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转山路 夕阳星光无限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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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life.sina.com.cn 2003年04月28日10:24 新浪生活 |
新浪网友:问文0938欢迎 网友投稿 那一天,我们在夕阳的光里经过神山。那是西藏独有的夕阳,自西方天际射出万丈金光,染红了整个巴噶草原。后来去扎达的路上,我们在刚底斯山脉的另一个大草原上行进,一样是夕阳时分,除了远处喜马拉雅山脉的雪峰依然圣洁,天地间所有的一切都笼罩于西天洒下的金光里,连草原上的车辙也隐藏于光晕不见。我们在这一片无边的红色里驰骋,惊奇,惊叹,直至绚烂隐退,天际最后一抹诡异的蓝消失,夜色合,风四起,寒意来袭,才突然感到人的渺小,孤独和苍白无力。 巴噶草原的黄昏,我们在光里朝着西方行驶,夕阳下散落着四五群藏羚羊。它果真就是青藏高原的精灵,长长的羚角,健美的体态,轻盈的步伐,令人心驰神往。这是一个奇妙的黄昏,我们从圣湖到神山,又有高原的精灵相伴,一时感动得有些承受不住。而后当晚霞的最后一抹红还留在遥远的山颠,车在草原上爆了胎,困于两条古老的山脉之间时,我们也没有一丝慌乱。四周渐渐暗下来,星光闪烁的天幕包合了整个大地。旷野里一片寂静,连风也无声。黑暗中似乎可以闻得到古老的气息。 三个小时后我们继续上路,车窗外朗月高照,星光无限。可最终我们还是迷失了。荒野里努力寻找着车辙辨别方向,无奈似乎被一种神秘的力量引导,我们的车绕来绕去都只是在原点打转。大家终于放弃了抗争,缩着身子坐在车里静待天明。司机疲惫地趴在方向盘上,我失神地盯着远处青灰的天空。终于看见微亮的车灯在远方闪烁,我推醒司机,眼泪却倾盆作雨。夜里摸索了几个小时,其实那条去狮泉河的路,就在我们身侧不远。 此刻我仍旧吃力地在雪坡上攀爬,抬头看,山顶已经在望,神山也在我身侧不远,只是暂时不得见。我似乎总喘不过气来,歇歇走走,脚也沉重得难以挪动。向导伸手托住我,背后也有藏民在推,我回头勉强笑着道谢,意识却渐有些模糊,脑袋里也一片混沌,隐约听得山顶有风怒吼。 我几乎是被拽着上了山顶,整个人疲惫不堪。风从天那边呼啸而来,吹得眼前巨大的经幡上的风马旗啪啪作响。我机械地拖着步子跟着藏民顺时针地转,听他们一边大声念经一边用力向空中抛洒经书的五彩纸片。又一次行走在飞舞的写满经文的纸片里,心里仍旧默念六字真言,思想却是一片空白。和同伴坐在风中,看经幡旁飘动的转经人的宽大藏袍,看眼前晃动的神情严肃的这些脸,沧桑的,年轻的,稚气的。生命多象是旋转的陀螺呵!不同的只是,在这里,挥杆的是佛,而终其一生旋转的个个都心甘情愿。站在了和神山最接近的地方,以为灵魂终于可以和佛面对,跟着缓缓的人流地下了山,才惊觉,山顶那一刻,手足无措的自己竟没有朝神山的方向看一眼。 下山的路最初的一段融雪化冰,极陡险。我有些犹豫,向导抓住我的手,示意我跟他下。只是几步,却已足够我胆寒。向导是土生土长的藏民,虽然对道路极熟,却也不免要滑几下。我不敢想象如果我真的失脚跌下深谷,他又如何能抓得住……于是坚决要自己走。一路屏着气小心翼翼地寻找可以支撑脚的地方,一步一趋,竟也平安下来了。 海拔逐步下降,体力也恢复了许多。只是四个人两个水壶的弊端已经显现:我们早已没水并且口渴难耐了。林和俊走进没有人踏过的雪地,捧起一把放在嘴边尝,连连点头,又招呼我和溶进去。口渴让我们管不了太多,抓起雪便往嘴里送。冰冰凉凉的果真象是甘露,不禁又多吃了几口。旁边驻足的藏民和向导连连阻止,说吃多了肚子会痛。我们这才不舍的站起身走出来。 想想最艰苦的旅程已在身后,又有了雪的滋润,我一下子精神备增,竟一路欢呼着冲下缓坡,完全不在乎海拔5000多米的高度。回望同伴,林迈着长腿已经下来,俊夹着拐杖一步一颠,只有溶还老老实实一步一步走。 下了陡峭的乱石堆,告别卓马拉山,进入岗仁波齐东面的河谷。河水自雪山深处流出,在河床上形成几条宽窄不一的小河,河面上结了一层厚厚的冰,转山的人就只好踩着冰在河谷里穿行。踩的人多了,冰也变得水塌塌的,听得下面的流水潺潺而过,每每至前,总要犹豫一会,才提心吊胆地迈出脚。 却看转山的藏民,无论男女老幼,一个个健步如飞。提一口气,决定跟身旁的藏族少女比比脚力,起初倒还能并行,十几分钟后,就只有看着她的背影原地喘气的份了。不一会,林也迈着长腿超过我,身影渐渐消失在山那边。又一个小时,我的视野内只有自己一人时,我才意识到他带走了水壶,而我面前还有近20公里的转山路。 新浪版权所有,严禁复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