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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5,我的西贡情结

http://life.sina.com.cn 2003年03月04日11:24 新浪生活

  新浪网友:莫言dontsayaword欢迎 网友投稿

  第一次的出国旅行我选择了父母的出生地越南和硝烟仍在弥漫的柬埔寨(红色高棉不肯在巴黎协定上签字)。为了将就我的计划,河内、西贡、金边、吴哥和香港、澳门,那其实成了我最奢侈的一次飞行。全程三家外航,光是境外的几段,就花了我大概一万多的机票钱。境内为了省钱,去广州,搭了联航(可不是UAL)的南苑到佛山的一段。空军的航空公司自是和民航不一般。安检的时候,钱包还要交给空军妹妹仔细地看,“你怎么带了这么多的钱?”我狂晕,还得小心地解释那些钱都是我自己的路上要用的盘缠。到了佛山,一个军用大解放光几光几开到面前,突然后面的大槽子慢慢升起,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后槽门一开,跨查,就把所有乘客的行李象运垃圾一样倒在我们面前。不过没什么抱怨的,便宜嘛,再说还得狂奔几十公里到白云赶越航那一周两次的航班。

  我的第一次国外旅行就从越航的TU-134开始的。

  (1)

  赶到

白云机场的时候,离起飞的时间还差1个半小时了,可本来约好的旅伴还没有出现。这个姐姐可太重要了,我在西贡的吃住可说好了都是由她在西贡有家不小公司的先生负责的,人家是看我是她太太的朋友,才义助我食宿的。这位姐姐家住香港,虽然讲不了普通话,可酷爱马列主义。据她自己说,和香港工委的几个负责意识形态的宣传部长们关系好得一蹋糊涂。我倒也相信那是真的,要不然也不会免试进了社科院成了马列专业的研究生。我是在北京和她认识的,那时我就跟她说我要把中国周边的这些小国挨个地走上一遍,边说边指着我挂在墙上的世界地图和她计划着,从新疆到红旗拉普口岸,穿过巴基斯坦,从拉合尔入境印度,在印度兜上一个大圈,不能只去新德里、孟买,马德拉斯,加尔各答,也不能光看泰姬陵、红堡,还得到印度的乡下访贫问苦,嘘寒问暖。再北上尼泊尔,除了加德满都,最好要登登雪山,最后经过樟木头回到拉萨…………难得的是,别人都说我意想天开,只有她说再过两年就可以跟我一起走一遍。后来再碰到她,我就说不如去近一点的,到她先生那里转一转。其实我说是拜拜我从未谋过面的爷爷奶奶的墓地,说实话我也是看好了吃住在那里可以不要钱:)。她本是不太愿意的,毕竟他们夫妻两个一年两头的在西贡和香港见面,可架不住我费力的游说,终于答应算看看她先生去了。我跟她通了无数次的传真才定下了行程。她放弃了从香港直接飞往西贡的计划,和我在白云汇合,一起乘越航飞往越南。

  现在她来不了,我还真的去不成了,因为我的护照也在她的手上。那时候,越南还没有对中国开放旅游,自然北京的大使馆也拿不到单纯的旅游签证,只好寄到香港托她去办。终于终于,在CHECKIN的柜台要关上的时候,才见她气喘嘘嘘地跑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第一次坐外航,越航的空姐给我留下的印象太深了。别家的空姐常用漂不漂亮或周不周到来衡量,可在我看来越航的空姐岂止是好看,应该用体贴和温柔来形容。越南女性的民族服装,就是那种丝质的长旗袍配长裤的“袄代”,穿在她们这些身材修长的女人身上,特别的飘逸和有味道,把她们的身材衬托得由不得你不心动。我悄声问一个在我看来最漂亮的空姐,可不可以和她一起照张像,她点点头,却让我等一会儿,原来她重新换了一套没有一点折痕的制服,把头重新盘好,还补了妆(真让我受宠若惊),才靠在我座位的扶手上,让和我同行的香港姐姐照了一张相。后来看过这张像片的很多朋友(不管男性女性)都两眼放着绿光或着金光…………嘿嘿。

