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心之旅夜走清澈的布柳河_新浪生活

惊心之旅夜走清澈的布柳河

http://life.sina.com.cn 2003年05月09日10:35 新浪生活

新浪网友：师嫣　欢迎网友投稿　　“继续上路？”，我问阿紫。　　“明儿就是三月三啊，不赶过去怎么能看对歌？”阿紫回答说。　　我不再做声，拎起沉重的行囊，一头钻进那柳州五菱小面包车中去。　　此刻已是下午五时，小车轻轻地启动了，头一扭，又扎进那青幽幽地大山里。　　说实话，一路行来，我和夫子两人已相当疲倦。从阳朔乘汽车到桂林，再从桂林乘火车往南宁。次日凌晨接着再乘火车赶往百色。因错过开往乐业的长途班车，只能赶往凌云过夜。今天上午又从那里乘班车走了4个多小时的山路，下车不久就被阿紫和酒杯一行拖进乐业的莲花洞。算起来，我们已在路上不间断地奔波三天了！　　但是，为了这个蛊惑人心的“三月三”，我们还得走。　　西斜的阳光不再灼人，只是暖暖地穿过林间，接引着一车人继续西行。从乐业到与天峨县接壤的布柳河边，只有两座大山阻隔，路程约60多公里。走吧，走吧，布柳河才是我们此次南行的终点。到了终点而不再向前，我们可得轻松一下了。何况，那是一条在大山峡谷中游人罕至的清清小河。它的清澈，它的幽深，它两岸未作任何修饰的壮、瑶小村落，乃至那终日不绝的瞅啾鸟鸣，都已经被阿紫和酒杯搜寻新词来着力描述过了。　　车上一行六人，除了我俩，还有一个从凌云县城收容来的台湾“自驾车”旅行者，他那辆山地车和一顶唬人的紫红头盔，巳经锁在了乐业民族宾馆的二楼。桂西北那险峻而带几份诡异的山路，使他已弃车不敢独行。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布柳河边长大的向导，是乐业“飞猫”(当地的一个业余旅游探险组织)的候补成员，我们今夜就住宿他家。　　原本我们是奔着乐业天坑而来的。乐业县城，就座落在这些孕育天坑、溶洞的石灰岩大山的山凹中。跟南宁、百色四月就巳经36度的高温比较，它是凉爽宜人的。车驶出县城就� 仙剑橇顾杏执狭撕狻� 　　汽车开始了没完没了的上山。车窗外，是一片单调的浓绿。位于桂西北的丛山峻岭中，乐业的山是一种巳丧失了秀气的大山。跟凌云的山形截然不同。凌云的群山除了可称为凶险，还有几分森森的巫气。当汽车刚抬头钻进山里，犬牙参差的山石，洞口挂着巨大石钟乳的溶洞，乃至装了一潭绿水的小天坑就一下子扑过来，让人倒抽一口凉气。火柴盒大小的瑶家农舍，不仅铺在山脚下那从石缝中刨出的窄田边，还挂在陡峭的山壁上。“凌云山水美如画”几个大字，就书写在山沟那边的石壁上……面对这幅“画”，我以为，它非出自“八大山人”莫属。它不是雄奇，也不仅仅是险峻，而是相当怪诞让人无端地生出恐惧。除了朱耷，有谁能抹下这鬼斧神工的几笔来？　　而乐业的山，除了大，还是大。除了山腹中藏掖着数不清的神奇溶洞和天坑，大到了看上去没有让人震撼的特点。小面包车哼哼唧唧爬行在这样的大山里，有气没力地像只小甲虫。　　只可惜，这只小甲虫挺到下山时，就变了模样。那路面开始出现坑坑洼洼，接着又一段接一段的成了搓衣板。小车吱吱呀呀地颠簸起来，摇晃得像漂进狂风恶浪中的小舟。工程卡车扬起黄尘，轰隆隆地追了过去。司机一边小心翼翼地避让着，一边嘀咕，若是七点前不赶过前面的控制口，那就要等到半夜十二点后才能通过了。　　挨到太阳已落山，这车才驶下第一座山。下山一看，原来山谷里的路已变成一个大工地，路巳没有路模样，只有望不到边的红土堆。时而汽车四轮悬空地跳起来，时而又冲下45度坡度的大土堆。后座的夫子头碰上车顶，而台湾佬却开始哼起来。前面两台大挖掘机挖掉半座小山包，眼看已无路可走，只好停下来。一问，才知这路就是为赶今年“十一”大假，开通去布柳河的旅游公路，才全线连夜赶工开挖的。　　咋办，只能等啊，直等到暮色完全遮盖了山谷，那挖掘机才弄出一条三米宽的土巷来放行车辆。