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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行记:细节如此清晰

http://life.sina.com.cn 2003年03月05日12:24 新浪生活

  新浪网友:萝卜11欢迎 网友投稿

  上海碎片

  火车在中午时分停靠,城市的阳光无比灿烂,就像出站口淘气脸上的笑容,风子迅速接过我的大包,二十几个小时长途奔袭的倦意一扫而空。大巴上,陌生的建筑和招牌在视线里闪过,三个人一直不停地说话。去体博会的地铁中,疲倦的酒杯居然靠着扶手的钢管睡着了,让我和老爷窃笑不已。展场,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找到那双属于老爷的被借来展览的巨大登山鞋,三个人笑得像看到心爱玩具的孩子。

  熙来攘往的闹市,那一直牵着我的阿紫的手,微凉的温度至今停留在皮肤上。

  只轻轻说了一句腰有点痛,便得到了阿紫和移动手法或熟练或生疏的按摩。这样的享受,任何大师都无法给予。

  新天地,绕来绕去的小巷子,无数的霓虹闪烁,动听的笑声和流转的眼波。衡山路,时光倒流,double芝华士,科罗娜淡淡的柠檬味道,酒吧中央巨大的百合花束,墙上古旧的图片,温柔而伤感的眼神。

  国庆节那晚,热烈的气氛弥漫了整个包房,每一张笑脸都异常亲切。大闸蟹的味道因为浸了风子的关心而格外美妙。看无香喝水似地喝着种类和颜色各异的酒,不由自主地心生羡慕。

  钱柜某包房,阿紫无香不输原唱的歌声,沙漠悠扬得让人惊叹的口哨,老爷动作夸张的舞蹈。喝了很多的酒,有人开始落泪,为了即将来临的分别。揽我肩膀的那只手,温暖有力。

  夜色中,我们穿过灯火,走过五颜六色的霓虹,空气一片清凉,深呼吸,整个肺中,立刻充满那些叫做关爱的温馨气体,然后沉醉。

  浦东机场,安检通道,知道他们在后面看着我,却没有回头,不是不愿意,是不敢。

  很长一段时间以来,背着包走的大都是人烟稀少的地方,最初告诉身边朋友这次要去上海时,立刻很必然地跌落了无数眼镜。

  他们不知道,这一次旅行,诱惑我的不是风景,而是这些和我同样喜欢上路的朋友。虽然彼此都是第一次见面,却像相识经年的老友。

  飞扬的友情

  上海到宁波,四个小时的车程。电脑里至今还存着我在大巴上睡着时沙漠偷拍的照片,一个人出门时,从来不会在车上睡着,这次或许是因为有他们在,所以如此放松。

  车子进入宁波城区,到处都是整齐干净的街道,花红草绿,清新的感觉就像我在车上第一次吃的那些极其新鲜菱角。

  马不停蹄地赶往镇海,因为沙漠的家在那里。不宽的街道,不多的行人,给人异常洁净的感受。

  咸蟹是那顿晚餐的主题,从沙漠带去上海的几只咸蟹开始,风子、老爷和酒杯就念念不忘了。尽管他们几个贪婪地要了一份又一份,我却始终不敢尝试。沙漠点了很多宁波风味的海鲜,充分显示了东海海产的丰富,好吃得不忍停箸。

  沙漠和林子的体贴细心,从酒店以及晚餐的安排便能完全感受。林子还帮我洗了我换下的衣服,有种回到家的感觉。

  晚上,我们顺着寂静无人的马路去甬江边。老爷醉了,傻笑着坐在路边不肯起身,沙漠陪着他停下,其他人则继续前行。面对夜色中的甬江,几个人并排站立,江风清凉,寒意渐浓,却不想离去。第二天中午的气氛很特别,无香和风子要离去,而另外几个朋友则刚到。他们走的时候,林子泪眼滂沱,我也视线模糊,原本,我是个坚强的女子,这一次却无端地脆弱。

  镇海的菜市场真是让人大开眼界,沙漠带着我和酒杯穿行在一个又一个的摊档之间。无数的让人眼花缭乱的各色海鲜,虽然也来自沿海城市,我依然像初进大观园的刘姥姥一样。

  十个人的晚餐,沙漠独自轻松搞定,甚至拒绝了我帮忙洗菜的要求。他一个人在厨房忙碌,我坐在他的电脑前上网。闻着从厨房飘来的陌生的菜香敲键盘,真是陌生而奢侈的享受。这样的情形有点奇妙,因为这之前,我们谁也没想到过我竟然会在他的电脑上敲字。

