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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哥食话:井冈山的野味风情

http://life.sina.com.cn 2003年04月25日10:59 新浪生活

  新浪网友:深圳文哥

  井冈山市(茨坪)是一个远离尘嚣的小镇,四面被罗霄山脉环抱着,又拥抱着一涨挹翠湖,山青水秀,有一种遗世而独立的风度。

  我到山上第二天,就开始为寻找一只公鸡而奔波。广东女人坐月子一定要吃猪脚姜,江西女人就一定要吃公鸡,只有吃了大公鸡才会发奶,据说。经过向太太征寻,决定还是按本地的规矩办。

  本来不是什么难事吧?没想到,寻遍整个茨坪,没有。菜市场挺大的,但只有母鸡卖,本地人平常不吃公鸡,因为相信公鸡是“发”的,所以一出世就阉掉,于是市场上充斥的是这种“太监鸡“。卖鸡的说偶尔有只公鸡,半年都卖不出去。乡下种田的老俵可能有,是留做种鸡的。

  唉,鸡到用时方恨少呵。我不禁感慨。

  找了一部车专门去乡下捉鸡。车在盘山路上行驶的时候,看见一只黑乎乎的庞然大物“忽“地一下从前方横穿过去,利索地爬上陡峭的山崖,不见了。野牛?我有点吃惊。司机笑了,是地道的家牛,只不过是在山上放养的,一年到头都不用管,只有用得着的时候才找回家。本地客家人管这个叫“放野牛“。曾有外地人跑到这里打猎,打倒了好几头,还大呼小叫地炫耀武功。

  到了介绍好的人家,进门还客气地端上脸盆请我们洗手,又摆上小茶点,很有礼节。司机介绍说,这是客家人的规矩,好客。屋里的摆设也有点特色,征得主人同意参观了一下。司机又说,客家人最讲究卫生,他们挑水从不吃屁股后那一桶。

  我随口问,是不是土鸡?主人大笑,洋鸡跑到这里也会变成土鸡,土鸡都快变成野鸡了。正高兴,主人家的小孩子跑回来说,鸡公跑到山里去了,捉不到。

  只好亲自动手了,为了嗷嗷待哺的犬子,我沿着鸡公逃走的方向追去。远远地看到一只鸡在半山腰览食,悄悄摸过去,那家伙精灵得很,总是差几步的时候大叫着向更高的地方跑了。

  累得气喘吁吁,羊肠小路分外难行,脑海里闪过十一狼、橙子等人的雄姿。天色阴暗,只好下山。忽然看见不远处有一个摇摇欲坠的古亭子,走过去一看,亭中有一石碑,上写:大明栈道,某某年立。原来不小心走在了古代的驿道上,不由庄严起来。

  一只漂亮的小牛犊悠闲地趴在亭子边的小路上,嘴里还在嚼着一把青草。大概没想到这里会有人闯进来,不及躲避,慢慢地爬起来钻到石碑后面,害羞似地窥我。

  怀古一番之后劳而无获地回到家,太太说,不是自称

美食家吗?想不出办法啦?我说,只要听我的,不吃公鸡照样可以下奶。决心抛弃江西人的传统,按山东人的传统来吧,早上煮小米桂园红枣粥,中午是当归红枣焖蹄膀,晚上是黄花菜鲤鱼汤煮面,宵夜是酒酿煮蛋。

  每天早晨,安排好太太和宝宝之后,我会拿着一个饭碗出门吃米粉。井冈山的米粉很好吃,属于很简单很耐吃的那类东西,比如油条,小笼包,凉面之类。江西的米粉不出名,南昌的炒粉还可以,汤粉就没有人提了。原因是不象广东,桂林,湖南甚至贵州那样善于治汤。吉安的汤粉就象北方的炝锅面,九江,赣州确实也乏善可陈。

  以前我和太太都爱吃工会旁边小店的米粉,简称为“工会粉“,有时在深圳还想它。这家店的一对小夫妻都是十分精明的样子,很会说话。这里的粉1元5角一碗,粉上放一小撮肉沫,一勺自制的酱(还要保密),几棵小菜,洒点镇江醋,又香又辣。有时中午忙起来,这碗粉能让我撑到下午。

  有天我带小侄女去,她一边吃一边说,瓜子粉更好吃。我还没搞清“瓜子粉”是什么,老板娘忽然说,那家粉有毒,肉是用老鼠肉做的!一付很不屑的样子。吃完走出来,我问小侄女“瓜子粉”是什么?回答是瓜子姐姐卖的粉。

  第二天早上和小侄女专门去吃瓜子粉。一家更小的店,客人不多,“瓜子”是一个老老实实的乡下姑娘。一碗粉端上来,比工会粉多一倍,除了肉沫,还有酸菜,榨菜,然后捧着一个瓶子站在一边问,我自己炒的虾米酱你们要吗?来一勺子吧。好香!粉不软不硬,酸菜很脆。我故意说,工会那边的粉比你的好吃。瓜子赶紧说,他们做得好,我刚开业做得不行,还想改进。

  从此,只吃“瓜子粉”。

  吃过粉,我就去菜市场买菜。菜市场很大,有不少大排档,还有熟食卤菜店。98年我初上井冈山,曾请同行的朋友在一个大排档吃过饭,10个人吃了80元。山上曾有一家“煌上煌“分店,我和太太经常买鸭掌吃,这次来已经不见了。菜市场有家温州卤菜店,鸭掌也很不错,尤其是其酱有风味,常作小菜下酒。

  现在有不少小冬笋上市,三四元一斤,我几乎每天都买点。还有一种野生的小弥猴桃,清甜无比。有专门卖狗的,大多是三四斤重的小狗伢子,可爱的紧,叫人不忍心吃。平均每天菜钱不会超过5元,一元钱可以买一斤蘑菇或一斤扁豆加一把小韭菜。

  宝宝越来越乖了,白天睡足了,晚上不哭不闹。出生时又长又尖的小脑袋已经恢复正常,五官清秀,小美男子一个。晚上娘儿俩准备睡了,我可以出门放松一下。有时就提了菜去熟悉的大排档,把冬笋来炒老腊肉,韭菜鲜

木耳炒肉丝,一碗老冬酒,收费10元。

  有时会有意外的收获。老板会让我看比手掌还大的河蚌,从田里捉来的小青蛙,或是老乡手工制作的豆杆--一种树枝状的豆制品。河蚌按元贝的做法,蒜茸蒸;青蛙用辣椒豆豉来炒;豆杆要先用油炸一下,再用蒜苗肉丝爆炒。一杯红米酒,一碗红米饭,在那些吃着野味的游客中自得其乐。

  看到上好的五花腊肉我一定要来一点,老板娘说,常这样吃可是要发胖哟。想来蔡澜的妙语:别人吃的是坏胆固醇,所以会胖;我吃的是好胆固醇,可以尽情吃。又及:一个人如果连吃都不敢,他还能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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