人是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车则跟在后面放空驶过。过了这一段，工地已移向山那边。上车后从老路又开始爬第二座大山，这时天已全黑了。车灯划破黑暗，照亮的仍是一条坑坑洼洼的路。越往上，路边的树影越浓密，大树一团团黑乎乎地挡住了视野。一恍惚间，好像又到了西藏的山野间。但是，前两年我在西藏驱车行走了一个月，也没遭遇如此糟糕的长路。刚才台湾佬还在埋怨阿紫，这会也不再做声了。静静的山林中，只听到小面的喘着粗气，在没完没了地爬山。　　不知开了多长时间，感觉是巳经在蹦跳着下山了。车窗外没有一丝光亮，伸手不见五指。我怀疑方圆几十里的大山里，只有这一束射光，在照亮着灰白色的方寸之地。　　什么时候下山到了河边，颠晕的头脑中巳无法判断，但已听到水响，车灯晃过河边的竹丛，四周却愈加黑暗。在一座桥边，又见到“布柳河漂流码头”的牌子一晃而过，但这车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它在那“候补飞猫”的指引下，继续摇晃着开向前去。　　好容易在前方看到一两星灯光，但车仍不停，驶过这荒村野岭，又扎进漆黑里。我们中没有人知道它摇向何方，人已差不多麻木了。　　车又开了很久，连它停下来我都没察觉。窗外传来一声唿哨，又冒出一个人影。他招呼着:“到了，到了，下车吧”，哦，原来他是那“飞猫”的兄长，是来接我们进村的。　　司机似乎跟他很熟，他告诉我，此人是布柳河上第一流的放排人。而我背起行囊，一脚跨下车来，却两眼一抹黑地在路边发呆。　　到了？到哪儿了呢？　　我所能见到的是，昏暗灯光下一个长满荆棘和荒草的陡岸，除此之外，仍是一团漆黑，没有一星灯光。还没等我醒过神来，“飞猫”已经招呼着我往下走。我只好一步步往下蹭，石块和泥土往下滚落着。头灯照亮的只是脚下的水洼和荒草。我看不到更远，也不知他要带我去何方。此时已临近子夜，我突然生出一种面临绝境的感觉。　　在长期的驴行途中，我不止一次走过夜路。在张家界金鞭溪中，也曾两次半夜还在谷中摸索赶路。但我从不发怵，因为我知道前行的目的，知道那里将有什么在等待着我。而在这乐业大山的深夜里，我却不知所向何方。　　胡思乱想中，我看见前方有一平坦的黑色地界，赶紧两步上前，却又发现有一竹排放在上面。定睛一看，原来已到了河边！那水像墨水一样黑沉沉的，纹波不兴的平板一块。我喘着气站定，看来是要过渡了。两点灯光从上方缓缓移来，夫子他们也下来了。　　死活都得过河，我就第一个渡吧。一脚踏上竹排，立刻晃动着要跌下水去，“飞猫”手忙脚乱地扶住我，让我蹲下来。啊，这竹排才四根楠竹啊？我有些慌，试着一蹲，还是不稳。沉重的大包压在背上，重心太高。但眼看竹排缝里进了水，这包中的两台相机和镜头又使我不能放它下来！我一咬牙，单膝跪下，双手趴在竹排上，紧抓着扎绳。“飞猫”见我已停当，一撑篙，竹排晃晃悠悠漂进墨水中去。　　膝下一片冰凉，裤管是早就湿了。我极力控制着背上的大包别摇，一摇，就会把我弄下这墨水中去。我不见“飞猫”掌灯，那筏激起一阵水响，一忽儿功夫到了对岸，连爬带滚窜上岸，站在竹丛上来收拢那几缕惊魂。　　竹排过去了，又一星灯光漂过来。哈哈，夫子也趴着呢！一来一往四个回合，巳渐渐心闲气定的我，瞅着台湾佬和司机一个个同行趴着过了布柳河！　　夜里走上坡路，显然要轻松得多。上了河岸坡，再弯过重重篱芭围着的小路，终于看见了灯火。墨玉村东拉屯的小屋，同样黑黑地挤成一团，狗吠巳响成一片。七弯八拐，“飞猫”把我们从村中小巷中带进一间堂屋，正墙照壁上十多个牌位还香烟燎烧。呵呵，托诸位的福，到了，总算到了，终于平安到了。　　主人早已在那从观音到灶王爷及祖宗的牌位下，摆了一张大桌。米酒，鱼和腊肉摆了一桌，压惊晚宴哦！　　喝吗？喝吧！　　可我还真不该喝，当我一睡下，好像又背着大包在走，在那墨水一般的水面上，走了一夜！　　新浪版权所有，严禁复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