  飞到西贡,我实在是又特权了一回。可能是好几班的飞机一起到了,我和她刚走到边检大厅,就被乱糟糟的人群弄的我是心烦意乱,不知道等待过关的队从哪儿排起。这时候,就看到有个穿着制服的边防警察拿着香港姐姐的名字的牌子,走到我们面前,我还不清楚怎么回事,就被直接带到了没有一个人的机组和外交人员通道,递上护照,做在那里的小警察,看都没看就盖上印章。递给我们的时候,还站起来行了一个军礼,我晕晕呼呼的还赶紧不好意思的还礼,姐姐笑着说,你当是给你行礼呢,我回头一看,可不吗,人家两眼一直注视着的是带我们出来的他们的长官。

  见到姐姐的先生黄生(跟着广东人的叫法),他正做在一辆崭新的奔驰车里面,带着白手套的司机帮我把行李安顿好,然后打开车门,手扶门框,把我让到了后座,那时候,这情节我只在电影里见过,我就在想,这哪儿是在自助游啊,分明是对我们“同志加兄弟”般的邻邦作国事访问嘛。车上我对黄生是大加吹捧,人家就笑了,在这儿啊就得摆这套谱,要不然怎么做生意啊。把上层建筑搞定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儿啊。后来在他自己的宾馆里见到过几次据说是西贡军区的头头们,才明白真是天下的乌鸦的基因大体相同,很难找出什么变异来。

  (2)

  我实在不喜欢叫什么胡志明市,听起来就没有一点诗意。就象Miss Saigon若是改成了Miss Ho Chi Minh City该是怎样的大煞风景。人到了西贡,整个人就活了起来——没有人能理解我的西贡情节。黄生好意地告诉我三餐他都已经布置好厨房,我到时候到大堂的餐厅里来,也不用点菜,他们自然会帮我都准备好的。我不好推却他的好意,就接受下来,不过几天下来我还是中午喜欢跑到外面去看看街景。满街的摩托车,刚到越南的时候,真真的吓了我一跳,尤其是黄昏时分,整条街都是轰鸣声,一水儿的本田,铃木,把整条大街挤得满满当当。过马路还真得考验你的勇气。我就在路中间被撞到过一次,还好,车太多,车速也就慢了很多,撞一下和在北京楼前被刚会骑车的小孩子碰上也没什么两样。我喜欢一个人跑到西贡河边,买上一个烤尤鱼,和那些一点也不认生的小南孩儿,用中文,英文或根本不知道什么语言的东西做着交流,晃晃荡荡地就是一个白天。或者跑到第五区的堤岸,这里是母亲出生的地方。沿着嘈杂的街道漫无目的地走下去,渴了就在街头买上一个椰青,冰凉的椰子水是最解渴的饮料。傍晚的时候,我钻进简陋的不能再简陋的路边店,叫上一杯最提神的越南咖啡,那种悠闲自在的感觉在北京真的感受不到。西贡的水果多啊,可我去的时候偏偏还不是榴梿上市的季节,那也可以手上粘粘的大口吃着菠箩蜜,眼睛不时地瞟一瞟街上翩翩走过的穿“袄代”越南小姐,嗯,口福眼福一起享受的日子在以后不太多见了:)。据说因为战争的原因,越南的女性比例远远大过男性,而且越南女孩子的娴淑就是远在美国的亚裔社区也是口碑出了名的。

  西贡的美是温柔的,就一如那轻轻流淌的西贡河的水。黄生租了一条游船,约了几个朋友一同游河,远处的船家传来《梅兰,梅兰》的调子,那一刻就觉得真得要被西贡河的水柔化掉了……

  (3)

  一起从越南中部的一个受法国影响很深的小镇大肋回来,车停在通往海滨城市头顿的路上。头顿是越战时美军的度假胜地,那个时候一群群和越共搏杀完的军人就跑到这里来休整,越战时的头顿已经代替了不远的西贡,成了灯红酒绿醉生梦死的地方。当年美军最后的撤退也是从这里悲壮的结束,据说当时岸上的百姓比舰上的官兵还哭的动真情。想想,也实在是,这种不知今夕何夕的日子,让多少家庭的梦想碎了啊。