  那天晚上,在镇海的某一套房子里,十几个人的笑声和着温暖的友情,在飘满杨梅酒醇香的空气中肆意飞扬。

  经过溪口

  原来打算直接到甘竹林,然而在宁波汽车站,售票员透过窗口抛出一句话:甘竹林车票早就卖完了。砰!美好的幻想被无情的现实击碎。

  离开售票窗口,林子就开始了焦急的电话咨询。然后,我们被电话那边的人指挥着,坐上了到溪口的车子。

  溪口给我最深的印象就是当地人的不友好。溪口汽车站,聚在一起的出租车司机看我们都背着大包,于是联合起来漫天要价,所有人的脸上都毫无善意。问路人怎么去我们要去的地方,居然都摇头说不知道。后来,总算有一个好心的车站工作人员给我们指了方向,然后又有一个不是溪口本地的出租司机把我们送到我们要去的地方,还帮忙打听去甘竹林的班车情况。

  尽管用极快的速度赶到上车地点,但因为之前时间耽误太多,还是错过了要坐的那唯一的一班车。站在尘土飞扬的路边,林子不停地拨着电话,表情严肃,我和酒杯无可奈何地看着她,爱莫能助。

  过了很久,林子收起电话,脸上的表情也松弛下来,问题终于解决。林子说,林场的朋友让我们坐去某地的车,他会来一个路口接我们。等待过路车的时候,三个人才开始了到溪口后就停止了的轻松谈笑。

  坐在破旧中巴的临时加坐上,途中看到有很多去蒋氏故居或其他景点参观的游客,带着统一的颜色鲜艳的帽子,被导游的小旗指挥着混乱地移动。

  车子开得不快,能够清晰地看到路边的古老建筑,以及建筑上的字。阳光下,它们和那些粗壮的大树一起,述说着历史的深重。

  中巴车的售票员很热心,用我们的电话问清楚了朋友该让我们下车的地方。她对着电话说我完全听不懂的方言,我看她,她回应我一个腼腆的笑。

  跟售票员说再见没多久,接我们的车子出现了。救星小卞笑容满面地从车里出来,三个人激动地跟他握手。

  住进小卞安排的林场招待所,时间已近下午五点。不远的一段距离,我们在路上折腾了差不多一整天。

  四明山的幸福生活(1)

  去四明山的那天早晨,给很多朋友发了短信:要进山了,手机会没信号,出山再联系。立刻有回复:什么山?答:四明山。又问:在哪儿?答:浙江,革命根据地,游击区。然后赶紧关机,怕被继续追问,因为我知道的就这么多。

  到了那里才发现被沙漠误导了,林场的手机信号很好,根本不是想象中的与世隔绝。

  林场招待所的房间很新很干净,宽敞的卫生间里居然有电热水器。除了水管里放出的水是黄的,其他都让我们非常满意。小卞说是因为在修管子所以水不好,又让我们放心,说饮用水都是从山泉挑过来的,很干净。

  放下行李在四周稍微转了一圈,环境和空气都好得无法形容。

  林场没有饭馆,晚饭是小卞带着我们在林场的食堂吃的。很丰盛,一大桌的菜,啤酒可乐随意取用,十几人坐在一块儿吃,热闹极了。至今念念不忘的是煮栗子,很大很甜,每顿饭都有,让我过足了瘾。吃了一次宁波很出名的臭冬瓜,不难吃,但很咸。

  晚饭后我们应小卞的邀请去林场的KTV小坐,喝了一杯天然泉水泡的清茶,心旷神怡。然后三个人出来四处晃悠,远离了人声,周围的黑暗很纯粹。身边山风寒意浓重,树影绰绰,酒杯的

鬼故事吓得林子朝着远处的光线狂奔。

  第二天一大早,小卞就在门外叫我们吃早饭,几个家伙不愿起床,自动放弃早餐。在山上的几天时间,根本不用操心吃饭的问题,一到时间小卞就会打电话叫我们去食堂。酒足饭饱之后就在树林里东游西荡,呼吸森林公园的绿色空气。神仙一般的日子。

  最幸福的事情还不是吃饭问题的解决,而是我们竟然还可以上网,意想不到的惊喜。跟小卞要了钥匙,三个人潜进林场办公楼的某一间办公室,趴在论坛上描述我们的幸福生活,嫉妒得那些没来的朋友嗷嗷大叫,三个人得意洋洋地狂笑。

  因为不舍得走,我们比预定的时间晚了一天下山。

  想想来时路上遇到的波折,许是应了好事多磨的道理。

  四明山的幸福生活(2)

