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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春包子 曾经繁华扬州梦

http://life.sina.com.cn 2003年03月03日11:33 新浪生活

  新浪网友:深圳文哥

   

  在扬州的第一个夜晚,我被包子劫持了。

  地点就在那个被朱自清郁达夫们津津乐道的富春茶社。当时刚下完小雨,我坐三轮车沿着长街过来,曾经看见老店“菜根香”的招牌一闪而过,但我没有为之所动,因为前面是富春呵,到扬州不去富春我觉得是说不过去的。

   我是下午从镇江乘轮渡跨过长江到扬州的。在四望亭路住下,那是一条美食街,对面还有一条小吃街夜市,但我稍稍盘恒了一下,决定还是舍近求远地去富春茶社-老字号对我一向是有吸引力的。

   茶社算得上是扬州的一个特色了,喝茶吃点心,供平民消遣,这样的场所似乎与成都茶馆的功能相同,但扬州茶社除去喝茶,在吃的方面实际上是不输给酒楼的。从四望亭路上的几个茶社来看,外表都很典雅的样子,看起来是喝清茶的地方,但里面也有客人整一桌子菜喝啤酒。

   扬州几个最有名的茶社,富春、冶春、共和春,其实都是酒楼了。象富春,清代的时候是一个花店,后来变成了茶社-只是小茶馆而已,等到大煮干丝和三丁包子出了名,一群五四文人聚在这里活动,情不自禁地在文章中赞了赞,这一来天下闻名了。这么多年过去,只留着茶社的名而已,实际上是地地道道的酒楼。

  三轮车夫收起了雨蓬,雨后清新的街景里我觉得自己犹如一个旧时的小开,翘着二郎腿,抽着一支烟,无所事事地在街上蹓。这种感觉还是不错的,一瞬间我觉得很松驰。到了富春,我抬头一看,啊,好堂皇明亮的现代化大酒楼!这跟“百年老店”差得太远了吧?

   原来是刚开张的新店。

   退回车上,让三轮车夫拉到老店去。我要的是富春茶社,不是富春大酒楼。

   车夫说,老店条件不好,去了你可不要后悔。

   走了挺远,进了一条小巷子,过了一个“扬州三把刀老店”,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寺庙塔形建筑,这就是富春了。

   进了门,厅里摆着上百种精美面点的样板,原来正在搞富春

美食节--不过只能看不能点,摆在那里好看而已。左边是大堂,百来个平方摆二十张台的样子,满座。每一张桌子后面无一例外地站着等座的,我在广东十年没见过这种情形了。门口一张三人小台,已经坐了一对小情侣,我厚着脸皮讨了个座。

   我要了一个包子套餐,共有十种富春的名包,包括三丁、五丁、翡翠烧麦、千层油糕、鱼翅饺、洗沙包等,还有一个大煮干丝。

   

  富春店里很乱,吵吵嚷嚷。同桌的小情侣是一对上海大学生,我一眼看出男的是广州人,令他莫名兴奋又带点感伤-他一直以为自己象上海人的。坦率讲,上海男人的外表和气质太特殊了,精明外露,广东人是学不了的。

  女生是地道的上海人,显得比男生成熟得多。他们两人告诉我,他们已经等了一个小时了,不知菜什么时候来。我吃了一惊,厨房把这二十张台轮一遍也用不了这么久呵?原来楼上还有包厢,专供消费四百元以上的,今天还有

婚宴,他们不吃完散客就得等。

   半个小时之后,小情侣的菜上来了,是大煮干丝、水晶肴肉、螃蟹斩肉(蟹粉狮子头)。为了不影响他们吃饭,我转过头无聊地打量着店里,我发现了一个奇观:大多数人都处于无所事事的等待状态,桌子上空空如也。

   等过了几分钟我回头的时候,同桌的小情侣竟然已经吃完了,三个盘子一根菜都没剩!

   可见他们等得太久,饿坏了。

   又来一对中年夫妻,带着一个小孩。小孩在看一本卡通书,妈妈给他讲,不知不觉一本书讲完了,我一看表吓了一跳,一个小时过去了。

   就这么着,我被富春的包子劫持着。我想走,但这里象食堂一样要先买单,我交的钱是要不回来了。而且,等的时间越长,包子的神秘色彩越吸引我,让我不甘心一走了之。

  天底下有名的包子我吃过了不少,天津狗不理、上海南翔、济南的草包、无锡王兴记、镇江的宴春楼、苏州朱鸿兴、杭州知味观,没有这么难等的,今天非要试试不可了。

   我正在沉思,富春包子终于来了。

  所谓的包子套餐,原来就是不同花色的包子装在一个菜盘子里,奇怪的是等了那么久,竟然还不是热的,让我怀疑包子的出处。而且还有三个破了皮的,非常可疑,不是从别处拼凑来的吧?

   三丁包是被曹聚仁先生称赞过的,千层油糕是朱自清先生称赞过的,烫干丝是丰子恺先生称赞过的,这些名人不会撒谎,我也是看了他们的书才铁了心要来富春的,但是,可惜我忘记了时间,半个世纪,面目全非了。

   我对中年夫妻说,不用等了,不值。女的说,嗨,来都来了,怎么也得尝尝。

  出了门打的回四望亭,上小吃夜市找吃的。有一种一元钱五个的小烧饼,一口气吃了十个,真饿。旁边是一个卖小笼包的,一笼笼的卖,里面包括了差不多跟富春一样的品种,要是平时的话我可能会试试,但这次就免了吧。

  路边有一个卖“莲子羹”的,有一把龙头铜壶,莲子粉被开水一沏变成透明的膏状,又加上桂花卤、蜜饯果仁,用小勺子舀着吃,倒也有闲趣。坐在那里脑海里突然闪过丰子恺先生的《扬州梦》,扬州是

文化人的一个梦,当你亲眼看见二十四桥的时候,你才明白扬州的旑旎永远过去了,繁华的泡沫早已碎在历史的青石板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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