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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水依依南楚奇字 普美女书

http://life.sina.com.cn 2003年04月24日10:20 新浪生活

  新浪网友:师嫣原作欢迎 网友投稿

  从上江圩北行约一公里,公路边有一条小径,通向潇水边一座新建的吊桥。走过桥去,远远地能看见一座簇新的建筑,那就是位于普美村的女书博物馆。

  听说女书,还是临行前从驴友(作者指爱好旅游的朋友)“理想国”的跟帖上读到的。由于看上去古文字学是那么枯燥,我往往是敬而远之。此番往岭南采风,并不以此为兴趣点。但从江永南下阳朔之前,还有点时间去走走。不料一走,倒走出点兴趣来。

  我们到达那座建筑前,大门还是紧锁着。县里的小蒋是普美村人,忙找人去叫来村长,开门让我们走进这空空的院落。

  原来,小院是中央“精神文明办”拨款新修的。目前只有一间陈列展室和一间女书教室开放。那以“撇”形笔划为主,形似天书的书法条幅,实际上在我们住的瑶家饭店墙上就挂着。而在这展室中,我得以窥见这种独特文字的一些渊源。

  女书,是自古流传于江永一带乡村妇女中的文字符号,在当今仍在使用的古文字中,它不似东巴文字那样的象形古拙,而以表声而不是表意记录着当地土话。其产生的原因及年代众说纷纭,但无疑有着相当久远的历史。在当地妇女的生活中,用它来读唱娱乐、记事记史、诉说身世、互致信件、祭祀祈祷,是一种乡村民俗中的交流工具。由于它的全部字符只有不到两千字,用于组成表意文句的同声字符不少,解读并非易事。因而它的使用、传播只局限在一个极为窄小的地域内。这种被专家称为“南楚奇字”的女性文字,自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公之于世以来,已逐步被人认识到,这是目前人类所发现的唯一一种女性文字。据称它对于文字学、语言学、妇女学乃至历史、考古、人类及民族等学科,具有特殊的意义和研究价值。

  在那展馆中读到的这些,并没有减轻我的疑惑。我被一个问题反复纠缠着,女性文字?为什么呢?为什么这一方水土的女人们,会去创造和使用它呢?没有人回答这个问题,即使专家们也未见有令人折服的高论。若说存在就是合理,那么,在这都庞岭下,有什么女人独特的存在呢?!

  其实,普美村最醒目的存在,还是那条清清的潇水。

  在我看来,潇水同样是一条谜一样的河流。江永的原野是平坦的,没有所谓分水岭横亘其间。珠江水系南下的谢沐河和长江水系北上的潇水,竟在这一坦平阳中各自婉诞而去。都庞岭以不同的集雨区域,在分配着漓湘之水。令人惊奇的是潇水。它从高山之阳的迎风坡流下,划过原野,又重新回到山脚。高耸的都庞岭及南岭山脉,居然都没有将其阻隔。它只顾缓缓地在大山夹缝里寻找出路,一路逶迤地弯过重重青山奔到岭北,在永州汇入发自灵渠的湘江。这是一种怎样的韧性执着啊。

  而普美村的这一段潇水,则是江永境内最美的一段。如果说千家峒的潇水还像一段小溪,流到这里,就巳经发育成一条真正的河流。河里巳开始出现瘦瘦的乌蓬小舟,河岸边出现了弯月形的石阶码头。古老的栓缆石桩甚至雕龙刻风……河边的古树更大高大葱笼,巨大的树冠不仅遮盖了小半条河面,而且也掩着潇水边零零散散的村落。

  我们去普美村,并没有走那座吊桥,而是从上江圩镇南头的另一座桥跨到西岸。这是一个晴朗的下午,夕阳正以一种柔和的暖调,映照着河边的普美村。

  村子沿河岸一线排出,分散而不拥挤。仍是上甘棠那样风格的徽派民居,把挑檐伸进河边的岸柳树梢。春忙时节人们下地还未归来,村子里静静的。只有一些悠闲散步的鸡和猪仔,在陪着老人和孩子们。河里的小舟也静静地泊在浓荫下,不见渔人。走过人字木架搭成的小桥,在桥上我避让着担满青菜回家的农妇……

  走在乡间的小路上,又一个疑惑从心中升起。潇水是一条芬芳的河吗?这一路浓郁的幽香又来自何处呢?

  过了小桥,再走过竹林,一片桔林出现了。哦,岭南的三月,正是桔花开放的时候。那挥之不散的馨香就来自这片桔林。江永县是一个几乎没有任何现代工业的小县,它盛产的香柚乃是支撑县经济发展的主要产业。在潇水两岸,有成片的香柚林延伸了十多公里,而普美村,还只是农家自种的小果园而已。

  夕阳下的潇水波光粼粼,水牛卧在波光中一动不动。而我却放下背包,收起相机。我巳经拍得够多了,伙伴们己走得很远很远了。在如此清新芬芳的春风里,在被夕阳染成橙红色的绿野中,我为什么不,不一个人静静地享受一刻难得的时光呢?我慢慢地走在田野里,心里突然想唱点什么,但最终还是没能唱出声来。因为那潇水也静静地流淌着,闪动着一首无声的歌。

  普美村的女书,其实倒真不用去谈什么学术。它对于我,能不能说,它也就是生长于斯的一颗郁青的古柳,一片馨香的桔林,一丛竹,一朵花?抑或是这一湾夕阳下无须男儿去解读的潇水呢?!

  在离开普美村的时候,我们找到村长,让村里的妇女用女书为我们写下几个字。写什么呢?岭南?春色?潇水?在一个黑黑的厅房内,两位大嫂搬来一方竹几,依依呀呀合计了半天,俯在小桌上写出一行天书来。

  一问,那是八个大字,“旅行快乐,一路平安”,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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