  遇到林子朋友老麦的时候,刚吃过午饭的我们正无所事事的闲逛。他们五个人从镇海过来,计划在山里徒步和露营。聊了几句之后,决定和他们一道去鹧鸪岩和水帘洞。什么都没准备,去林场唯一的小卖部买了几瓶矿泉水就出发了。

  层峦迭嶂的四明山美不胜收。一路上,不同的风景变幻交替,眼睛几乎看不过来,忘了长时间徒步的疲倦。

  大片白色的芦花,在阳光下婀娜多姿,看不到尽头,恍若仙境;成片的五针松林,已经有淡淡的黄色了,可以闻到松树特有的清香味道,林子说,再过段时间,就会有金黄的松针铺满小路,那才漂亮呢;许许多多的红枫,树叶在风中摇曳,完全可以想象它们在未来的日子被秋色浸染的艳丽。

  路过6944的工事,只是在洞口看了一下,没有进去。

  上上下下地大概走了两三个小时,水帘洞出现在眼前。坐在一块巨大的石头上,隔着瀑布,对面就是当年游击队的临时指挥所。有大包帐篷防潮垫等物品堆放在里面,是另外一群朋友的露营装备。在这种地方露营,感觉一定很特别。

  晚饭是在林场的张姐家吃的,小卞也在。为了招待大家,张姐和她老公特意骑摩托车去镇上买了菜(林场买不到东西),忙碌了整个下午,做出了这一大桌的美味菜肴。大伙吃得非常开心,每个人都喝了很多酒。

  那杯香喷喷的新鲜桂花茶,清香沁入心脾。看我咳嗽得厉害,张姐还特意找了药让我吃。

  因为明天就要下山,林子的情绪低落,使劲地喝酒。后来她哭了,我也哭了。

  围坐在草坪上聊天,天上的星星真亮极了,所有人都认真地辨认

星座,还争执。潇竹用高山炉煮了茄汁牛肉,赞扬声一片。

  山里的夜风很冷,防潮垫上露水冰凉,带去的外套几乎无法抵挡,披了老麦的衣服仍觉寒意浓重。很晚才彼此告别,回到房间却辗转反侧。

  下山的那天凌晨,四明山下起了秋雨,淅淅沥沥的秋雨,一场秋雨一场凉的秋雨。

  落雨的温州

  我不是一个讨厌雨的人,只是偶尔会觉得它不合时宜,比如我刚到温州时天空飘着的那场雨。

  因为早晨和林子的分手,在大巴上我的情绪就很低落。下了车,看着乱糟糟的车站、阴雨绵绵的天气,突然就觉得非常疲倦非常沮丧。跟酒杯说:不走了,好吗?我不想走了,我们在温州住一天吧。

  我知道,酒杯其实是想赶到楠溪江的,那才是我们今天的目的地,而且时间才是中午。但是他却好脾气地听从了我莫名其妙的意见。

  酒杯跟一个漂亮的温州姑娘聊了许久才问清楚我们想去的地方该怎么走,我却又要求打车了,他毫不迟疑地招手拦了的士。

  出租车司机的态度很好,耐心地回答了我们提出的很多问题。

  放下大包出门,雨依旧下着,撑着伞走在温州陌生而洁净的街道,因为远离了乱糟糟的环境,情绪好了许多。我们决定去大吃一顿,我说:去吃火锅吧。酒杯满脸的笑:好啊好啊!

  走进一家很宽敞干净的火锅店,坐在二楼靠窗的位置,要了足够多的菜。我们吃菜、喝酒、看窗外的雨和街道上的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从饭馆出来,雨已经很小了,小到无需用伞。收到沙漠的短信,推荐了几种温州小吃。因为他的这条短信,酒杯深夜还拖着我去寻找敲鱼面,未果;第二天一大早又独自出门,总算让他心满意足。

  在温州市的某条步行街,酒杯的眼睛就盯着那些小吃店,趁我不注意去买了装在塑料碗里的鱼丸边走边吃,丝毫不注意形象。我也在一间老店买了矮人松糕,一路走着吃着。

  雨完全停了,雨后的温州空气清新,路边的花草湿漉漉地颜色鲜艳着,连建筑都生动起来。

  离开楠溪江,再一次回到温州,记得那天的阳光很灿烂。一样遇到好心的出租车司机,一样去吃了川菜,一样到麦当劳喝可乐吃冰激淋,一样在夜色中从网吧出来走回酒店……

  但是,现在想起,落雨的温州在记忆中似乎更深刻美丽一些。

  水清石幽苍坡村

  坐车前往苍坡村的时候,正午的太阳明晃晃的,带着墨镜也能感受到阳光的刺眼。

  远远地,就能望见寨子门口的荫凉处,坐了很多的老人。走近了,可以清晰地看到他们脸上满布岁月的风霜。见到我们,那些原本在聊天的、闭目养神的老人们,都冲我们和气地微笑着打招呼,更有热心的老者起身用手指引着我们前往参观的路线。

