次啊！” 　　车行至东拉屯漂流的峡口，河里传来欢笑声。我跳下车绕过竹丛一看，东拉屯来了不少人，十多架竹筏拉着鱼网，搅出一河的浪花。男孩子们赤裸着跳进碧绿的水中，扑动着赶鱼。老人们拉起的鱼网上，鱼儿还在挣扎着……，人声鼎沸的布柳河上，我都看呆了。　　到我想起拍摄去掏相机，捕鱼巳接近尾声。一大筐大大小小的鱼已抬上河岸。几个小伙子用桶汲水，挑着抬着往村后密林中的小路上山而去。　　喊过两乘小筏，赶紧过渡回村上山去。村后的林中小路又陡又滑，摔了两跤才爬上山坡，当我走出树林一看，哇，全村人都来了！　　五六口大铁锅早巳架起，女人们捡来林中的枯枝点起熊熊大火。男人们在杀鸡——那几十只鸡，没人分派，都是从自个儿家里捉上山来的。远处的阳光下，有老人带着孩子在往坟头挂魂幡，一群大嫂聚在浓阴里，从背篓中理出一簇簇纸花来。而那些下河弄鱼的小伙子呢?却爬上大树上苔痕斑斑的巨石上，呜呜地吹起了竹笛。　　眼前的这一切，使我又兴奋也茫然。我和夫子想拍下这场景，而游动散乱的人群实在叫人难以聚焦。饿坏了的台湾佬早就瞅准了那筐中的鱼。他用树枝穿起两条大个儿的，手忙脚乱在伸到火中去烤，还指着手表，一声声叫着我去帮忙。我只好胡乱拍了几张，就掺和着去加柴烤鱼了。　　说实话，我也俄了。此时已下午三点了。烤鱼的香味使我又想起在新疆博斯腾湖畔吃的烤鱼来。但是，我更浓的兴趣是听一首山野里原汁原味的山歌对唱。我喜欢那种谐趣生动、质补自然的民间小调和一问一答。这些年来，听多了崇尚自我的强节奏倾诉和老歌翻唱，走到这布柳河边，还会有人唱首山歌来敬亲人吗?还能听到青山的高亢回响吗?为此，我不拍也罢，我希望我们不致打搅乡亲们拜山，而期待着一曲心底的歌儿飘出来。　　而大树下的笛声孤独地飞落进人群中，没有人唱歌。　　大伙儿都在忙，锅下的火焰里除了烤鱼，还在烧腊肉，肉香和着烤鱼的焦香升腾起来。我无意识地翻动着那沉甸甸的鱼，心里仍在期待着。　　“不能再烤了，快拿出来”台湾佬对我叫起来，我才看见巳烤熟的鱼肉在开始掉进火堆中，赶紧拿开，大嫂递过盐来。撒下盐粒，用手撕着送中嘴里. 　　柴火烤的鱼，很嫩很鲜。但里面却是生的。我捡着熟的部分吃掉三分之二，己不觉得再饿。而乡亲们没人吃，才开始烧鸡呢！饭则还没做。看来，我们是吃不上这三月三的聚餐了！我们早就定好了下午四点返乐业的车。司机在河边等着呢！　　饭吃不上了，而山歌呢?我问“飞猫”，他没回答。　　东拉屯被芭蕉竹林遮盖在布柳河边，是一个甚至不在路边的无名小村落。壮族人家是什么时候定居在这大山深处，村子里的乡亲也不得而知。但是，什么时候起这山歌没了，也没人在意。当然歌声还是有的，那是由于“村村通”的实施，架在山坡上的白色天锅，给东拉屯的简陋木屋中送去的。电视里的歌声，在唱着今天和昨天的生活，唱着现在和未来的时代。　　在怀念什么呢?仅是山歌，还是别的什么?我不知道。当2003年来临的时候，我曾收到“徘”写来的几封长信。他选择了诸如“黔西北”之类的非热点地区邀我同行，而我当时却意在元阳。他是对的！我突然明白了。如果说，恒古以来的大自然，在人迹罕至的险远地带还有着青山绿水的遗存让我们陶醉，那么，时代的推进，却以磅礴之势在荡涤一切角落。在生活中的人文风情不经意地消失了什么，人们还没察觉，一切都巳无踪无影地成为了过去。即使在布柳河边上，追寻也成为可望而不可及的事儿。　　然而只要希望还在，也许还来得及。既然这布柳河边还有“三月三”的拜山节，既然有的山里还有一些村子在用歌声舞蹈迎接游客，那么，在更大更深的山里，也许还留下了什么。应和青山的对唱不会消失，只要我们还在走着，它就在前方，也在心里。　　车沿着清清的布柳河归去。三月三的斜阳正在无声地落下去。　　远方，是层层叠叠望不到头的青山。　　我们继续向远方走去。　　拜山节布柳河畔的三月三(一) 　　新浪版权所有，严禁复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