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江片断：云在青天水在瓶_新浪生活

丽江片断：云在青天水在瓶

http://life.sina.com.cn 2003年05月06日10:33 新浪生活

新浪网友：1974年的逃亡　欢迎网友投稿　　站在黑龙潭旁远远打量。　　八十年代初，香港无线的《霍元甲》在国内电视台热播，我们这一代是吆喝着“迷踪拳”，在马路上翩翩倒倒挥舞着独臂老人的刀法长大的，小城家里的彩色挂历，米雪(还是赵雅芝？杨盼盼？)的倩影身后，就是以黑龙潭、得月楼和玉龙雪山为背景的，那是我第一次知道丽江的存在，挂历上的图片和少年时候的记忆投影下来，只是这水中并没有倒影玉龙雪山。“帮我们拍张照片好吗”，学生模样的眼镜和女友站在一起，把沉甸甸的老式相机递给我“要拍下水里的倒影啊……”他表情严肃的叮嘱，我笑，哪里来的什么倒影。　　往右，标识指示“东巴文化博物馆”，沿坡而上，在“博物馆”里草草看了看陈列并出售的东巴木牌画和神轴画，失望的出门来。东巴馆后边有条上象山的路，走几步就看到一个警示牌“进入林区，请不少于四人同行。勿携带火种入内”，好比在景阳冈上听到一声恶虎的咆哮，对着牌子就呆了——林区里有猛兽伤人吗？那么，还要不要不上去？正踌躇着，一个老人一手提着蓝布蒙的鸟笼，大步流星的往山路上走。那段著名的小资手册“游览丽江古城必做的十件事”里，有一条是“和一个清晨遛鸟的老人搭话”，我完全忘记了手册提示的内容，只想打听一下警示牌上写的“不少于四人同行”是什么意思。“老先生上山去吗？我可以和你一路吧”“可以，你从哪里来？四川？”或许是丽江四川游客太多的缘故，老人一下就说准了“恩。为什么上象山要四个人一起呢？有动物吗？”“不多，就是獾啊什么的。动物不可怕，人可怕。”“动物不主动攻击人，人会主动攻击小动物”我自作聪明的注解，老人说“这里还是多几个人上去的好”他环顾了一下象山稀稀拉拉新植的松和柏林，嶙峋的乱石和草丛“林子里有时会藏着吸白粉的，曾经攻击过单身的游人。”此话一出，不由汗下，“老先生每天都要上山去吗？”“当然了，我们当地人进来不要门票。不过我再走几步就要从另一条路出公园了，年轻人你自己当心。” 　　现在我是一个人。石头的阶梯在盘旋的山路上蜿蜒，上上下下都被树林遮掩起来，黑龙潭边游人的嬉笑说话、导游喇叭里的解说声顺风清晰的吹进耳来，仿佛已经是另一个世界——热闹的尘世里的声音，象山的山顶看不到头，只有半山亭怯生生的露出一个角。不是一个人在山里慢慢爬行，不是听说了吸白粉的传闻，就不能体会最细微的“风吹草动”有多么惊心动魄，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不是因为石阶太陡，2400基数的海拔在不断增高，不是呼吸不畅，是有些害怕。靠着一块山石停下来，胆怯的打量四周，半山腰的山石、杂草和树林太容易藏身了，象山尾部的树林里躺着的石，象不象有人不怀好意的趴在那里，退下去还是得走这条路，上去呢，老人说“到了上边，看到人多，又不象游客，你就自己走远一点。”硬着头皮往上爬……有个叫和帅的纳西籍成都汉子，小时侯在丽江念书，童年有两个最好的朋友——王刚和蒋老二，和帅回成都念初中后，王刚和蒋老二惦记着他，给他写信，和帅文化程度不高，每次写信只写得了三指宽，此后就渐渐断了音讯。今年春天回丽江探亲，童年的两个朋友都死了，王刚因吸白粉过量而死，蒋老二开出租被吸白粉的打劫捅死，毒品的阴影在这个安宁的小城隐约出没，50元/克的价格使许多人铤而走险。