  谢绝了村口售票处导游的自荐,我们买票进了村子。

  去苍坡村之前,看过沙漠给我的资料,知道村落大门正对着笔架山的那条直直的街道,象征笔,就叫笔街;道路西侧的大池塘,称砚池;砚池边的空地上,有三个大条石,拉着酒杯走过去仔细看了,其中一个还有磨过的痕迹,它们一定是墨了;村子的其余地方,大约就该是纸了。这样的文房四宝的构想,诉说了古人怎样的生活理想啊。书上说,这是宋代文化的一大特征。

  我们在村子里没有目标地随意游走,怡然自得地穿梭于一个又一个古旧的民宅、亭榭、祠堂和庙宇之间,看漫长岁月在那些人性化的建筑上留下的痕迹,用想象重演曾经的那些或浪漫或凄婉的古老故事。

  身边不时有溪水欢快地曲曲折折地在小巷子流淌,非常清凉,悠闲地顺着水走,很自然地就心静了,不再觉得燥热。

  村子的院墙和寨墙,都是由石头垒砌的。形状、色泽、大小各异的石子儿,密密地重叠在一起,被阳光分成明暗两个部分,非常养眼。用手触摸阴影的部分,凉幽幽的感觉透过指尖传遍身体。就连脚下的路,也是卵石铺就的,走在上面,很舒服。

  除了我们,村子里似乎没有别的游人。整个村子都很安静,少见行人,只偶尔可以看到村妇在溪边洗衣服。

  走得累了,在望兄亭里坐下,听村里的老人给我们说故事,体验时空交错的恍惚情景。

  离开的时候,坐在三轮车上向后望,大片黄澄澄的稻田中,苍坡村石头垒成的古老寨墙,因为树们的遮掩,光影斑驳。

  清新秀丽

芙蓉

  芙蓉村是这次楠溪江之行的古村落中我最喜欢的,我们在村子里泡了一个下午。

  从东门进村,是一条宽宽的主街,叫如意街,很好听的名字。街道中段,就是芙蓉池了,远处的芙蓉峰就倒映其中。池中是玲珑精巧的芙蓉亭,形状就像一朵盛开的芙蓉花。

  池边,有妇人们在浣衣淘菜,一旁的孩子们则嘻笑打闹。芙蓉亭中坐了许多老人,轻声交谈着。

  一个可爱热心的工作人员,因为我一句无意的询问,便带我们走进有村落微缩模型的展室,详细地给我们讲解了许久的“七星八斗”村落布局。

  从他那儿知道,芙蓉村结构略呈正方形,坐西朝东,围以卵石砌成的寨墙,整个村子犹如一座小城堡。

  村子里,小巷纵横,巷道都铺着卵石,那些石头,已经被人们无数的脚步磨得圆滑,在阳光下闪着柔和的光。溪水沿寨墙、小巷轻轻浅浅地流动,堤坝、沟渠、寨墙全是石头砌成,被水浸得无比润泽。

  古井、水车、池塘,常常在某个不经意的小巷拐角处出现,带给我惊喜。还有鸭子,羽毛洁白的鸭子,懒懒地就谋杀了我们的许多胶卷。

  芙蓉花、鸡冠花、还有许多不知名的花,大片的进入视线,热闹而鲜艳。爱极了那些沉甸甸地挂在枝头橙黄色的柿子,椭圆形的,在绿色的树叶中明艳动人。

  石头砌成的院墙矮矮的,可以清楚看到院子里的树木花草。住宅墙壁大都是原木的,粗旷而随意。

  经过一户人家,女主人正在剥着新鲜柚子,我忍不住唾液的大量分泌,几句交谈之后,花五毛钱买了一个,便宜得偷笑。和酒杯在村子里边走边吃,这个北方孩子居然是第一次吃这种刚摘下来的新鲜柚子。