  提到头顿,其实我现在也还不知道是怎么一个热闹的地方。因为不听姐姐的劝阻,在街头乱吃的结果,报应很快就来了。刚住到头顿的一家华人开的酒店,就觉得突然一股热从脚跟一直钻到了脑袋顶上。不好,肚子开始示威了,才几分种,一试表,体温一下子蹿到了40度。那一个晚上是我懂事以来最难熬的夜了。到了最后,感觉开始说胡话,神智已经游离了我的大脑。他们问我要不要去

医院,我还倔强地让他们不要管我自己去玩儿。到了第二天的中午,整个人实在不行了,打算放弃所有的行程,立刻回国了,可竟然虚脱地躺在床上根本爬不起来。酒店的一个越南服务生这时候打开了我的房门,大概也被我的样子吓坏了。有急丛丛地跑了出去,拿回了一个黑色的药丸,让我用开水服下。我早忘了父亲讲的出门在不要随便接受别人东西的嘱托,晕晕呼呼地服了下去,……到了傍晚,一下子竟然神奇地全好了,我下楼去要感谢那个救了我一命的男孩儿,猛然想起我根本不记得他长的模样……就是现在,我都觉得,这象个梦似的不知道是真是假。

  人又活了过来,吃东西再也不敢大意了,头顿的海滩却错过在后面。

  (4)

  有一个地方是我不能不去的。中法学堂,那是母亲和父亲相识的地方。

  看过家里的一张旧得发黄的照片,父亲穿着一身挺括的白西装,母亲则是碎花的

连衣裙,微笑地站在父亲的身边,头上是据说当时法国最流行的宽沿的遮阳帽。照片的背景就是这所大学的一个教室外的长椅旁。父母亲跟我们很少提起他们相识的经历。据他们的好朋友不太连贯的介绍,那个时候,外公是这所法国人办的五年制大学的教授,母亲也就住在这所学校里。父亲考入这所学校,成了我外公的门生,一来二去也就认识了母亲。我很喜欢那张照片,后来送去宣武门的中国图片社重新做了处理加了一种很老旧的像框,挂在他们的卧室里。那个时候,母亲16岁,父亲刚刚过了20。

  黄生亲自开车七拐八拐才找到昔日的中法学堂。我看了只一眼,心里就有一种莫名的感动。黄生陪我走到油漆斑泊的大门前,那种典型的法国风格的大门的顶端,已经不容易辨别得清几个中文字“中法学堂”,拱门的上面还有两个不太显眼的字“博爱”。大门紧闭着。据说,法国人撤退以后,学校自然也是停办了,美国人进来,改成了教会中学,西贡沦陷以后(或叫越南统一,呵呵,叫法的不一致就象台湾的朋友说起他们的历史教科书里称红军两万五千里长征为共匪两万五千里逃窜一样有趣),中文很快被禁,这里又成了一所小学。现在房子太老了,上百年的老房子了,没有翻新过,连小学也办不下去了,成了一块没有人烟的遗迹,只有门房老头寂寞的看守着校园。老头可能很不理解,这么一块地方怎么也有游人想来参观。我一个人走进去,荒草已经快长到了膝盖这么高。随便走进一间教室,还有一些木制的桌椅横七竖八地堆在一旁。玻璃已经找不到完整的了,只是有一些木条交叉地钉在窗框上。就这么慢慢地在校园里走着……唉,父辈们五十年的战乱流离在他们从不为人知的心底刻下的是怎样的一种沧桑。

  按照我给的地址,黄生又开车帮我找到母亲原来的旧居。好大的一所房子啊,树影婆挲的掩映下仍可以看得出昔日曾经飘过的书香。拍开紧锁的大门,里面密密麻麻不知道挤了多少户人家,黄生用越南语跟那些阿公阿婆们打着招呼,想能让我进去看一看母亲年轻时住过的屋子。大概房子如今的主人们以为我是来讨债的,说什么也不让我再跨进一步了。黄生还要坚持,在大门外的我倒真的不想破坏自己美好的想象。过去的历史,任谁能把握,谁又说得清的呢?

  走了,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思绪,那是我前世的西贡,堤岸的老房子和曾经浪漫过的中法学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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