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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尚主义:镇江河蚌狮子头

http://life.sina.com.cn 2003年03月13日10:28 新浪生活

  新浪网友:深圳文哥

  沪宁线上,镇江显得有些陈旧了。用一个字来形容就是灰,整个城市灰扑扑的。

  其实我个人并不喜欢所谓的“现代化”,比如深圳的某些街道建筑,太工业化了,美也是嚣张的,没有一点温情。苏杭的青瓦白墙,石板里弄我是喜欢的,不过又听说住在里面的人并不舒服,但至少让游人看了养眼。

  在镇江的第一个夜晚,我乘4路车穿过长长的简陋的街巷,感觉这城市在外观来看停留在时代的后面,我恍惚在重温自己二十岁时在济南街头游荡的无聊夜晚。

  每到一个城市,我习惯于直奔想要住宿的区域找住处,几乎没有失败过。这次在镇江不行了,可能是五一的缘故吧,我拉着箱子在闹市区大市口转了一个遍,大小旅馆全部满客。晚上9点多我只好赶回火车站,在一个招待所住下。镇江的物价不高,我住的一个没有

卫生间的单人房,只要28元。

  火车站广场上有一家“大娘饺子”,这是一家遍布江南的连锁店,连上海南京路上都有,饺子有60多个品种,几乎所有能当饺子馅的东西都包括了,到价格从1.5元一两到十几元一两,可谓物美价廉。我点了两种素馅饺子,一碗鸡鸭血汤。饺子不错,质量与份量都基本上让我满意。鸡鸭血汤太清淡了点,比小摊上的好看,只是没有“镬气”,这也是连锁店的通病,标准化做好了就没了个性。

  第二天一早就赶去大市口吃早餐。镇江人很好,招待所的阿姨热情介绍我吃一种“锅盖面”,据说又是乾隆这个家伙吃过的。我一看,大铁锅里煮着面条,上面漂着一个小锅盖,不知什么意思。那锅盖也不算干净,应该不会增加面条的味道,只怕给添些微生物什么的。还有一种“跳面”,后来在另一个地方也见到了,面很硬,一个男人屁股坐在竹杠上一跳一跳地擀,应该是给牙口好的人准备的。又叫小刀面,因为切面的刀子不大。

  镇江的小吃,主要是小笼包、烧麦和白汤大面,有一种“甘露酥”,据说跟刘备招亲一事有关,但一直没找到,直到快要走的时候才偶然在一家桃酥店发现,现在想不起模样了,只记得当时的感受是:“嗨,就这么个玩意儿呵。”大市口那家

美食街,清晨时分吃客很少,各个档口里掌勺的都是漂亮的少妇。小笼包我试了一下,很一般。又要一碗饱鸭血粉丝汤,看起来很不错,红油里煮着的油豆腐,还有不少黄豆芽,最后专门浇一勺卤汤,但是比起夫子庙来就是不行。

  这家店里还有一种用火锅来煮着吃的面,有一个专门的名字,记不清了。厨师给做好底子,倒进一个小锅仔里,连同一个小煤气灶一同端上来,也不贵,但我没有尝试,一直后悔。少妇们服务很体贴,比小姐要懂事,有问必答。卖小笼的就告诉我,要想吃真正的小笼,得去宴春楼才行。我问比你的要好吗?她很干脆地回答:“那还用说?”

  乾隆给镇江的题词是:“穷山恶水,泼妇刁民。”镇江有三山,金山、焦山和北固山。金山就是《白蛇传》中“水漫金山”的那个金山,法海的金山寺就在那里,还有一个七层高的慈寿塔。从地势上看,水如果淹过了金山寺,镇江全城定成泽国,可见白娘娘也是个“哪管洪水滔天”的人。不对,她本来就不是人。法海没有错,人和蛇不能结婚,不能因为蛇能变成美女就不坚持真理,就媚俗。在全国各地的名胜中不少是寺庙,基本上都一样,金粉下面是泥胎,把乞讨神圣化和制度化。还有各种名目的塔,只不过是用来满足俯瞰的欲望,远远看一眼罢了。见高就上,那是猴子。

  焦山本来叫樵山,即樵夫的山,后来有个姓焦的大官住在这里,就改名焦山,此事恶俗。焦山与无锡的鼋头渚有相似之处,都是进门后乘轮渡上岛,不过鼋头渚的岛子小,主体在岸上,而焦山正相反。焦山位于长江中,一下船就看见正在大兴土木,象是修一个山门或牌坊之类的东西。往里走,却看见56个民族在五星照耀下的卡通造型,差点让我犯了胃病。

  中午回到大市口东,直奔宴春楼。宴春楼是镇江的老字号,以蟹黄汤包闻名。店面很大,四层楼,几乎全是大台子,幸好人不多。小姐端上来一杯绿茶,抱歉地说早茶已经没有了。现在内地上档次的饭店都搞广东早茶,此为时尚也。

  点了一个加二的蟹粉汤包,一碗白汤大面,一个河蚌蟹粉狮子头,冷菜车推过来,又要一块水晶肴肉、一盘白油文蛤。

  肴肉是镇江的名产,实际上是加了硝的猪蹄。所谓水晶,是指表面晶莹如玉,而皮下的肉却艳如桃李,口感很爽,比四川的捆蹄略胜一筹。文蛤应该是长江中的一种贝类,袁枚和倪赞对其相当推崇,这种东西有一元硬币那么大,味道不是很特殊,口感有一点韧。我要的是白油拌的,用红油拌一定更好。

  凉菜吃得差不多了,汤包和白汤大面一前一后上来了,我向领班讨一只吸管,她告诉我说宴春楼从来不用吸管,那样容易烫伤喉咙。我觉得有理,同时发现用吸管吃汤包确有哗众之嫌。轻轻咬开一个小口,立即闻到了蟹的浓香,小口啜着灌汤,一点遗憾慢慢泛上来:不够甜,不够咸,油又似乎大了一点。不过这可能是口味问题。白汤大面是宴春楼的另一个特色,相当于山东菜中的奶汤,用猪筒骨吊的,极鲜极浓。

  最后来的是河蚌狮子头了,一只小煲仔,底店铺着细细的苋菜,上面是一只狮子头,周围堆砌着酱红色的河蚌肉。狮子头我吃过许多处了,今天宴春楼实在数得上第一,不松不紧,不糟不硬,滋味烧得进,底下的苋菜都入得味。那河蚌被切成一块块的,肚子里还有籽,咬起来先是糯,然后是沙,上品。

  这一餐,只花去30几元。心满意足地在大市口溜达,在市场附近发现一个小吃街,吃是吃不下了,随便看看吧。有几个大排档,小黑板上密密麻麻地写着菜名,全是二三块钱的小炒,师傅的手艺还真不差,以这样的价格吃这样的午餐是幸福的。还有烙烧饼的,炸糍粑的,烤

海棠糕的。有一个卖“北京盘丝饼”的姑娘,在三轮车上现做现卖,这东西是济南明湖饭店的招牌作,我吃过该店二级厨师做的,真不如她做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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