  芙蓉村很大,但我们几乎走遍了它的每一个角落。出来许多天了,我第一次对到此一游产生了巨大的兴趣,不断地让酒杯给我拍人像,害得他手忙脚乱。

  要出村门的时候,有点依依不舍,我看着酒杯:这就走了?真的要走了?!他说:那,就再呆一会儿吧。

  岩头啊岩头

  岩头是我们到南溪江中游古村落的第一站。

  从温州到岩头镇已经中午,太阳很大,我们在路边的一个小面包房里买了点面包随便吃了,当作午饭。身边一直有拉生意的三轮车夫不停地给我们介绍路线,不胜其烦。

  从苍坡回到岩头,在路边看到一家网吧,于是决定为了网吧住下来。这次楠溪江之行,我们的基本原则是走到哪儿算哪儿,没什么具体的计划。

  在宾馆放下行李,立刻去了芙蓉村。

  从芙蓉村再回到岩头,已是暮色浓重了。

  走过那棵古老的大樟树下的丽水桥,走进三百米长的石子铺路的丽水街。住在老街上的人家都燃起了炉子准备晚餐,有袅袅的炊烟飘着。街上似乎都是住户,少见店铺。不知道是天晚店铺已关门,还是它们原本就只是住家。

  在美人靠上小憩,晚风掠过丽水湖,也掠过我的皮肤,凉凉的。

  没来得及去认真看看这个楠溪江中游最大的古村落,天就彻底的黑了。

  离开幽静的村子,回到有灯火的岩头镇,我们开始了晚餐的寻找。在仅有的几条街道上转悠,居然找不到一家满意的吃饭地点,所有的饭馆都可疑地冷清着。

  倒是有很多的大排档,肉啊菜啊地摆在外面,看着却没什么食欲。不过大排档的吃饭环境比较有意思,每张桌子都放在一个小小的彩色的塑料棚里,灯光下,有点隐蔽的暧昧感觉。差一点就要进去感受一下了,最后还是因为不相信那厨师的手艺而放弃。

  绕啊转啊,转啊绕啊,晚饭让我们几乎心力交瘁。

  无可奈何地,我们坐在了路边一个卖猪脏粉的小摊上,因为那里看上去人气比较旺。饥寒交迫的情况下,热腾腾的猪脏粉于我简直就是极品美味。酒杯就比较郁闷了,这个酷爱吃肉的东北人,已经一整天没闻到肉味了。晚上从网吧出来,他思肉心切地去路边摊吃了几串烤肉,方才心满意足。

  第二天早晨,离开岩头之前,在一小饭馆吃早餐,我又要了米粉,酒杯则坚决地咬牙切齿地要了刀削面。

  徒步,徒步,吸引眼球无数

  为了这次徒步计划,我背着大包从深圳辗转广州、上海、宁波和温州多日,才终于到达楠溪江——我们的徒步地点。

  酒杯也如此。老爷说,酒杯和阿紫从浦东机场出来的时候,他实在忍耐不住,当众狂笑了一通,一个拖着拉杆箱穿着斯文长裙高跟鞋,一个却背着70升的大包穿排汗衣登山鞋,走在一起的情形极其地不协调和搞笑。

  看看其他同伴们小巧精致的行李,我和酒杯彼此同情地对视:其实不是我们的错,都是徒步惹的祸。

  还在温州的时候,我的50升和酒杯的70升大包就受到瞩目。旅馆服务生对着我们放在地下的大包翻来复去地研究了半天,说:原来是背包啊,还以为你们背的小孩呢。

  啊?!我差点晕倒!

  认真看看,套着防雨罩的背囊看上去的确有一点夸张。不过,也不至于夸张到如此地步啊。

  在楠溪江附近游荡的日子,身后的大包总是让当地人诧异不已,常常有人过来仔细审视,然后发问:原来这个是背包啊,那么大,都装了些什么啊,为什么带这么多衣服啊,有那么多东西装吗?我们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回答不同的人提出的同样问题。