这是真的。　　快到半山亭的时候，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是一对老夫妇，看肤色就不是当地人，细听口音，却是酒城泸州的，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老汉笑我“你个年轻人还爬得气紧啊，呵呵”我老实告诉他是被吓的，老汉满不在乎，“我们身上又没有带钱”，然而，我却带了所有的家当。胆气粗了，爬山就有劲，在半山亭休息了一分钟。一路不停的走，石阶两边已经开阔，往西就能看到层层密布的古城，现在的阶梯只容人有向上走的勇气，而无往下看的胆色，距离山顶的电视信号塔越来越近，终于上了山，象山顶上是块平整的高地，一条小径在丛生的杂木中伸向远处，我是站在象的身上，那象头，还得下一个坡继续攀爬。有个当地的中年人，贴头皮的短发、精瘦，盘着腿在小径旁作瑜珈功，看上去颇怪异，我停下来等泸州的老夫妇上来，问他们要不要继续去象头的山顶亭，老汉喘着气说“去！”山顶的亭子是两层，二楼可以尽情的观看周围的风景，我又快了老夫妇几步，二楼上站着两个北方口音的年轻人，一个南亚老外。今天早晨，玉龙雪山的雪峰上没有一丝蒸腾的云雾，皑皑的白雪里雪山的峰群格外清秀，文笔峰麓下的生碧海是阳光下安静的蓝，拉市海在文笔峰背后露出一个角，新城周围的池塘、村落，新城的街道、建筑纤毫必现，一览无遗。云在青天，把巨大黑色的云影投在群山之上——这个位置只是看不到古城。止不住想抽烟，山顶亭里写着无数到此一游的句子“北京中央美术学院XX级留念”、“XX，我爱你”、“我爱的人多了去了，写谁好？”，我忍住了想把L名字留在这里的冲动。　　下象山是另一条舒缓坦荡的路，心情放松极了，跑着下山，听小姑娘在唱“跑马溜溜的山上，一朵溜溜的云哟”是几个四川的学生。象山脚下有当地人推着三轮车装载泉水，在一个小池旁站了一会，看纳西人把清水盛进壶里、桶里，“你们打回家饮用吗？”“对的”“那么洗衣服和冲厕所也用这里的水？”“家里有自来水啊。这个水好，清，我们沏茶喝的。你尝尝，有甜味”“这水有寒气，你们喝习惯了，我喝恐怕会闹肚子。”“没关系的，不是雪水，是泉水，可以喝。”我用池旁的铝瓢斟起一些泉水喝，真和瓶子里的纯净水味道不一样，口感顺畅，细微的清甜，索性把瓶子里的纯净水倒了干净，把瓶子放进池塘中去“错了，瓶口向上，朝着泉水的方向”纳西老者提醒着。象山下边的玉泉，蹲下来贴进水面仔细的看，水上涌出无数层层的涟漪，阳光下发着亮，真可以一直这么呆看下去——在五凤楼、龙神祠、得月楼匆匆的逛了一圈，都是敷衍旅游团的地方，黑龙潭水和玉泉，为五孔桥一桥之隔，便有些浑浊，尤其是里边肥大的游鱼，因为不清爽，十分不喜。得月楼郭沫若的蓝底白字的楹联提写得颇飘逸“龙潭倒影十三峰，潜龙在天，飞龙在地；玉水纵横半里许，墨玉为体，苍玉为神。” 　　回到四方客栈，同伴还坐在床头作每日起床前必行的发呆功课。“来口玉泉水吧，挺甜的，比纯净水好喝”“不要，有什么好喝的”——他一直仇恨黑龙潭，因为那里是个“公园”，“公园我去得多了，到了丽江还上公园有什么意思”，这是他的理由。我把背包扔在床上，换上拖鞋，坐客栈屋檐下，边磕瓜子边看院子里的花花草草，今天，又可以理由充足的在酒吧泡上一个下午了。　　新浪版权所有，严禁复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