  最夸张的一次是在岩坦,我们在路边等车去大若岩。等车的地方除了我们,还有其他搭车的人和卖水果的当地人。车子一直不来,包又很沉,于是把它们放到地上。

  起初,几个男人走过来看,还出手提了一下,发出感叹:真的重呢!接着,几个妇人走了过来,用手挤压我们的包,问我:全是衣服啊。我笑,然后点头,反正也解释不清楚。

  看过之后,她们离开我们一段距离,几个人聚在一起用当地话窃窃私语,还不时地看我们的包一眼,眼神里充满是好奇。

  车子来了,我们背包准备上车,酒杯走我后面,有两个妇人又冲过来使劲摁了摁他身上的大包,然后掩嘴笑着跑开,很是开心的样子。我们成了他们眼中少见的风景。

  唉,如果不是为了徒步,打死你我也不背大包。

  暮色楠溪江

  突然冒出要去江中漂流这个念头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过了。

  立刻坐了三轮车风风火火地赶到漂流点,详细地询问了售票处的工作人员,都说从这里漂到下一站大约需要一个多小时。担心回来时没有中巴了,只好不太情愿地放弃。

  或许知道让我就这样灰溜溜地回去,我绝对会极其郁闷。于是酒杯急忙提议下到江边顺着水走走,感激地冲着善解人意的他傻笑。

  楠溪江的水真是清透啊,波光粼粼中,江底鹅卵石的纹路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用手撩起微凉的江水,跳跃的水花在阳光下晶莹剔透。

  因为时间比较晚了,江边早已经没有其他游客的身影了,那个最迟收工的撑筏艄公,也在劝说我们漂流无效之后渐渐走远,只有两三个玩耍的孩子还在不远处的水中嬉笑打闹。

  很多漂流用的竹筏整齐地泊在岸边,连成紧密的长长的一排,随着江水的拍打轻轻摇摆。江两岸远远近近、浓浓淡淡的绿色,衬得整个世界越发幽静。

  我在岸边和竹筏之间开心地来回蹦蹦跳跳,酒杯则端着他的相机不停地“咔嚓”。后来两个人都觉得累了,便停下来,并排坐在江边的石堤上,任江风轻柔地拂过,身体的每一个毛孔都在尽力张开,呼吸这份湿润和纯净。

  不太确定那一刻发生的具体界限了,惊喜在瞬间产生。

  整个江面突然就变成金色的了,满眼都是浓墨重彩描绘出的金色涟漪。我们的身体,还有岸边如茵的草坪、摇晃的芦苇,也被染了一层薄薄的金色。远处,一粒咸蛋黄般的太阳摇摇欲坠地挂在对岸的山顶上。

  面对这样的情景,两个人都愣了,呆了一阵,才猛然惊醒似地拿出相机一阵狂拍。

  对着那片金色,我们很久都没有说话,就那样静静地站在江边,直到太阳彻底落下,直到金色消失殆尽,直到所有的山影变成黛青色。

  暮色中,没来由地觉得有一点忧伤。

  记得一个朋友曾对我说过,美丽有时候也是一种伤害,这次,我应是深刻体会了。

  破产的徒步计划

  去大若岩的主要目的原本是徒步。其实,按照出来之前的计划,到楠溪江也是为了徒步的。结果,预定的徒步路线被我用各种原因一一否定,改成了坐种类不同的车子到达目的地。

  到最后就剩大若岩这一段了。酒杯从书上看到大若岩有一条非常棒的徒步路线,他警告我说如果再不去走一走,我们这次的徒步计划就会因为我的贪图享受彻底泡汤了。我跟他保证说一定去走。

  刚开始从景区大门口往里走,我就知道了我会破坏预定的行程。

  太阳火辣辣地在头顶挂着,身上的大背包毫无道理的显得比平时沉重,最要命的是那些三轮车夫,因为游客寥寥无几,他们便执著地跟在我们的身后反复说:坐车进去吧,很远的,而且你们还带着那么重的行李,肯定走不到的。似乎一早就已预知我的不坚强。

  走到十二峰和石门台的岔路口,我终于还是提出了让酒杯哭笑不得的要求:我们坐三轮去石门台看看吧,就不去十二峰那边徒步了。他犹豫了一会儿,无可奈何地答应了。

  放下包,坐上三轮车,我松了一大口气。

  酒杯挖苦我:KAO,以前看你的游记,知道你一个人去了几次西藏,又去阿里转了山,还以为你是一牲口级的猛驴呢,结果,比我还腐败,害我白崇拜你了那么长时间!(类似的话老爷也说过)。

  我内心是无所谓的,反正都坐在三轮上了,让他批评一下也好,省得我太内疚。

  嘴上却强硬:有车坐都不坐,傻啊。情况不同,当然该区别对待。再说了,我这次不是身体状况不好嘛,你知道的,感冒一直没好!

  他没辙:就是看你咳嗽得厉害才顺着你的,不然,横!回去别告诉人我认识你,我会不好意思。

  我笑:好啊,最多我跟别人说你不认识我,但是我认识你,可以了吧?

  估计酒杯以后再也不会相信我的关于徒步啦、自虐啦之类的计划了。就算相信了,也绝对不会再和我一起走了。因为,我自己都觉得自己这次很过分,何况他!嘿嘿。

  九漈石门台

  在景点售票处存了大包,轻装上阵。不去徒步了,怎么也要爬到石门台的最高处吧,不然实在说不过去。

  算命似乎是这里的最大特色。在三轮车上的时候,车夫就一直游说我们去某某和某某处算命。他们在这里很出名的,好多人去找他们算命,很准的。他说。但我和酒杯都坚决的拒绝了他的“好意”。

  顺着山路朝石门台顶端走的时候,常能看到一些小亭子,里面总是会坐着两个人,身边放着写有看相、算命之类的牌子。而他们,则懒散地下着棋或玩着牌。看到我们,就招呼:算命吧,很准的。只需摇头笑笑,然后离开,他们也不会勉强。

  山其实不高,没有售票员说得那么夸张。一漈一漈地数着走,但是没有数到九,我们就到了被称作石门台的大石块处,并没花多少时间。

  感觉时间和体力都还充裕,决定继续上山。到了一个小亭子,有一卖小食品的农妇坐在里面,我们走过去坐下和她聊天。她的话挺多,大约是一直没人跟她说话的原因。

  她说今天还没有人上来呢,所以她的东西一点也没卖出去。接着,她拿过原本打算卖钱的煮番薯请我们吃:吃吧,反正也不会有人来买了。盛情之下,我和酒杯分吃了一块,味道不错。她告诉我们她是基督徒,他们村子里有一个教堂,她还说了教堂建起的年份,但我忘了。

  她甚至热情地要带我们去教堂看看,我们忙说自己去就好了。远远地看了一眼农妇家所在的山顶的小村子,下来跟她告别,然后下山。

  石门台给我的感觉是清幽非常,山路是沿着溪流走的,不时有瀑布从高处落下,砸出无数水珠,使空气中布满了温润的水分子。湿漉漉的岩石、清澈的溪水、郁郁葱葱的草木、偶尔还可见鲜艳的野花。

  取大包的时候,景区工作人员很吃惊:这么快就下来了,到顶了吗?到了,还去山顶的村子看了。他们说:看不出来,你们挺厉害的。看了一眼酒杯,我那个有点拽的笑容生生地给憋了回去。

  糖藕杭州

  因为长途奔袭的疲倦,直接从汽车站打车到了西湖边,又选择了住在湖边的宾馆。

  在杭州逗留的时间里,曾经流连黄昏的湖岸,在繁茂的法国梧桐和飘摇的垂柳下,呼吸空气中芬芳的青草味道,眺望远处湖面的烟雾迷蒙;也曾经在深夜漫步苏提,感受清凉如水的夜色,看柳树剪影一般随风舞动,沐浴月光洒落湖面的清辉……听过太多关于西湖让人失望的叙述,但真的见到,却觉得还不错啊,也挺美的。

  但更多的记忆,却是关于糖藕的。

  到的当晚,踩着夜色在不同的街道兜兜转转,无意中撞进了一个人头涌动的老店。一进门,酒杯就说:哈,有你喜欢的糖藕呢,你想要几份?从上海开始,我就常常在吃饭时念叨着糖藕,估计他们所有人都印象深刻了。

  杭州的糖藕可比在上海吃的好吃多了,糯糯的、甜甜的,我一个人吃光了整份的糖藕。

  离开的那天上午,在大巴站看站牌,一个可爱的大妈主动问我们要去哪里,好心地跟我们介绍到杭州应该去哪里玩。问她哪里有好吃的东西,她说了好几家店,详细到每一家的性价比,最后又告诉我湖滨路的一家老店糖藕很好吃。

  九佰碗老汤面馆的人真多,多到我们几乎想放弃。总算给我们等到位置,酒杯在拥挤的食客中艰难穿行,然后,我们的桌上又出现了糖藕。

  对于我如此酷爱糖藕,酒杯感到不理解,在我的极力推荐下,尝了一小块,勉强地说:还不错啦。我没跟他罗嗦,风卷残云地消灭了餐盘中所有的糖藕。

  站在老店旁边那个外卖糖藕的摊档边,我的眼睛粘在那些刚出笼的整条的糖藕上,不舍得走,被酒杯拖着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背着大包,握着刚买的几份杭州报纸,挂着跟出租司机讨来的香喷喷的白兰花,走在湖滨路,回味着刚刚吃过的糖藕的味道,几乎要改变行程留下来。

  坐在星巴客打发时光的时候,接了一个电话,终于还是不得不离开。

  一定要找时间,再去杭州吃糖藕。

  黑白乌镇

  下午四点过的乌镇西大街,店铺就开始关门了。狭窄冷清的街道上空,布满了杂乱的电线和塑料雨棚。行人很少,偶尔走动的几乎都是年迈的老人们。许多的石拱桥,横跨着京杭大运河。长满杂草、历史悠久的石桥下,是覆盖着厚厚水葫芦的河面。

  走入需要购票才能进入的乌镇东大街,一样的石板小巷,却是少了那边的杂乱残破。淡灰的暮色中,我们悄然无声地走过矛盾故居和林家铺子。傍晚的江南水乡街市,笼着一层轻柔的薄雾,石板铺就的街道凉意浓重。

  在不多的依然开着门的小店里转悠,看那些我从来就很喜欢的蓝印花布。

  找到一户民居住下,被叮嘱要说要有人问起,便答是主人家的亲戚,因为这样做是不被允许的。

  从主人家出来,天色已晚,所有的小巷都门户紧闭、空无一人。月光透过参差的屋檐洒落在小巷的石板上,光影斑驳中,世界格外冷清。小河边的长廊和房屋上挂了许多的灯笼,但是没有光,当地人说,要逢年过节才亮的。

  古戏台附近的街道还算热闹,我们在那里被一个开饭馆的妇人缠住,热情邀请我们去她的店里吃饭。笑着说暂时还不想吃,她却就此开始了贴身尾随,走到哪儿跟到哪儿,还不停地说话。一直处于跟踪与反跟踪之间,我们完全没办法安静地四处看看。

  不懂适可而止的她最终失去了赚钱的机会,酒杯对妇人的行为十分恼怒,故意当着那妇人的面,把我拉进了另一家饭馆。

  还好晚饭的红烧羊肉味道不错,让我们忘了之前的不快。

  回去的路上,走在寂寥悠长的小巷,仿佛走在小巷的陈年往事中。

  住处的房间外面有个小小的天台,上面挂满了浆洗过的尺寸不一蓝印花布,那些蓝色在月光下泛着异样艳丽的色彩。

  在天台停留了很久,直到睡意浓重。然后回房,在那张吱嘎做响的老床上酣然入梦。

  赶路西塘

  因为到达时间的差异,和乌镇相比,西塘是喧闹、明亮而且匆忙的。

  主要的街道上布满了一间接一间的店铺,卖着各色的旅游纪念品和当地特产,带着统一帽子的旅行团游客充斥其间,我们也在某一时刻迹混其中茫然走过。

  因为没吃午餐,饥肠辘辘中对卖食品的店铺格外关注。

  香味扑鼻的荷叶粉蒸肉、颜色诱人的巨大蹄膀、酒香浓郁的酒酿被我们一网打尽。热气腾腾的五芳斋大粽子和小小的一口粽也没放过,因为它们让我想起早前曾经短暂停留过的嘉兴。

  走过小巷、走过石桥,我们走进了烟雨长廊。长廊的一边是溪水,一边是老屋,微风吹过时,不由自主地就被江南水乡的独特韵味浸染,让人流连忘返。

  许多写生的孩子在小溪两边或站或坐,稚气的脸上都透着专注的神情。

  青砖黛瓦的老屋、幽深而弯曲的小巷子、小河上慢慢划过的乌篷船、浓墨淡彩的小桥流水、溪边的绿树红花、小巷中怡然自得地晒着太阳的老人……在他们的画板上生动妩媚着。

  在一条游客稀少的小街上,我被熏青豆的香味吸引。一个老阿婆在自己家小院的门口炮制着青豆,走过去问她价钱。因为语言的差异,我们连比带划地说了好久才明白彼此的意思。原来她的薰青豆是自家吃的,不卖。接着她却又慈爱的笑着让我随便吃,不要客气。

  嚼着美味的薰青豆告别好心的阿婆,我们去了石皮弄,还去了一些没有名字的弄堂。那些狭窄悠长的小巷子里空无一人,秋日的蓝天白云下,高高的屋顶上有长长的瓦楞草在随风摇摆,下午的阳光把阴影投在古老的墙壁上,世界在瞬间变得很静谧。

  或许是时间安排太紧的缘故,记忆中我们在西塘的所有时间都在不停地走路。

  因为全部的行程即将结束,离开西塘时格外觉得依依不舍。

  在嘉善火车站候车室,等待回上海的空闲中,跟酒杯说:我们找时间再来西塘吧,安排多点时间,约上他们几个,好好地住几天,我喜欢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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